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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吉德站起,回头瞭下春芽,又瞅两眼柳月娥和小鱼儿。大丫儿搀扶文静师从禅房走过来,小鱼儿凑近吉德耳朵说:“这回你全棵了。得瑟吧?你没跟你大老婆提过你跟大丫儿也那个了?”吉德拿眼神说,‘没!’小鱼儿一努嘴,“还想瞒下去?”吉德茫然,“不知道!”小鱼儿说:“豆腐皮儿,我给捅漏喽?”吉德搁眼儿,‘你可别!’

“大丫儿也在。”吉德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先和面淡如水的大丫儿略显尴尬的搭个话,又射出一股邂逅惊喜的眼光,大丫儿抓住的一抿嘴,眼光又和吉德错开了。他俩还是上次春芽刚来,吉德领春芽来见文静师太偶见一次面,就两人再也没幽会过。吉德双手合掌,“阿弥陀佛!”就和文静师太说:“文静师太,今儿三十,俺和俺媳妇们还有孩子磕头上香来了。”文静师太用那种母爱的眼神瞄了吉德几眼,对吉德身后的娇妻美妾没动一眼的眼皮,执掌于心,合拢双眸,双眼皮留痕,“施主,阿弥陀佛!” 大丫儿和春芽、柳月娥、小鱼儿,都拿眼神打下招呼,微微笑了笑。

“文静师太!”

“文静师太!”

“文静师太!”

“师太!”

“师太!”

文静师太顿开双眸,眼光一亮,润唇颤巍巍,皓齿一欠,银喉金开,“三位女施主,啊还有两位小施主,这是全家来上香啊!”小鱼儿亲妮的,不惜外的凑上前,手托挽着文静师太的胳膊说:“上香归上香,也是由子,我们是想文静师太了,想来看看。文静师太看上去比头年我们来那会儿健朗多了,脸色越来的润泽红亮容光焕发了。”文静师太拍着小鱼儿的手背,碰着了金镏子,低头略略一瞅,又看看吉德手上戴的金镏子,一下子心热乎乎的。这是她送给小鱼儿和吉德定亲的信物,龙凤配。文静师太看看春芽和柳月娥,又扭头瞅一眼大丫儿。

依文静师太作为婆婆的心态揣度评测,对小鱼儿略偏心些。除小鱼儿天然的花容月貌可和个个儿年轻时媲美就是影子一样外,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小鱼儿外向型的性格,开朗、大方、活泼、豁达、执着、叛逆、聪慧、睿智,勇于冲破世俗,敢爱、敢恨、敢蹚大事儿,太和个个儿接近了,简直杆儿就是一个人儿。尤其是小鱼儿主动对爱的追求,锲而不舍,勇往直前,太和个个儿当年大有异曲同工了。太叫她感动,太叫她迷惘,叫她唤起同病相怜,叫她一见到小鱼儿就由衷的喜爱,才拿出珍藏多年心爱的婆婆给儿媳的龙凤定亲信物,表明心结,促成一桩看似好笑又跛脚的美满婚姻。柳月娥的美,不像有的人美得打眼儿,一眼就叨破了皮儿,不能深看。柳月娥从骨子里渗透出素淡的美,不浮华,一眼叨不透,越往深看越觉得美得幽深,叫她惊艳。柳月娥性格朴素内殓,具有大山里人的坚韧,不张扬,能装事儿,不显山露水,好强不争尖儿;容忍,不舍取;贤淑,多冷静;沉稳,不多言;细腻,暗藏温柔;主动不在明面,枕头功夫会叫一个男人服帖,这也是柳月娥能为所爱付出的美德。叫文静师太心动的是,柳月娥她爹,舍命救了吉德一条命,使婚姻多了一层感恩报德的感情。春芽俊俏漂亮得耐人寻味,留给人更多的遐想梦幻。性格包容、忍耐、大度、拿事、顾家,跟殷明喜有些酷似,也是她钟爱的典型黄县人的古派。文静师太敬佩春芽独守空房几年,毫无怨言的侍奉公婆的妇道。对大丫儿吗,隔层窗户纸,扑朔迷离,文静师太从不妄评,凭天由人。叫文静师太开心的是,瘸子屁股,邪门了,就是吉德妻妾同居一隅,从没听说过为争风吃醋而打仗升天的事情发生。这除吉德驾驭得了外,还是妻妾都爱着吉德,各自又都有素养。

对远离尘世的文静师太,多年的一意潜心佛事,只有一个初恋的情结,老在她挣扎渡越苦海攀爬极乐世界漫漫长路途中魂牵梦绕,不能释怀;另一丝丝牵肠挂肚的牵挂就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亲骨肉,使她心猿意马的佛缘凡心,梆梆的木鱼声的震撼,也不能叫她从抓心挠肝的思念中摆脱出来,忘怀不了。从吉德的出现到身世一天比一天的明朗一步比一步的逼近,已就剩一层玻璃纸罩着了,她从对尘世的心灰意冷到有些死灰复燃的冲动,时时从庄严的诵经中顺口念上儿女经,呼唤着德儿。德儿这个乳名,说是吉烟袋找算卦先生起的,那是牵强?是文静抱定要舍弃儿子遁入空门那一刻,为对吉殷氏和吉烟袋公母俩的感恩报德,想到了用“德”字表达心境,就给吉德起了小名,德儿!

文静师太看夜思梦想的儿子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心中高兴得颤抖,想开,看开,佛家也是平常心,只要心中有佛,儿女情长穿肠过,心静了,破天荒地咯咯笑了,笑得那样荡漾,“这女施主就是会哄人,说话叫人笑。老尼我瞅见你们个个风华月貌,一朵花似的,才知老尼不是当年了,老了。”小鱼儿嬉笑说:“不老。文静师太不用提当年,就现在,也把我们几个比下去了。要当年,我们几个就是小黄花,文静师太就是那牡丹花,哪敢和文静师太比呀?”文静师太高兴地活泛一笑,说了有生以来破天荒的祝福话,“沧桑岁月,叫香灰埋半截子了,年龄不饶人哪!再说了,老尼一个出家人,早看破红尘,不思容颜,一心向佛,早日修正果金身。不过,施主全家对佛的虔诚,老尼还是愿多加教化,保佑施主全家和和睦睦、儿女平平安安、夫妻恩恩爱爱、生意兴旺发达!”

“过年了,虎头俺给老佛祖你磕头了。”

这瓮声瓮气的大嗓门,大殿都在回响。

虎头抱个鞭子倚在殿门框上,看老姑子和少奶奶们扯着,个个儿磨唧,“互相吹毛,漂亮不漂亮,俊不俊的,吹灯不都那玩意儿吗,一个**熊味!老姑帮子,细皮嫩肉的,尝没尝着过爷们啥味,还两说着呢?长那好看有啥用,都白瞎了,那还能修炼上极乐世界呀,全他娘的老达子唱戏——白搭了!”虎头磨唧的走向佛龛,“俺娘说了,叫俺到庙上替她多磕两头,保佑大东家一家子平平安安。俺一家子,从大梅到二梅才有饭吃有炕睡。”

虎头也不先上香,跪在蒲团上,缸缸一顿磕,磕得吉德、文静师太和几个媳妇家一阵惊愕,就围拢过来。

“虎头哥,哪有你这样干磕的,佛争一炷香,你不上香,佛不会来的,你磕也白磕,佛也不知道?”虎头瞅着大丫儿,“哎呀娘啊俺哪知道佛这么挑剔啊,不是心到佛知吗,咋就不上香就掉腚,原来佛也见利忘义呀,那俺就算白磕,香钱俺娘也没给,老糊涂了。俺娘也不知如今佛也是见钱眼开的贪图?要不咋的,文静师太一见大东家那么眉开眼笑的呢,也不板佛像脸了,佛都贪财,那弟子岂有不贪的呢?俺穷馊,放屁都放不起,佛待敬你?娘,咱穷有穷志气,赶俺阔了,发达了,叫佛到咱家给你老磕头,还求它?”虎头一甩髻子,生气的拿起鞭子摇晃着走了,“就这好使。再难调理的牲口,三鞭子,规规矩矩的。”

大丫儿瞅虎头的样儿,晃晃头,冲春芽、柳月娥、小鱼儿笑了笑,“真是个纯不能再纯的傻爷们!”小鱼儿对大丫儿偷偷说:“你也不比虎头强哪去?悖佛心薄人意,借佛名头见一面,多亏心哪?人活一世,该咋的就咋的,别亏了个个儿!你和你德哥那事儿,老大还拿葫芦找口呢,早晚葫芦掉秧子,落地砸出葫芦瓤来,不如趁早,我替葫芦当灯笼挑,挑明了得了?”大丫儿说:“挑不挑,糊涂庙糊涂神,不都这么糊涂呢吗,你扯那一碗浑水澄清干啥?”小鱼儿说:“我可为你好。心到佛知!”大丫儿笑说:“那你还等啥,还不赶紧伺候你大姐上香?”小鱼儿一扭达,“你是不遭那份罪,偷吃偷喝的,就气我吧!”大丫儿一嗤笑,“飞蛾扑火,你自找的。”小鱼儿努嘴,“你不自找的,个个儿挖坑,个个儿埋,没死先咽气了?”大丫儿调皮的气小鱼儿,“有钱难买我愿意!”

“女施主,上香吧!”文静师太有话要和吉德单独说,就冲一旁站立的徒弟****递个眼色,****提示说:“小施主,跟我来,拿食果去。”

“大姐、大弟,师太做的天津卫小甜点儿可好吃了。”小德拉着芽芽和心儿的手,随****去拿食果,吉德跟文静师太走进了禅房。

吉德扶文静师太坐下,也跪坐在蒲团上,文静师太平静地说:“施主,要善待大丫儿和小德,不可亏了心?阿弥陀佛!”吉德“嗯哪”的答道。文静师太问:“施主,殷施主咋没一起来上香啊?”吉德忙答道:“文静师太,大舅回关里三载,回来后,弄回一批扎皮子的马神,刚忙活安装完。上午晌儿试的机器,一举成功。这又请席送那个办货的西洋人,是没腾出工夫,这还有些乱麻事儿要料理。今晚黑儿,怕年都不能像往年好好过了,世面不太平?大舅信佛尤深,一定会来上香的。”文静师太眼神一惊,“阿弥陀佛!我诵经保佑,会平安无事的。”吉德忙致谢,“借文静师太吉言!”文静师太又问:“施主,还有个老施主可好?”吉德明白文静师太问的是谁,没说娘字,怕文静师太听后伤心,“好!好!老施主身子硬朗,一顿能吃捞的两二儿碗干饭,不算米汤溜缝儿,能吃能造的。多谢文静师太惦念。”文静师太意味深长地破天荒的嘱托,隐喻近乎母对子的口吻,“施主,我听上次老施主来上香跟我说,老施主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不容易啊!‘老施主’奶水足啊,你也没吃几天,只吃了一个拉月的奶。‘老施主’上一股火,断了奶。剩下的,全是老施主嚼一口喂一口的把你喂大。多紧巴,啥都禁着你吃禁着你穿,怕饿着怕冻着,纸包纸裹的啊!又从牙缝儿里挤钱,供你上私塾,兴了洋学堂,一天不拉的又送你上了洋学堂。为了你有个前程,又叫你学做买卖。老施主,这可是真当儿养啊!你如今大事有成,大东家当着,豪宅住着,三、四房妻妾,儿女成群,虽说是根发父母所授,可不能把老施主抛到脑后,忘了养育之恩,要尽孝道,千万千万别伤了老施主的心?年节的多寄些钱,好东西禁着些,别忘了。老施主的心,不再乎钱物多少,那是对一颗善良的心的慰藉啊!施主不妨多打几个电报,时常问问,关心关心。也不妨常回去看看,或接来住住,这都是一种孝心。施主全家来上香,老尼领受了。”吉德垂头静听,字字敲打着吉德的心,叫吉德激动不已,这是从娘心底认子的语重心长啊!吉德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尽着量的往心头上压,控制的不能叫一滴眼泪掉下,那就辜负了娘的一口一个的施主的叫道了,“施主谨记文静师太的话于心,遵照文静师太的教诲,尽孝道,侍奉好老施主。”文静师太眼圈一红,有些不能自持了,真有一刹那间的思春还俗,多年的修行还是叫她有定数,“女施主等施主上香呢,去吧!”

娘的话,儿的心,暖春迹象,冰皑边缘涎流水,还不是柳吐芽花就开时节,不管是娘还是儿谁向前迈一小步,都是艰难的抉择。娘想蹚过苦海迎来甘露,娘认了儿,儿是一定会认娘的。可那世俗的阴霾还如当初抉择时一样顽固的没有散去,可怕的咒语还会像冰瀑一样铺天盖地的压来,紧箍咒般的枷锁还会套在脖子上,那结果不会是脑门撞个血淋淋大包,而是山崩地裂的倾覆,全都粉身碎骨。这样的垂帘认子,总比隔山望眼欲穿的无奈好得多。儿心急欲穿石,恨不得一下子叫声娘扑到娘的怀抱,体味那久违了的母爱。可从娘闪烁其辞遮遮掩掩说的朦胧话中,还是叫当儿的雾里看花,琢磨不透,不敢造次。娘的似有的难言之隐,对儿就是个不可跨越的天然屏障。一旦撞上,那就是闯了撕破大天而不可弥补的大祸,歪脖儿树再回头就难了?潮落又潮起,天狗吃不了月亮,还是维持火月亮的朦胧吧!娘,儿这辈子是要认的。就到了极乐世界,儿也是要认娘的。

吉德不忍也不敢抬头。由于眼泪含于眼眶,一抬头就会落下来。另一个是怕一抬头,崩出娘来。所以,垂头垂手退出禅房,一把把禅房门带上,倚门仰头长叹,抹去泪水,从心乐到脸上,再明白不过了‘娘认俺了!娘认俺了!’从心里呼喊,‘娘!娘啊!’

吉德心轻身轻的快步从禅房走过来,接过大丫儿递过来的一炷香,小鱼儿划火点燃,“看你从禅房出来高兴的,眼睛咋红红的?”吉德冲小鱼儿一笑,转身将香插在香炉里,回身跪在蒲团上。春芽、柳月娥、小鱼儿,还有吃着甜果的芽芽、小德、心儿颠颠跑过来,咕囔着小嘴儿跪在吉德身后,齐齐刷刷对佛像磕了三个头。

小德老陪大丫儿来庵里,对眼前的佛事略通一、二,她随大伙磕完头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双手合掌振振有词,“菩萨,小德祈求菩萨保佑娘天天快乐,爹爹笑嘴常开,师太早日渡苦海成真佛,鱼鹰老爷爷长命百岁,再说个老伴,给俺找个老奶奶,娘就不那么辛苦了。阿弥陀佛!”随后瞭一眼乐她的大伙,站起身去扶伏在蒲团上久久没起来,默默祈求佛祖保佑他及早亲口叫文静师太一声娘的吉德,“爹爹,磕完头,许愿呢跪这么久?起来吧!”吉德爬起身,泪还在眼圈里打转,一把搂住小德,“爹爹,佛感化你了,咋还哭鼻子呢?佛宽宏大量,只要你一心向佛,佛会饶恕你的过错的。哎呀爹,你轻点儿搂俺啊,俺都喘不过来气来了?”吉德擎着泪花,“乖,小德,跟爹回家过年吧!”小德拿小手给吉德抹着脸上的泪,“爹,乖,大过年的,一个大老爷们哭个啥呀?佛从来不哭,佛看见了,会笑话你的。爹,俺娘说了,鱼鹰老爷爷去曲三爷那儿过年,当儿子的一年到头也要尽个孝道吗?俺和娘,陪师太一块堆儿过年。师太老了,没事儿净敲木鱼,对灯唠叨,怪孤单的。俺和娘陪师太,师太可高兴了,还拿糖果给俺吃呢。爹,师太就一样儿不好,把耳朵拿过来,俺告诉你一个人,不叫她们听见。”吉德把耳朵凑近小德嘴边儿,“爹,师太吃不起肉,俺都馋肉了,等你再来,给俺带块肉来。啊,爹,别跟俺娘说。说了,娘会骂俺馋猫的。”吉德听了,憋憋的嘴没笑眼笑大了,“爹,你坏,笑话俺了?俺不是馋嘴婆。俺要肉是给师太吃的。”吉德忍不住笑开说:“傻丫头,师太是佛门弟子,有戒律的。禁肉素食,是不允许吃肉的。”小德听明白了,还是没闹懂,“嗯哪!等俺问问师太,再跟你说啊!”

芽芽看小德和吉德粘乎,就生气地拽开小德,“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抢俺的爹!”大丫儿一旁听了,脸刷的白了。柳月娥心头一震,‘大丫儿你要冷静啊!’春芽也觉过不去脸,要拉芽芽,小鱼儿一胳膊挡住,对春芽笑笑,“小孩子。”芽芽拉吉德站起来,“爹别跪着了,起来回家吧!”吉德刚站起,小德跪下,“爹爹,小德给爹拜年了。”咣咣咣,仨头磕在地上,一伸手,两手捧着,扒小眼儿瞅着吉德,“啊哈哈,瞅俺这爹当的,压岁钱?”吉德忙掏兜儿,十块大洋,“哗”顺到小德捧的手里,“小德过年快乐!”小德扒一眼芽芽,“谢谢爹爹!”心儿也喊要给吉德磕头,柳月娥哄着说:“小德姐姐不回家过年,陪师太。咱回家过年,心儿再给爹磕头啊!”心儿听话的点头。

“娭毑叫小施主过去磕头呢。” ****过来说文静师太教她的话。春芽和柳月娥不识字,犯着疑惑,拿眼睛寻寻地问,娭毑,是谁呀?吉德心头一震,娭毑,这不是祖母的尊称吗?哎呀呀破天荒啊,奶奶认孙儿孙女了!小鱼儿抹着眼瞅着吉德,‘师太咋这么套近乎,这不是俗家了吗?’晃晃头,就轰着芽芽、小德、心儿,“快去!师太叫小施主磕头呢。”一会儿,芽芽、小德、心儿一人捧一捆捆的红包乐呵呵跑回来,“师太给的压岁钱!” ****跟后拿两个红绸小包走过来,“这包是大龙、二龙小施主的压岁钱。这一包是小胖、茵茵和媛媛小施主的压岁钱。”小鱼儿接过谢过,冲吉德小声说:“破天荒啊!往年来可没这个说道,压岁钱?这佛家老姑子也……”吉德掩饰的拿这奇怪嘛的眼神瞅着小鱼儿,“你手戴的啥?”小鱼儿疑怪地瞅下手上戴的金镏子,“啊,是啊?”吉德一乐说:“佛家也是有情缘的。普渡众生嘛!”

“师太说,太晚了,不给施主看茶了。” ****说着,手作个送客的手势,吉德忙说:“小鱼儿,功德钱?”小鱼儿“啊”了声,“这倒忘了。”就快步走到殿门口推开门缝对外喊:“虎头哥,把车上的红包袱拿来。”虎头一会儿拿给了小鱼儿,“这沉甸甸,做的大功德啊!”小鱼儿走到****跟前,“小师傅,这是做功德。就不往功德箱里放了,你收好。”****接过来,收了,“谢谢女施主!”小鱼儿说:“日头爷快眯觉了,咱们走吧!”

“三妈,叫小德姐跟咱一块过年吧!”心儿拉着小鱼儿肯求着,芽芽也看扔下小德一个可怜,也拉着小鱼儿求着。小鱼儿对大丫儿说:“大丫儿姐,小孩子都恋群儿,叫小德跟去呗!”大丫儿说:“这儿都见到了,就不闹哄了,等过了年,小德再过去。”小德虽是不高兴,看大丫儿不乐意,大人样儿地说:“大姐、大弟,师太没人陪,怪冷清的,俺留下陪陪。你俩别忘了,给俺留肉,要大块的!”心儿点头,用手比划,“那老大,一个猪屁蛋儿,够了吧?”小德拍手,叫着说:“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