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的众人在听了沙莫的话后皆表示不解。首先开口说话的是绿儿,她眨巴着眼睛不明就里地问道:“沙姐姐,照你这样说我们府里的主子们都活得不快活了?可是,为什么我时常看见她们在笑呢?而且笑得很甜蜜呢!”
沙莫斜挑了眉毛问道:“她们是谁?”
绿儿伸出手指头来掰着数道:“梅香苑的杜夫人,幽兰苑的蓝夫人,傲竹轩的林夫人,菊沁轩的花夫人,她们锦衣玉食,终日笑颜如花,又怎会不快活呢?”
沙莫听后那一长条青菜差点没卡在喉间,她放下手中碗筷捂住嘴唇咳嗽道:“咳咳……果然是超级种马!”
屋外的赫连梓轶一听这词便知不是好话,他好似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却又不是十分明了。总之,这个女人再次出言侮辱于他,他定然不会放过她。
绿儿杏眸一抬好奇道:“种马?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我说绿儿啊,不要让表象蒙蔽了你的双眼,一个人高不高兴不能从面上推断的,要用心去体会,一个非常快乐的人她会拥有一个强大的气场,让她周围的人都随之而乐,这叫做感染力,相反,一个非常痛苦的人他也会拥有气场,生活在他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不会觉得快乐。这个王府就属于后者!不信,你可以用心体会一下?”沙莫说完后眼光几不可见般朝外一瞥,唇畔露出得逞的微笑。
她不知道赫连梓轶是何时隐于窗外的,但是,她知道她方才所说的这句话他一定能够听见,既然他乐意在外偷听,那么她就说给他听,他折磨她的身心,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她就要揭他的伤疤,然后往里狠狠地撒盐!
赫连梓轶在听见这句含沙射影的话后胸中怒意燃烧,这个女人胆子果然够大,竟然敢在他的王府撒野,兴许,他应该换种方式去折磨她才对!
眸中怒意渐敛,他冷笑了一下,随后便拂袖而去了。
日子又往前推进了一些时日,盛夏的日头强烈而炙热,常常烤得人昏昏欲睡,厨房内的温度节节攀升,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
这日,沙莫照常于灶前忙碌着,做了这么些日子了,她也觉得累,有时真想撒手不干了,但是复又想别人不吃饭自己总要吃饭的呀,所以还是做吧,全当给自己做饭时多做了一些。
正当沙莫全心全意与锅灶决战时,绿儿惊呼着跳进了厨房,一进厨房便扯着嗓门儿喊道:“轺王爷回京了!轺王爷回京了!”
这一嗓子吼过沙莫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手边翻滚动作依旧,唇边仅仅只是付之一笑,王爷回京不就跟母鸡下蛋一样平常么?值得这般大惊小怪么?
厨房内的其他人听见这消息后眼睛皆是一亮,有人问道:“何时的事?听说那轺王爷身体很差,幼年时就出宫寻医去了,一直未归,如今归来身子当是好全了吧!”
“身体很差”几字迅速钻进了沙莫的脑中,那几个字就像上了发条般于她脑中转个不停,手边锅铲一滞,眼神一愣她方才后知后觉般明白绿儿说的人乃是燕宏煜。
她还真是不适应他真实的身份。
嘴角轻轻扯了一下,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那么多年都未曾回京而今却回京了,他就那么不愿意放过她么?
哼,反正她也没想过要逃,她倒要看看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她静了呼吸认真听起对话来。
只见绿儿笑口颜开道:“前几日回来的,王爷房里的大丫鬟说过几日要在宫中设宴为轺王爷洗尘,说是要带家眷去呢。”
“哦?带家眷啊,不知哪位夫人有幸会随王爷进宫去呢。”一人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家庭琐事上面。
绿儿听见这句问话后神秘一笑,回道:“我猜啊,王爷定会带新纳的景夫人去,听说王爷最近几日都宿在景夫人那里呢。”
有一人忽然问道:“景夫人是谁?”
绿儿因着这独家头条消息而得意洋洋,她摇头晃脑道:“你们不知道了吧,听闻这个景夫人是王爷回京时带回来的,长得水灵灵的,跟我们王爷很是般配啊!”
沙莫听到这时方才反应过来绿儿说的是谁,她将手中锅铲一扔朝绿儿追问道:“你是说景兰姑娘么?”
“景……兰?哦,应该是的,我听茴夜轩的下人们都唤她为景夫人,当是她了,怎么,沙姐姐你认识景夫人?”绿儿眸中泛着盈亮的光束,那感觉直像攀龙附凤般的欣喜。
绿儿的回答让沙莫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景夫人定是景兰错不了,赫连梓轶为何忽然纳她为妾?他是想要试探自己么?如果他认为她之所以留在王府是因为景兰的关系,那么景兰一旦成为他的妾,她也没有必要再留在王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必须去一趟茴夜轩了。她不能让赫连梓轶看出她是在借他打击报复燕宏煜。
沙莫抓住绿儿的胳膊问道:“茴夜轩在哪里?”
绿儿对于沙莫的紧张有些怔愣,她挠挠脑袋后说道:“呃……在王府东面……”绿儿的话还未说完时,只觉一阵劲风扫过沙莫早已不知所踪。
她望着空空如也的灶头问道一旁的人:“沙姐姐何时走的?”
厨房里的人们皆惊愕于沙莫的速度,一个人带着如此沉重的铁铐居然也能飞檐走壁?他们愣愣地回道:“刚才飞走的……”
沙莫一路于王府上空飞驰着,不多时便找到了茴夜轩的位置,她直接跃至主屋房顶之上,身子灵巧一跃便轻轻落于茴夜轩的院中。
刚一落地,便听一阵优美琴音传来,沙莫侧头回望,但见不远处草坪之上花香深处有一女子隐于其中,她正低头抚琴,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景兰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