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跑到那只大雁身旁,只见它满头都是血,抽搐的身体,似乎挣扎着想要去到另外一只雁的身边。眼底满是眷恋,它虚弱的哀鸣着,似乎在呼唤着它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相随的感情,这是多么的深厚。夕瑶捧起那只大雁,“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分开的!”说着,她走到那只被射死的大雁身旁,将它放下。
那只大雁眷恋的看了看另外一只,沉沉的鸣叫了一声后便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夕瑶深呼吸了一下,而后站起身,看着身后那个射雁的人,“请你将他们一起埋了!”
那名侍卫有些愕然的看看夕瑶,但夕瑶毕竟是太傅,又是大家公认的皇帝的红颜知己,谁敢说一声不字,只好照办。
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太阳的光线炽烈地照在方圆数百里的起伏平峦上。秋天,在全天下都是一样的。漫山遍野的叶子,艳红,金黄,灰黄,即使还有绿色,也已经暗沉。
在云天寒软磨硬泡之下,无奈的答应他,陪他出去看风景。一路就听着云天寒说这说那,他对这里特别熟。可夕瑶却无心理会她,一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没有考虑离开这里!”云天寒笑着面对着夕瑶,一边往后退着走,一边问道。
夕瑶看看他,笑笑道,“会离开的,他还在等我!”
“是谁?”云天寒一下停住了脚步挡在了夕瑶的面前,十分认真的问道。
夕瑶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绕过他,径直的向前走去,“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是嘛!”只听云天寒十分惋惜的一声叹气声,“呵,他真是一个笨蛋!”
“恩?什么?”夕瑶闻声回头看看云天寒。
“哦,没什么。”云天寒尴尬的笑了笑,而后用一种奇怪一样的眼神看了看夕瑶,“沈夕瑶,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你留下!”带着不怎么友善的语气,云天寒似乎一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淡的与刚才他判若两人。
直到傍晚时分,君无痕与云天昊都骑着马回来了,可是本以为可以有个大丰收时,可却意外的是他们都一无所获。
云天昊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随手将缰绳丢给了一旁伺候的宫人,大步向大帐走去。
君无痕则依旧淡淡的神情,他撇了一眼夕瑶的大帐,而后便自行牵着马向马厩那边走去。
抛开众人欢宴的现场,夕瑶独自一人向马厩走去。
她心里尽牵挂着那匹漂亮的赤兔马。
远远的便见到烈风在那里悠闲的吃着青葱的绿草。得意的甩着自己的尾巴。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就如同两颗黑珍珠镶嵌在其间。
“呵呵呵,小家伙,你还是那么漂亮呀,你还认识我吗?你可是我接生的,呵呵……”夕瑶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烈风的身体!
烈风似乎听的懂夕瑶的话,扭头用自己的头蹭蹭自己的身体,表示友好。
“小家伙,你长大了!”夕瑶蹲下身抓了一把鲜嫩的草,“来,多吃点!”
烈风倒也不拒绝,津津有味的吃着夕瑶手里的草。
“少主,夫人要你加快进度,不要错失了良机!”就在夕瑶和烈风玩的正起劲的时候,只听马厩后有一个沉沉的男人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个声音很耳熟,
夕瑶闻声,不禁蹙起了眉头,悄然上前,躲在那里向那边望去。
这时,只见一个黑衣男人站在那里,手持着明晃晃的长剑,君无痕背对着夕瑶站在那里,与那人面对面。
夕瑶一眼就认出那黑衣人,正是在翼妃那里见到的那个人。不由一惊,垂眸,夕瑶眼底闪过一丝的疑惑。
这个人和君无痕,是什么关系。翼妃!夕瑶想起了那个在冷宫中的女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了,回去禀告母亲,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剩下的,静观其变!”
母亲!
夕瑶闻言,不禁大骇!
她一下捂住了自己嘴,怔怔的看着君无痕的背影。
他尽然是那个冷宫里的女人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说,君无痕是皇子?可既然如此,皇子又怎么会……
突然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秘密?
可是这时,烈风发出了异样的声音,似乎它很在意他的主人,见夕瑶在偷听,于是鼻子喘着粗气来发出声音警告君无痕。
那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一道凌厉的闪光,便轻巧的拔出了长剑,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夕瑶的面前。
夕瑶猝不及防,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黑衣人不容分说,扬起长剑便往夕瑶那边刺去。
“住手!”就在那瞬间,君无痕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夕瑶紧紧的揽进自己的怀中,小心的保护了起来,“退下!”
“少主,她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就不该留活口!”黑衣人的声音冷冽的充满了杀气。
君无痕垂眸看看怀中有些惊魂未定的夕瑶,“退下!”
“少主!”黑衣人似乎不太甘心。
君无痕并没有理会那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而后黑衣人便十分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君无痕别过头,淡淡道,“你是不是去过冷宫?”
夕瑶推开君无痕,“别和说什么,我对你的事没兴趣!”顿了顿,“那是你母亲把我带过去的!”说完她回头看看那匹赤兔,不禁冷笑了一下,而后转身向那边热闹的地方走去!
君无痕见状,上前一步,随即将她拉住,“别走!”
夕瑶十分恼怒的转身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君无痕的胳膊,欲要将他的手松开!
却在拉车见无意的看见君无痕藏在袖子里的手臂上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似乎很疼,君无痕不禁缩了缩。
那一瞬间,夕瑶不知怎么了,尽有些莫名的心悸,她一下松开了自己的手。
君无痕慢慢放开夕瑶,“如果我赢了皇上,你会再嫁给我一次吗?”
“不会!”夕瑶决绝到,带着讽刺,她笑笑,“我不是一件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更不是你们谁赢谁能得到的!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将军,告辞!”
说完,夕瑶转身便离开了。根本不去理会身后的君无痕。
君无痕一着急,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夕瑶的胳膊,“李睿,是那个李睿吗?”
“既然知道,还问我?”夕瑶回眸怒视着君无痕,“放手!”
“我……”君无痕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夕瑶。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小心他,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说完慢慢的放开夕瑶的胳膊,转身走到烈风身边,一个潇洒的翻身上了马背,凝望了夕瑶一眼,而后一拉缰绳,转身,烈风便如脱弦的箭窜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那一篇沉沉的夜幕之下……
不远处,云天昊站在那里,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到了,只是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因为背光,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那抹是不是浮现在他嘴角上的邪魅笑意透露着刺骨的寒冷……
凌晨十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朝沁芳殿靠近。
“太后,太后娘娘!”一名侍女惶急地叫醒正在睡梦中的太后。
太后身边守夜的侍女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不悦,上前,“大胆奴才,竟敢打扰太后娘娘歇息!”
只见那名侍女被吓的脸色发白,语无伦次,“皇上……皇上回来了,娘娘,赶,赶紧去看看吧……”
“怎么现在回来?”只见太后脸色也微微沉了几分。“皇上不是应该在西山猎场吗?”
“回,回娘娘的话,是皇上在围猎时意外中箭,现在在养心殿,太医说伤了要害,非常严重……”
“什么!”太后闻言大骇,差点瘫软在地,幸好身旁的宫人扶住。“快,快带哀家去看看!”但是很快她镇定了下来,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下,示意让宫女们先别走,“给哀家梳妆!”这样的场面,必定会见到大臣,虽然事态紧急,但礼不可废,毕竟她是太后。
于是将常服穿好,披上那威严凝重的凤袍,挂上坠子。理好头发戴上凤冠,穿上云头锦鞋,系好黻黼大带,然后诏銮驾起行。
等她到养心殿的时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来了。
见到太后驾到,一个个慌乱的全都跪在了地上,“参见太后娘娘!”
只见太后向里张望了一番,只见明黄色的大帐内,云天昊静静的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先是一惊,而后很快镇定的环顾了一下众位太医,“皇上现在如何了?”
几位太医皆面面相觑,欲言又止,谁都不敢开口。
见他们都不敢说,于是点名道,“李太医,你是宫中的老太医了,哀家要你说说,皇上现在如何?”顿了顿,太后着重道,“哀家要听真话。“
那李太医,闻言几乎要匍匐在地上了,战战兢兢道,“回,回回太后娘娘,那支箭正中皇上胸口。随行太医虽取出了箭头,但已经伤到心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中,一呼吸口鼻就有血涌出,恐,恐,恐怕……是,是是熬不过今晚了。”
太后闻言,几乎是以无力站在那里,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身体,定了定神,转身向云天昊走去!
走进云天昊,只见那脸色在灯光下苍白的冰凉。小心的坐在床边,握起他的手,好凉啊,几乎感受不到一点的温度。
“儿子,你可要挺住啊!”太后看着云天昊,喃喃自语道。“哀家这一生都是在为你争为你夺,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哀家啊,儿子,挺过去,就没事了啊!”即使是再坚强的一个女人,面对着自己的亲生骨肉,最后还是落下了眼泪。毕竟她也是一个母亲。
忽然,她看见云天昊的口唇微微动了一下。她忙凑上前“儿子,我的皇儿,你想要什么啊,告诉哀家!”
云天昊微微颤动了一下双唇,说了几个字,开头几个字模模糊糊,听不出是什么,后来他连着说了好几遍同样的一个词。
太后凝神屏气地听着,良久才听出来,在气息奄奄的云天昊口中,与血一起涌出来的,是‘夕瑶’两个字。
太后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再是深深地深呼吸了一下,“来人,去请沈太傅过来!”
“是!”身后的宫人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赶紧转身出去了。
“这么突然?”翼妃站在窗前,微微侧头看着身后。
“是的!”黑衣人冷冷回答道。“夫人,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啊!那个皇帝恐怕是熬不住了!”
只见翼妃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在想什么,突然神情一怔,她抬眸看向那黑衣人,“不好!”
“夫人,您怎么了?”黑衣人似乎有些疑惑。
“鬼影,你马上去通知无痕,叫他万事小心,我恐怕这次不是那么简单!”翼妃回头看看窗外的明月。
“夫人,您的意思是……”黑衣人被这么一说,似乎被点醒了。
“恩!”翼妃点点头,“最好是我想多了!”说着她向黑衣人摆摆手,“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
黑衣人悄然无息的离开了房间,屋子只剩下翼妃独自一人。
遥望明月,翼妃不禁拿出了怀中的那枚精致的龙形玉佩,只见她慢慢的婆娑这玉佩的表面,喃喃道,“无痕不能出事,不能啊……”
没过多久,夕瑶便被请到了养心殿。
太后正怔愣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云天昊,宫人恭敬的上前禀报到,“太后娘娘,沈太傅已经来了,是不是要她进来?”
太后闻言,微微侧头,“让她先去偏殿,哀家有话和她说!”
“是!”宫人退下。随后夕瑶便被带到了养心殿旁的沉香阁。
不久,太后来了。
“参见太后娘娘!”夕瑶恭敬的上前行礼。
太后面对如此大的变故,依旧是一幅淡然若素的神态,微微的摆摆手,示意让夕瑶站起身。
“知道哀家找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夕瑶抬眸笑笑,“太后请明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哀家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顿了顿,“哀家问你,你与皇上进展到什么阶段了?”
夕瑶闻言,抬眸看看太后,不禁一笑,“太后是要我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只听太后厉声道。“哀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式让皇上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但是哀家明确的告诉你,即便你们怎么样,哀家也不会允许你和皇帝在一起!”
“但是我却听说皇上正在找我,不是吗?”夕瑶轻笑道。“不然太后也不会将我找过来!”
“沈夕瑶,你……”太后上前几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太后何必如此紧张?”夕瑶根本不理会太后的动怒,反而笑了笑,“或者您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何不您说出来,我或许能满足你的心愿?”
“你!”
夕瑶顿了顿,上前一步,“太后娘娘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得事,为何不先调查一下皇上是因何被刺杀的,难道不该调查刺杀的人和刺杀人背后指使的人呢?”
大概是因为事出突然,太后也没有多去想什么,被夕瑶这么一提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很快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夕瑶的身上。
既然她这么说,她恐怕是知道些什么。
只见夕瑶笑着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用手绢包起来的东西,递到了太后面前。
“这是什么?”
夕瑶将手绢打开,里面是一个带血的箭头。“这是从皇上身上取下来的,我在混乱中捡到的。太后是不是要看看是谁所为呢?”顿了顿,“这箭头虽然没有标记归属是谁,但是,我已经去查过了,这样的质地和打造的箭头,是军队中专属的那种普通的长羽箭。”
“太后,太后……”这时候,宫人冲了进来,“皇上又吐血了!”
太后闻言,也不理会夕瑶,径直的冲了出去。
夕瑶看着太后的背影,再看看那支血迹斑斑的箭头,嘴角不禁的扬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她不相信太后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恐怕是要有好戏上演了吧!
而后她便收起那箭头,随着太后去的方向,向养心殿走去……
只见云天昊吐了几口血,又一次晕厥了过去,十几个太医折腾了几宿,血总算止住,但他唇色暗青,全身冰凉,眼看只剩最后一口气息了。
奄奄一息,恐怕是离大限不远了。
这时,有人惶惶进来,“太后娘娘,大人们在门外希望太后能出去看看!”
太后威严,立刻转身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几位大臣要求太后立刻做决定,万一皇上大去,太子继位事宜!
只听太后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诅咒皇上!你们听着,如果皇上有什么闪失,哀家要你们一个个陪葬!”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夕瑶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云天昊在生死边缘上挣扎!
只见她小心的握起他的手,“皇上,你可不能死!”
一旁的太后看看夕瑶,不觉得蹙了蹙眉头。
这一夜,很静。静到能听的到紫檀香炉中发出香料燃烧的沙沙声。
夕瑶将刚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吹了吹!
这时,只见云天昊微微睁开了眼看着她,而后惨淡了笑了笑,“你这么关心朕?”
夕瑶笑了笑,“皇上,您终于醒了呀!”说着转过身,欲要去叫太医。
却被云天昊一把给抓住了。夕瑶下意识的回头看看他,“怎么了?”
只见云天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淡淡的,很温和,“你是朕的,朕说过要纳你为妃的,谁都抢不走!”
夕瑶闻言,垂眸笑了笑,“皇上,你会没事的,我去叫太医!”
“那你告诉朕!”云天昊还是不肯放手,拉着夕瑶的手,继续道,“君无痕与朕,你会选谁?”
夕瑶轻轻的将他的手推开,“我去叫太医!”
揽着夕瑶的背影,云天昊无力的垂下那只手,“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得到你的人,也一样!”说着,只见他一下紧紧的握紧了拳头,而后他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天下午,云天昊便奇迹般地清醒过来!
“母后!”云天昊看着太后,唤道。
“儿子,哀家的皇儿!”太后见状,立刻扑了过去,“儿子,你可终于清醒了!哀家好担心你!”
“母后,儿臣让您担心了!”云天昊笑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冲着一旁的夕瑶笑了笑!
夕瑶回敬他淡淡的笑容。
在喝了几口粥之后,他又沉沉睡去。太医号脉之后,诧异地发现他的脉息居然强起来了。
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夕瑶准备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刚出了养心殿,只见君无痕只身一人背手站在那里!
阳光从他头顶直射下来,将他真个人都笼罩在那团光束下!
只见夕瑶慢慢的走上前,故意的与君无痕靠的很近,扬起漂亮的嘴角,“如果我是将军,现在应该筹划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皇上现在危在旦夕,与其让一个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还继承皇位,何不让真正拥有皇家血脉的人来继承呢?”
“这些是你一手策划的还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君无痕微微侧身,冷笑着看向了夕瑶。
夕瑶垂眸整了整自己的裙子,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君无痕闻言笑着摇摇头,“有区别!”顿了顿,“若是你,我会说声恭喜,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若是你们……我会先警告你,不要先高兴的太早!”
“哦!”夕瑶挑眉看看君无痕,“是嘛!但是对我来说却没什么区别!因为结果是一样的!”说完,夕瑶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只为君无痕留下淡淡的清香。
夕瑶离开,风清扬走到君无痕身边,小声道,“少主,你这样太冒险了!“
只见君无痕垂眸笑了笑,“如果真的如她所愿,你替我去找李睿……”
在时而昏迷,时而苏醒七八天之后,云天昊尽开始让宫人扶他下地,在养心殿慢慢的走出去。
本以为是回光返照,看到这样的情景,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眼前是长风迥回,天高云淡。云天昊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仰望天际,良久,他才淡淡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扬起了漂亮的嘴角,他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