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君无痕微微侧身,将夕瑶再次紧紧的揽进怀中。一对曾经的夫妻,在“深仇大恨“之后,第一次如此贴近。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雪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了起来,雪花顺着风,从损坏的窗户外飘进来。
君无痕隐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以过了,火堆将要燃尽,只有微弱的火光苟延残喘着。
君无痕微微动了动身子,立刻感到怀中抱着佳人。
他稍稍怔了怔,而后垂眸看向自己的怀中,是梦吗?
他不禁的在心中悄悄的问自己。
应该是的吧!
君无痕仰头,视线有些朦胧,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楚。
而后只见他苦笑了一下,应该只是梦吧,这不会是真的,她对自己,应该已经……
君无痕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亦或者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财让他有错觉。
呵,不知道是什么。君无痕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而后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梦,那继续吧,或许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这么睡下去,一直梦下去,这样有多好!这样,他可以不会觉得那么累,不用那么的心痛……
隔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他们的肌肤紧贴在一起。她柔软的身子,散发着熟悉的淡淡的馨香味。那香味跟她的人一样,若有若无,天然纯真。很淡的香味,却比任何脂粉都香。
这也是他曾经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
他曾经,完全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可是当第一次见到她,第一次拥有她,第一次完全的将她揉进自己骨髓的时候,他突然了解什么是满足,什么是幸福。
那是一种暖暖的,让他至今都难以忘记的感觉……
熟睡着的夕瑶挪动了一下身体,更加贴近他。随着她的挪动,她的丰盈轻轻摩擦他的胸膛。君无痕的身体也随之有了反应,身体里像是有火焰在流窜。
可是随之一起有的,是他全身深浅不一的伤痛,他不由的痛苦的shenying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将夕瑶搂得更紧,隔着薄薄的布料,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她雪肤的柔嫩……
夕瑶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嘤咛一声。君无痕知道她就要醒过来了,他一时手足无措,身子僵硬,小心翼翼的搂着她。
夕瑶迷蒙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君无痕充满爱欲的黑眸。
眸光如前,幽深的足可以将人淹没在其间!
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不知那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君无痕尽然脸上浮起了尴尬的红晕,他诺诺的轻动嘴唇,“你,你醒了?“
“呃……恩!“夕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惊奇的看这君无痕脸上的那份羞涩,他尽可以如此孩子气?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看见的,这是她所认识的君无痕吗?夕瑶在心中暗暗的问道。
像,是他。他的怀,她十分的熟悉。可是他的反应……尽然是如此的陌生。
夕瑶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后马上挣扎着从他怀中起来,欲要离开!
可是她的挣扎,却一下唤醒了君无痕尚未平息的欲望,他下意识的一下环住的夕瑶的腰际,夕瑶顺势一下跌在了君无痕的胸膛上。
因为想到他身上有伤,不敢动。
连忙抬起头,看向君无痕,蓦地脸瞬间红了起来,“你做什么?”
他们曾经是夫妻,对于男女之事本应该是不会陌生的,但是夕瑶却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一样,看着君无痕诺诺的问道。
君无痕的抬手抚上了夕瑶的小脸,慢慢向下移。手移到她的腰间,他利落的解开她的衣带,苗条的曲线在单薄的白衣下若隐若现,格外诱人。君无痕勾住她的腰,唇落在她的颈间,啃咬着她雪白的肌肤。
夕瑶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声音颤抖,“你,你,你干什么?”
“别说话。”君无痕沙哑着,更加放肆的啃咬着。
夕瑶嘴唇颤抖,无助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微露的小香舌,似乎是在故意的引诱着他。君无痕勾住她的下颚,狠狠吻上那两片诱人的红唇。
君无痕的男性气息将夕瑶彻底包围,夕瑶的小手揪进他的衣服,胸口不断起伏。
君无痕无法自制的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将夕瑶压在身下,饥渴的吮吸着她馨香的唇瓣,舌头霸道的在她口内搅动着甜美的蜜汁。
他的气息彻底迷醉了夕瑶,一切都失去控制。
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他们之间的激情,却足可以燃烧一切……
不知什么时候停止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息的,总之那一夜并不冷!
君无痕再一次昏过去了,重伤,发烧,他的身子十分虚弱。再加上久逢甘露的激情之后,他再次昏了过去。
躺在他身边,紧贴着他的身子,感受着真真切切的温暖,这属于他的温暖,久违了!
不禁的,她唇畔漾起一抹轻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尽可以如此的安心。
其实,他很可爱。他脸红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很难相信,他尽然是一向冷漠的君无痕!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和他再有瓜葛,可是这次,她尽然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当时,她什么都没想,真的什么都没想,完全是她自愿的。她明明有能力反抗,可她没有那么做。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再躺在君无痕的怀中,心甘情愿跟他一起沉沦。
一场激烈的欢爱,夕瑶觉得特别的累,很快的便再次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也已经亮了。
她先是看看还在熟睡的君无痕,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夕瑶松了一口气,而后悄悄的起身,穿上衣服,转身不禁的看了一眼君无痕,稍稍迟疑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
而后她自嘲的笑了笑,转身便向外走去……
等夕瑶回来的时候,君无痕已经醒了,只见他正自行穿衣。身上那么多的伤似乎没影响到他的行动。
夕瑶走路声引起了君无痕的注意,他呆呆的抬起头看看夕瑶,夕瑶则怔怔的站在门口。
她单薄的身体,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个陶罐,里面放满了雪。
四目相对,两人相对亦无语。
夕瑶干涩的笑了笑,“你醒了?“
“啊?恩!“君无痕同样也十分尴尬的回应道。
夕瑶将陶罐放在火上,很快雪化成了水,她背对着君无痕,一边搅动着罐子里的水。
她的背影很美,亦如从前一般的淡定,沉静。
君无痕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踌躇了一会,而后道,“昨天……我们……”
“昨天?”夕瑶先是一怔,而后很快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垂下眼眸,笑笑,“你昨晚发高烧,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我们……”君无痕有些茫然的看着夕瑶,难道真是在做梦吗?他有些疑惑了。“我们有没有……”
“有什么?“夕瑶默默的转身捧着刚化开的水走到君无痕面前,垂着眼眸,并没有去看他,“要喝吗?”
君无痕见状,一下就急了,一把抓住了夕瑶的手,也不管那些水洒没洒,“昨晚我们是不是……”
这时,夕瑶不禁轻笑了一下,“难道你认为昨晚我们发生过什么吗?“
“我……“君无痕闻言,不禁手僵了僵,看着夕瑶,看着那双他熟悉的眼睛,”难道没有吗?“
夕瑶笑笑,“你想太多了!”说完便转身将君无痕的衣服递给他,”小心着凉了,你的身体还没好!“
之后,两人便开始沉默了。似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沉默,沉默的让人窒息……
之后他们便将火堆扑灭,随后便离开了这所木屋。
山中大雪的关系,已经没有了路,他们不能骑马只能步行。
君无痕走在前面,夕瑶则跟在后面着。
君无痕有意的放慢了脚步,时不时的回眸看看夕瑶。
夕瑶抬眸,两人总是不经意的眸光相对,而后又很快的转移开!
看着君无痕的背影,夕瑶不由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幸好有厚厚的长毛披肩,将他们昨晚欢爱痕迹掩藏的很好很好!
雪路不好走,君无痕有轻功,高地山洼都走的如履平地,可是夕瑶却走得十分的吃力。
夕瑶抬眸看看已经上去的君无痕,只见他转过身,微微蹲下身,伸出手,示意要拉夕瑶上去。
可是夕瑶看着他的手,犹豫了。那双手,带着薄薄茧子的手……
夕瑶在心中暗暗的嘲笑着自己,只是一晚意外的欢爱,何必如此呢?为什么会让她如此的慌乱!
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的紧紧握起了拳头,紧紧的,紧紧的。
最后夕瑶松开了,而后将眸光撇开,用自己的力量爬了上去!
僵在半空的手,和那双炙热的眼睛……
君无痕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撇过脸,而后苦涩的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便没有再看一眼身旁的夕瑶便与之擦身而过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不,这样的事,即使自己再糊涂都不可能不清楚有没有发生,昨晚,他也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
“那个……”夕瑶看着君无痕,垂眸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而后突然开口问道。
“恩?”君无痕闻言,一下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他不敢看她,不敢!莫名的,他竟然害怕看见夕瑶的眼睛,因为每次看见她,他都会莫名的心痛。
“我能跟你去凤城吗?”夕瑶看着君无痕的背影,轻声的问道。
君无痕的背影先是一僵,而后微微侧眸,扬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的杀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凤城?”
只见夕瑶只是莞尔一笑,“猜的,想必你的目的地应该是凤城,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君无痕冷冷的问道。
“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去……”夕瑶垂下眼眸,“父亲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看看他……”到了凤城我马上就离开,绝不打扰你!“说着,夕瑶看看君无痕,小心的再问了一句,“好吗?”
此去凤城,不光是想去拜祭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心中有一个疑问,一个最近总是在她脑海中的事,她必须去弄清楚!直觉告诉她,这对她很重要!
但是君无痕没有很快的答应,而是站在那里,迟疑了。
见君无痕似乎有为难之色,夕瑶心中也明白他的顾虑,她也不想再为难他了,笑了笑,“算了,为难的话就别在意了!到了前面的集市,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她的心尽然一抽,但很快的她便继续,“到了前面的集市,我们各走各的吧!”
君无痕倒是没说什么,而是默默的转身,继续的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走,之后彼此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到了集市口,云天寒和风清扬早在那里等候了。原来这里便是他们的会和地了。
当云天寒撇到君无痕身后的夕瑶时,只见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后十分关切的拉着君无痕,“哥,你的伤怎么样,伤的这么重……你……”
君无痕稍稍回眸撇了一眼站的远远的夕瑶,心里尽是说不出的滋味,他想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夕瑶看着君无痕一切平安,大概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刚才也说好的,到了集市便分道扬镳的!
垂眸不禁的苦笑了一下,而后深深地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默默的离开!
君无痕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看着夕瑶背影,君无痕不禁蹙紧的眉头……
为什么,那一刻,他的心会如此的痛……
或许,或许他真的不想在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或许他不想再让自己心痛吧,终于最后,他还是叫住了她,或许只是短暂的同行吧,至少给了他一个借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