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德的暗中相助,洛欣终于将朝中群臣的关系网络进行了彻底的梳理。
原先她以为,李德口中那股能够为她所用的势力不过只能聊以自保而已。可现在,她发现,那真的是股不小的力量,足以牵制龙腾的皇权!如此势力,难怪李德会格外谨慎了。
李德乃国之宰相,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很多时候,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有所动作,否则便会节外生枝。所以,他向洛欣指了个能臣相助,便是大将军陈文友。
陈文友年逾古稀,却精神抖擞,鹤发童颜,目光矍铄,腹中丘壑无数,在朝中是个只手能翻云覆雨之辈。他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典型的倔老头,只认理、不认人。很多时候,他让龙腾下不来台。也难怪龙腾会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有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辅政大臣,龙腾就休想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因而,龙腾只要扳倒了陈文友这棵千年老树,朝中势力便会顷刻间改变格局。
洛欣也没有料到,龙腾首次开口让她去找的人居然是陈文友。
既然是龙腾开了尊口,洛欣自然大张旗鼓地去将军府。仪仗随从,敲锣打鼓,一样不落。声势浩大,反响强烈,引得无数百姓围观,那场面,可真是少见呐!不是她故意想招摇过市,而是想借机扩大一下影响力,曝光次数越多,以后办起事来便越是容易。
“皇后娘娘驾到!”
凤辇在离将军府还有一大段距离时,随行的太监便开始高呼了。
原本半开的将军府大门,迅速打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全数鱼贯而出,准备迎接凤驾。
“不知娘娘驾到,老臣罪该万死!”陈文友是这座府第的核心人物,自然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离洛欣的凤辇最近。他一出来,便立刻鞠躬致意。
只听得凤辇之中,一声威严的嗓音响起:“爱卿免礼。本宫此次来得仓促,未曾知会下去,老将军何罪之有?”
话音刚落,将军府的人马随即散开,往两边靠齐,中间留出一条宽阔的过道让凤辇顺利进宅。
凤辇一直到将军府正厅才停下。随行的宫女立马将凤鸾朱幕拉起。洛欣由两个小宫女搀扶着下来,一身明黄宫装贵气逼人。
陈老将军直到看见洛欣落座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奴才,然后一双精明的厉眼扫视了一下洛欣的周围。
洛欣了然,转头朝左右点点头:“你们都退下。”
待不相干的人全数散去,陈老将军大步过去,将门紧紧掩上。而后,他压低嗓音道:“娘娘今日驾临,是皇上的意思?”
洛欣点点头。她心想:果然是个洞如观火的精老头儿!
少时,她温和的道:“老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娘娘想过没有?皇上怎么会突然之间让您来老臣府第?”老将军一脸的深思。
洛欣笑道:“将军糊涂了。皇上的心思,你不是明白么?”
老将军摇摇头,道:“娘娘,这事不那么简单。皇上要撤换老臣这是迟早的事。如今的局势不比以往,只要不威胁到娘娘,朝中两股势力便会团结一致,以皇上为尊。皇上即使要削弱老臣的势力,也不急于一时,何故风风火火地请娘娘前来?”
“他有什么想法,我懒的去猜。现在重要的是,我有几件事得托老将军去置办。”龙腾特意放她出来,她可不能浪费了这个千年难得的好机会。
老将军一脸惶恐:“娘娘请吩咐。”
“如今,皇上既然有意与我重修旧好,我自然不会不识好歹,否则岂不尽失人心?论气度,论仁德,咱都不能输给皇上,否则朝臣百姓何必袒护我等?”她诚恳地道。
“娘娘能如是想,实在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不错,皇上霸气太重,杀气太浓,恐非好事。虽然目前鱼国势力雄厚,泉、月二国暂时不会威胁到我朝。可据老臣所知,两国目前都以安民养民为主,国泰民安。两国虽也用兵,却总以‘迎战’自居,战火泰半由我朝点燃。长此以往,我朝难免丧失民心。”老将军深以为忧。
洛欣颔首,接道:“想必老将军也清楚,以我朝的兵力自然不会输给了那两个国家,可目前要拿下泉、月二国,岂是那般容易?兵者,利器也,稍用不当,轻则生灵涂炭,重则江山不稳。”
老将军一脸诧异,忖道:娘娘的确有经世治国之才,难怪先皇会慧眼识中了。
他捋捋自己的花白胡须,万分赞同道:“老臣也有此意。只是皇上一意孤行……”
“老将军,你锋芒太露,已然招致皇上不满。如后再不可与皇上明斗,应该转移目标了。”洛欣话中带话地道。
就在老将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洛欣递给他一张字条。
他一看,大惊:“娘娘,如此一来,恐怕,您与皇上就……”
洛欣一摆手,潇洒地道:“老将军不必再说,此事就此定下了。”
“砰!”大门猛然开启。
龙腾赫然矗立在大门中央,一双鹰眼凌厉的瞪着老将军手中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