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瑶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六天,火凌担忧的看着萧瑶,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萧瑶一个人晕倒。然而一切无解,她只能静静的等待,观察,保护好昏睡中的萧瑶。
梦,萧瑶在做一场梦,梦境冗长,带着无尽的沉闷。说是梦境又有点不贴切,因为那些都是萧瑶的曾经经历的一切,由出生,到孩童,再到长大,一点一点如同电视剧一般播放。
梦境的结尾在最后那一场湮灭之战,萧瑶看着那些曾经发生的一切,无力改变,愤恨,懊恼,绝望,一切一切的情绪都充斥着,直到最后的漠然,静静的欣赏着,冷漠的看着。
到最后,萧瑶的嘴角弯起淡淡的笑容。
如果没记错,八苦,不是这样的吧!
“你看开了吗?”突然一暗哑的女声响起。
萧瑶依旧看着那曾经的一幕一幕,嘴角含笑,“看开了。”轻柔的声音,淡然的笑容。
“这里其实是妄佞,而非苦佞。”
“妄,忘,望……”萧瑶看着一瞬间坍塌的一切,从沉睡中醒来。
“萧瑶?”火凌担忧的看着萧瑶嘴角的那么笑容,她知道只要萧瑶露出这种笑容下掩藏的一切。这样的笑容或许在别人的眼中是云淡风轻,一切漠然,然而只要真正熟悉萧瑶的人,便知道,越是这样,萧瑶越是不可能云淡风轻。
“呵呵。”萧瑶轻笑,“执念,不是一句,看开了,就会消散的。”纵使这一切都像是那场梦一般冗长,最终化作尘埃,但那又如何,那不妨碍她让她们重生的信念。
“你骗我?”那个声音带着一抹愠怒。
“天道?何谓天道?”萧瑶在心中低叹,“你可曾爱过,可曾为谁付出生死,也觉得无怨?”
“高高在上的人,是不需要卑贱的情。”
“卑贱?什么卑贱呢?”
“萧瑶,抛开一切情障,你将会如我一般,是个神一般的存在?”那个声音劝道。
“呵呵,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两人,我要的你不懂,你要的我也不懂。”
“萧瑶,别执迷不悟,你知道的,我要杀你,易如反掌。”那个声音因为萧瑶的执迷,而心生杀意。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杀了我。”萧瑶对着虚空不屑的笑。“你懂什么是执念吗?”
“哼。”
“这个世界,我若不愿意,谁也不能伤我半分。但胆敢伤我半分,我萧瑶绝不放过。”萧瑶黑瞳璀璨,声音洪亮,这冗长的梦境,让她明白了一些道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岂是宰割之辈!
萧瑶不在理会妄佞的声音,直直的踏入,战佞。据娃娃所说,战佞,才是真正提炼人的。前两佞,为的是让人看开,一切不过如梦一般,繁华过后,一切尽成空。
萧瑶是个异类,她是这深渊妄佞中醒得最迟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嘴上说看开,然而执念越发浓郁的人。
娃娃在灵魂里看着萧瑶,灵魂一体,他自然能感觉到萧瑶的一些想法,却连他也不知道,那是对还是错。
“世界本没有对错,只是说的人多了,也便有了。”萧瑶的声音在娃娃的神识里响起。
娃娃扬起一抹可爱的笑,“妈咪,不管你要做什么,娃娃永远支持你。”这一切真如妄佞一般,虚妄,既然一切都是虚妄,那么为何不顺从心底的欲望,执念而来,而非得压制,强行让自己看开,甚至自欺欺人。
娃娃看过太多的人如此,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真正的与萧瑶灵魂融合,从此,灵魂相依,不离不弃。
火凌这次没有进入,她站在外面,淡笑着看着萧瑶,当萧瑶一睡整整十六天的时候,火凌担心死了,因为她很怕萧瑶不会醒来。这深渊七佞,不能用常人的想法探测,为了让萧瑶有着强烈的执念,活着,她决定留在外面,成为萧瑶心里的隐忧,只有这样,不管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萧瑶都会努力的活着。
火凌并不知道,妄佞的一番梦境,萧瑶早以心智蜕变,不在如以前一般。
萧瑶看着火凌,只一眼便明了。咧嘴一笑,“等着我。”
萧瑶跨进战佞,刚一跨入,便被滔天的战意,压的喘不过去,浑身冒汗,不由自主的蜷缩。如果说火凌身上的战意已经化为实质的了,那么战佞里的战意,已经有了魂,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来这里人的战意,使之不战而败。
萧瑶一点一点的向前挪步,一点一点,当萧瑶站在战佞中央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千军万马的兵将,别提人影,就是幻影萧瑶也没看到。
棋盘,一共两个棋盘,一个棋盘上写着一个谋,另一个写着战。
萧瑶虚弱的扶着棋盘,顺势做在了一侧,低头打量着棋盘。
“你好,我叫战佞。”
萧瑶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一袭金色的铠甲,铠甲上流动着一样的光,仿若一股溪流,穿梭着。萧瑶努力的看过去,依旧看不到铠甲后面的容颜。
男子淡漠的坐着,低头看着棋盘,萧瑶看着这个冷清的男子,他的身上她感觉不到半死的战意,可是他却说他是战佞。
内敛吗?那要怎样的境界!
男子执白子,先行落下。萧瑶顿时觉得,走入了另一个时空,眼前变化万千,阴谋,阳谋,不断的围绕着她展开,逼得她喘不过气。
“啊……呕……”萧瑶受不了的吐出一口鲜血,手不在自己的控制下拿起一枚黑子,缓缓的落下。
一子落,化解一切。
“娃娃……”萧瑶意识模糊的最后,想到了娃娃。
萧瑶觉得轻飘飘的,她依旧在自己的体内,可是却清楚的看着自己做些什么,灵魂出窍?萧瑶随着棋局,走入了另一个变迁的时空,居高临下的看着娃娃和战佞一一局棋,大玩阴谋,阳谋,在这局棋里,每一步无不充斥着算计,每一个算计无不黑暗。
萧瑶看着,看着,就那样,眸光冷淡,身上的气质随着她眸光的冷,开始逐渐的改变。
这一局棋,虽不是她在下,可她在看,看的一清二楚,看的惊心动魄。
人性?
多么可笑!
愧疚?
多么的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