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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风缠着沙,沙绕着风,缠缠绵绵,纠葛着几个世纪。

缓缓的萧瑶自黑暗中痛醒,玉符的灵气已经无法修复断裂的经脉,龟裂的肌肉,痛,然而眼皮却是无边的沉重,明明知道要醒来,却总是眨眨眼睛,看到一片黑暗。

有什么东西架在脖子上,冰凉,一丝微微的痛自脖间传来,萧瑶的眼皮终于摆脱沉重,清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围的竹林不知道何时已经化作一阵黄沙,萧瑶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缓缓的躺在黄沙上,一点都不介意脖子上缓缓刺入肌肤中的剑。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夭歌握着剑的手微微的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握剑,也是她第一次伤人,第一次有了杀意。

“没有。”萧瑶闭上眸,用尽全身的力气,缓解身体里的疼。

“没有,你竟然说没有,你杀了战天,别忘了是他救了你。”夭歌气的浑身颤抖,手中的剑更是随着身体晃动,或轻或浅的划着萧瑶的脖子,血顺着脖子滴落在黄沙上,很快被淹没,寻不到踪迹。

“救过我又如何?”萧瑶依旧闭着眼睛,对于战天,她不觉得错。杀了又如何?

“你真自私。”夭歌的剑又深入一分。“为了你自己强大,你自私极了。”

“自私?”萧瑶睁开眸子,冷冷的盯着夭歌。

夭歌被萧瑶的冷冷的眸盯的一阵心虚。

“你不自私吗?”萧瑶讥讽道,“别以为你有多高尚。”

“我才不像你那么自私。”夭歌反驳,剑又没入一分,划破动脉血管,血川流不息,然而没有人在意,包括萧瑶。

“是啊,你不自私。你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占了原本属于破坏神的身体,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宠爱,疼溺。然后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破坏神是幸福的。”

“你有多幸福,破坏神就有多痛苦。”

“我只是贪恋哥哥的温柔,我错了吗?”泪从眼中流出,夭歌看起来是那般的可怜无助。

“贪恋,那么我贪恋着我心中的希望,我错了吗?”萧瑶反问。“我以为只有人,才会找理由找借口,可当我走上强者之路,接进神,我才发现,神比人更龌龊,更肮脏。”

萧瑶看了一眼,痛苦绝望的夭歌。

“你知道吗?破坏神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战天而为,而这一切算是为了你吧?不可否认,战天最后的确是爱你的。可是,那便能抹杀加注在别人身上的一切吗?”

“……”夭歌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呵呵。绝望,绝望到了无生趣的感觉如何?”萧瑶扬起一抹了冷笑,“你尝过被希望背叛的感觉吗?”

摇头,夭歌红肿的眸,带着疑惑。

“破坏神一直都把哥哥当做希望,她希望能如你一般陪伴在哥哥身边,可是到最后发现,要她身体,要她命的,是希望。那种感觉真的无与伦比吧?”

夭歌惊讶的忘记哭泣,眼睁的圆大圆大的。

“对与错,其实没有定论,换一个角度,战天也没有错,他也只不过是受够了寂寞,想要有个人温暖而已。错了吗?”

“没错,谁也没错。”

“那么,杀便杀了,又有什么错呢?”

萧瑶不断的呢喃着,看向夭歌的眸一阵模糊,“送我离开吧!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答应他的不杀你。”

“你想杀我?”夭歌早已扔掉手中的剑,反手指着自己。

“不,是吞噬你。你的心脏是灵气孕育而生,可以修复强化我此刻破损的身体。”萧瑶冷冷的道。

夭歌的眸闪过一片阴毒,“你的身体?”

“其实你一点都不值得战天去爱。”萧瑶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嗜杀之气,冷冷的盯着夭歌。

夭歌的身体一僵,好半天不动,眼眸轻掩,眼去眼底的一切,萧瑶的眸光让她觉得仿佛被野兽盯上,只差她的一个微动,便扑过来将她撕碎吞噬。

“送我回去吧!”萧瑶又重复了道。

“我……我……无法送……送……你回去。”夭歌断断续续的道,一句话说完,便垂下眼皮,不敢迎上萧瑶冰冷仿佛洞悉一切的眸。

萧瑶嘴角勾起一抹佞笑,“是吗?”

低着头,不管看萧瑶脸色,眸子的夭歌并没有看到萧瑶脸上的佞笑,如果看到了,她就绝对不会点头,如果不点头,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萧瑶看着点头的夭歌,一双眸血腥之色浓郁,银色的流光盘旋在瞳仁深处,一闪而过,随着一声佞笑,萧瑶陡然出手,一双手如鹰爪般直直的探入夭歌的心口,硬生生的剜出夭歌的心脏。

萧瑶的速度太快了,等到夭歌发现,反应时,萧瑶已经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侧首打量着,“原来你的心也是红色的,也会跳动。”

夭歌的身体在心脏被剜出的那一刻,如墨般轻柔飘逸的发变成了干枯的黄色,原本细腻粉嫩可爱的脸瞬间苍老。

“你……”夭歌看看自己镂空的胸口,在看看萧瑶手上那刻跳动的心脏,质问的声音沙哑无力。

“我,有给过你机会。”一头饥渴的豺狼,身边明明就有看可以饱腹的食物,却因为一些因素隐忍,但是食物想要送上门,那么隐忍的已经不能在隐忍的豺狼会放过自动送上门的食物吗?

萧瑶吸收着心脏的灵力,修复强化着身体,意识沉沁在灵魂,观察者身体的一切。这颗心脏的灵气,只能维持她七天不灭的身体。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就算你答应了战天。”夭歌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说过,我给过你机会。”吸收了天地灵气所凝结的跳动的心脏,萧瑶的身体,总算恢复了正常,虽然只有七天。

“呵呵,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夭歌冷笑。

“你信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萧瑶反问,整个身体在灵力的修复下,大体无碍,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苍老的夭歌。

“你敢说,你陪在创世神的身边不是为了获得他创世的力量?”萧瑶挑眉淡问,“战天被我吞噬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阻止,就算我的灵魂力量强大,但你也可以救下战天。但你没有,你冷冷的看着一切,看着我和战天合谋吞噬破坏神,看着我吞噬创世神,看着我一点一点的融化他们的力量,然而在吞噬我,对吗?”

“你……”

“怎么知道对吗?”萧瑶冷哼。“因为你的灵气夹杂着阴暗的一面。”

“若是最纯粹的灵气,是没有半点杂质及其他的,而你的,灵气不纯夹杂着杂质同时伴随着阴暗的一面,阴暗,那可是破坏神力量的来源。”

“原来不止战天,连我也没逃脱你的算计。”苍老的夭歌勾起一抹刺目的笑,眼中的光芒渐渐的变弱。

“你们本来可以逃开的,因为我做不到你们那般理所当然。”萧瑶的眸子陡然一沉闪过一抹情绪,很快便被嗜杀吞噬,只留一片冷佞。

“那又如何?反正你很快也会和我们一样。”夭歌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真以为无量山中的巨莲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么?”

萧瑶付手而立,眼神冷佞深邃。

“我等着你,我等着你,等着你灰飞烟灭,我们在来斗志斗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等着你……”

“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