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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一天黛玉正和探春下棋,琥珀来了,说了一句快去看看老太太。琥珀一句话让黛玉和探春都是一惊,原来这些日子贾母感了风寒,用了王太医的药,竟是不见好转,大家都揪着一颗心呢。

探春问道:“可是老太太怎么了?”琥珀道:“不是,三姑娘放心,不过老太太也是不好的,史家来人了,说是卫姑爷殁了,老太太正伤心呢。”一听这话,黛玉探春彼此看了一眼,也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半晌,黛玉道:“可怜的云妹妹呀。”说完落下泪来。探春也是如此,想着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也是默默无语。

两个人抹了一会子眼泪,还是探春道:“林姐姐,我们也不用在这里哭了,到老太太那里吧,老太太历来是疼云妹妹的,说不得更加的伤心呢。”黛玉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向着贾母的屋子走去。这时候贾母的屋子里的人很多,宝玉宝钗惜春都在那里坐着,李纨凤姐也都站在那里说话,劝着贾母。

贾母一个劲的抹眼泪。还是凤姐道:“老祖宗,快不要伤心了,若是让云妹妹知道,心中可是更加的难受了。”贾母点点头,道:“我只是可怜云丫头,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她才十五岁呀,就这样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吗?听那陪房媳妇说,云丫头还是个黄花闺女,唉,这可怎么好呢,以后可是一点指望都没有呀。”说完又是一阵伤心。

这时候那个来报信的媳妇道:“好叫姑太太得知,那卫家太太伤心卫姑爷的亡故,竟然一股脑的都怪在我们姑娘身上,说我们姑娘是扫把星,克夫独孤的命,竟然不顾我们姑娘的名声,硬是让卫家的二公子替死了的哥哥写了一纸休书,将云姑娘休回了我们府里,我们太太正生气呢。让奴才过来回一声,然后请姑太太的示下,可该怎么好呢?还是请娘娘说句话,驳了那卫家,也让我们姑娘有个安身的地方。”

一听这话,贾母怒道:“这是什么话说的,她们家的儿子短命,本就是在危难时候娶得云丫头,也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死也就死了,哪里就怨得了云丫头。已经这样了,还要云丫头背那个恶名吗?即使是娘娘下旨,云丫头过去了不也是受苦吗?

就在家里呆着,一个女孩子又能吃喝些什么,还能吃穷了不成?他那些个叔叔兄弟的,外面少吃一顿饭,云丫头一年的吃喝用也就出来了,难不成还要将云丫头送回去吗?让她受委屈吗?回去和你们太太说,就说我的话,如果她不养云丫头,索性让那云丫头到我这里来,我的体己也够云丫头吃喝了。”

听贾母这样说话,那媳妇倒是不敢说什么了,只是跪在那里不说话。就在贾母生气的时候,看到黛玉探春红着眼睛进来,贾母又是一阵伤心。黛玉上前道:“外祖母,云妹妹她……”话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宝钗一边急忙劝道:“林妹妹,快不要这样了,老太太已经够伤心的,万不能这样了,所有的一切也是云丫头的命,一切都是万难更改的。”听了宝钗的话,探春点了点头,道:“宝姐姐说的倒是真的,老祖宗也不要过于伤心了。”

这时候宝玉也走过来,道:“林妹妹,三妹妹不用伤心了,好在云妹妹已经回了叔叔家,老祖宗才还说呢,到时候将云妹妹接过来,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听了宝玉的话,黛玉也没有理他,只是和大家见了礼,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贾母的身边。倒是探春道:“二哥哥说的什么浑话,云妹妹虽然不幸,却总是卫家的媳妇,哪里能够随便的住在我们府里。岂不被人笑话。”

宝玉道:“刚刚那个媳妇说了,卫家已经休了云妹妹,云妹妹已经回了家里了,到时候到我们这里就是了。”探春道:“这可是没道理,云妹妹又没有犯七出之条,凭什么就休了云妹妹。”看贾母的脸色不好,凤姐急忙上前道:“三妹妹,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也是不明白的,还是好好的坐在这里陪老祖宗说说话才是,别让老祖宗再伤心了,好妹妹。”

探春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宝玉来到贾母的身边,拉住贾母的手道:“老祖宗,快些让云妹妹来吧,好不好,老祖宗……”看到宝玉这个样子,贾母拍拍宝玉的手,道:“放心吧,过几天就将云丫头接来,你不要再揉搓我了,一会儿我的骨头都被揉搓碎了。凤丫头……”凤姐急忙上前道:“老祖宗……”

贾母道:“快些收拾出一个屋子,对了,宝姑娘不是搬出蘅芜苑了吗,就让云丫头住在那里吧,多找些摆设放进去,别弄得雪洞一样,哪里还有女孩子家的样子。”

凤姐急忙答应。宝钗一边笑道:“老太太真是疼云丫头呢,我看凤姐姐也不用太过麻烦的,不管怎么说,云丫头的屋子现在都不能过于艳丽的,老太太以前给我的几样摆设都是好的,都是雅致的,给云丫头摆上也就是了,毕竟的云丫头和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别太富丽了,让外人笑话,毕竟也是死了丈夫被休回来的。没的说我们家的姑娘不知礼。”

宝钗的话一落地,贾母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宝钗是客,倒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对凤姐和李纨道:“你们两个可要小心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我们家的人,比不得外人,你们妯娌两个虽然现在不怎么管家了,也要约束家里的人,若是让我听到云丫头的闲话,看我不剥了他的皮,一顿拐杖打了出去,别让外人给云丫头没脸。”李纨凤姐急忙答应。

宝钗弄了个大红脸,想要说什么又不好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笑道:“林妹妹,这些日子可好些没有,看你是越发的清瘦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前面听宝钗说湘云的话,黛玉心中很不舒服,看宝钗问自己,也就冷冷地道:“宝姐姐挂心了,我在外祖母这里,舅舅舅母,哥哥嫂子,姐姐妹妹们对我都是好的,哪里会受什么委屈。宝姐姐这样说,岂不是陷黛玉于不义吗?”

黛玉的话让宝钗很是尴尬。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靴子响,还没等贾母等人反应过来,没等女眷们回避,贾赦贾政贾珍贾琏都冲了进来。贾母抬头看去,只见几个人面带悲戚惊慌,贾母正要说话,只见贾琏扑通一声,跪在那里,哭道:“老太太,老祖宗,大事不好了。”

看到贾赦贾政气急败坏,贾母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扶着鸳鸯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