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问胤禩和九可愿意找郎中,两个人都摇摇头,眼中满是不情愿。黛玉迟疑了一下,道:“既然两位公子不愿意找郎中,小女子也曾看过几篇医书,就冒昧了。”没戴面具的男子点点头。黛玉也就大了些胆子,看看雪雁。雪雁急忙将帕子盖在胤禩的手上。
黛玉羞红了脸,却还是将手放到了帕子上,认准了寸关尺,又将一方帕子盖在自己的手上。轻轻地诊起脉来。原来黛玉因为自己体弱多病,就经常的看看医书,有道是久病成良医,几年下来,一些小毛病黛玉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就是一些外伤中毒什么的,黛玉也能知道些。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黛玉也就当起郎中来。
过了能有半盏茶的时间,黛玉拿下手来。同样的又诊起那只手来。就这样,诊完了病,黛玉心中也有了数。不过就是外伤严重,有些发烧罢了。黛玉道:“这位公子不要担心,也不过就是外伤所致,用些药也就好了的。”胤禩沙哑的声音道:“多谢姑娘。”黛玉摇摇头。看着自己的丫鬟,吩咐道:“雪雁,春纤,你们两个轮流用帕子给这位公子退热。”雪雁春纤答应着,和两个婆子下去弄冷水了。
这里黛玉又给九诊了脉,也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过度劳累造成的,也没有什么大碍。就对那个人说道:“这位公子也不用着急,不过就是感染了风寒,而且好像是太过劳累了,所以虚弱得很,没有什么关系的,喝些姜汤,休息一晚也就可以了。”说完就吩咐小丫鬟熬了姜汤,给他喂了下去。
看黛玉这样有条不紊的治病做事,胤禩故意道:“多谢姑娘,但不知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来时任某一定报答大恩大德。”黛玉已经走到门口,道:“这位公子言重了,不过就是一碗汤一碗药的事情,还说什么谢不谢的,难不成我救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谢的?真是岂有此理。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想必也需要些盘缠,这个包裹里是一些银两和几件首饰,拿去变卖了也可以够你们两个衣食药用的。希望你们不要想歪了去。”说完径直地走了。
黛玉走了之后,胤禩有些愣怔,看了看九,道:“兄弟,难道我们这样招人讨厌吗?”九道:“我不是你的兄弟,我们不讨厌,是我们来的不是地方不是时候。雪雁姑娘,请问你家姑娘贵姓?”雪雁不满道:“两位公子还是早点歇息的好,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我们家姑娘的名讳也是外人能够知道的吗?”说完雪雁就领着小丫头婆子媳妇退了下去,想是给熬药做汤去了。
九看了看胤禩,低声道:“果然的碰了个大钉子。”胤禩却是满足的道:“既得到她的救治,又得到她的相赠,此生足矣,还有什么遗憾的。就是送了性命,也不枉红尘一趟。”听着心酸的话,九道:“爷怎么了?”胤禩苦笑道:“你没看出来吗?太子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皇阿玛也不是不知道,可是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四哥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皇阿玛不是也夸奖四哥能够用心的辅佐太子了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九点头道:“爷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呀。据我所知,这林姑娘在这里也是万事不遂心,您忍心让她在这里受苦吗?贾府的老太君现在已经病重,若是没了的话,唉,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怎么好。更何况据我所知,那北静王水溶听说是那日在孙府看到了林姑娘,正一心的想纳她做妾……”
一听这话,胤禩眼中一片冰冷,道:“这水溶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动这样的念头,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我再看看就是了。不过这里的事情你也要小心些,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可是不饶你的。”九不说话,点头称是。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人也就不说话了。
这时候雪雁领着两个小丫头将熬好的药和姜汤拿了来,胤禩和九喝了下去,胤禩看着雪雁道:“姑娘,你们姑娘这样不避嫌疑的救我们,会不会影响他的闺誉,让这府里的人嚼舌头?”雪雁有些吃惊的看着胤禩,眼中竟然出现了泪。
低声道:“多谢这位公子对我们姑娘的关心,这府里再没有人为姑娘想到这些的,放心吧,姑娘说了,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本就是为老太太祈福,岂能见死不救,至于别的什么,也已经顾不得了,救人哪里还能瞻前顾后的。再说我们姑娘也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会被说长道短的。两位公子也早些安歇吧,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养病要紧。只是那些东西,公子倒要细心些。”听雪雁这样说,胤禩和九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只是九心中警觉着,胤禩却是心中纠结,心疼那个魂牵梦绕的女孩子。
那药中多少有些镇静的作用,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个人也就都睡下了。雪雁领着丫鬟婆子们又在那里忙碌了半夜,直到两个人都不烧了,只留下一个婆子在这里看着,其他的人各自回去睡觉。第二天黛玉起来的时候,紫鹃上来道:“姑娘,那两位公子走了,留下一封信来,姑娘请看。”
黛玉接过来一封书简,只见上面写道:“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姑娘有古人大义之风,任某却无今人负义之德,天高水长后会有期,救命之恩永记心怀!”黛玉看了看,想一想那两人的气度,微微一笑,将信简放在烛火上,一会的功夫就成了灰烬。
紫鹃道:“姑娘这是做什么?”黛玉道:“救他们不过是本能而为,不管怎么都有一面之识。更何况还有为外祖母祈福的意思,这些东西留下岂不是脏了你我。”紫鹃道:“昨夜姑娘睡得少,今日可要补眠。”黛玉道:“也罢了,一会还要去给外祖母请安呢。”紫鹃点头。服侍黛玉梳洗后,简单的用了些细粥,黛玉扶着雪雁的手,慢慢的向贾母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