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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北静王要提亲,不过只是要黛玉做个妾,先让几个府里的管家媳妇过来探探话,然后再找人说媒。黛玉自是不答应,拒绝的很是明显。就是王夫人,宝钗也都不同意。知道那样是委屈了黛玉。所以两个人也都没有说话。黛玉说完拒绝的话就要走,却被北静王府的媳妇拦住道:“林姑娘,可不听奴才等说句话?”黛玉冷哼了一声,道:“请讲。”那媳妇道:“姑娘果然清高,就是这府上的二公子,叫什么宝二爷的,也说不能委屈了姑娘,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听了这话黛玉暗自点头。那媳妇又道:“我们王爷也知道这样是委屈了林姑娘,可是国家体制在那里,哪一个敢违背呢?这半年多来,这府上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元妃娘娘薨了之后,还不到一个月,她的亲兄弟就娶妻成亲,这也是不合规矩的,有几个大臣都要弹劾这里的大人了,还是我们王爷看在世交的面子上,强行按压了下来呢。就是这份情谊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听了媳妇这样的话,王夫人和宝钗脸色都是一白。黛玉道:“这话说得让黛玉更加的不明白。当初那也是为了外祖母冲喜,尚在热孝之中,哪里又不可以了,也并没有摆酒唱戏,这些的委屈二嫂子都尝到了,难不成还要那这件事情来说嘴,说出去恐怕也不能令人信服的。更何况,这件事情与黛玉有什么关系,舅舅舅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强迫黛玉为奴为妾。若是真的以这件事为说辞,北静王爷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呢。”

黛玉的话一说,几个媳妇自然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倒是不好说话了。只得尴尬的站起来,道:“奴才的话已经说这些了,王爷说了,并不能委屈姑娘的。本来纳妾是不用媒人的,可是姑娘毕竟不同,我们王爷说了,明日里就请贾雨村贾大人前来说媒,一些聘礼也不会少的,就是姑娘前去,也是可以带自己的丫头和媳妇婆子,到时候供姑娘使用的。这也是王爷的天恩了。姑娘还是要想想的,毕竟的寄人篱下,若是……恐怕姑娘也是不好拒绝的吧,奴婢等就告辞了。”黛玉也不言语。王夫人宝钗虽然生气,不过终究是北静王府的奴才,倒也不好怠慢,就送他们出去了。

回来看黛玉坐在那里落泪,王夫人先就不忍,道:“好孩子,不用委屈,舅舅舅母不会同意的,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大姑娘找个好人家的,这一点廉耻还是有的。”王夫人的话让黛玉羞红了脸,站起来道:“多谢二舅母关心,都是黛玉不好,竟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宝钗劝道:“妹妹不用伤心,没有什么关系,那北静王虽说位高权重,倒也不是野蛮之人,想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不过就是下人们胡吣罢了,妹妹很不用放在心上,其他的事情自有老爷太太做主。”

黛玉点点头。王夫人心中有些焦虑,道:“外甥女儿还是回去吧,好好的歇息。紫鹃雪雁,让小厨房给林姑娘做些好吃的,再不能饿到了。”紫鹃雪雁答应着,黛玉也告退回了潇湘馆。看黛玉走了,王夫人担忧的道:“宝钗,你看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得罪了北静王,以后我们还能有安心的日子过吗?”

宝钗道:“太太倒也不用过于的担心,那北静王历来有个贤王之称,他也不过是个外姓王爷,虽然说他和太子走得近些,毕竟的皇上可是忌讳的很,对这几个外姓王爷也是不放心的,他倒是不敢太过的。如果为了林妹妹,就这样的打压我们府上,想也是没有道理的,太太倒不用着急,等老爷回来就是了。”

王夫人道:“可不是,我现在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都是宝玉,将你们的诗呀画呀的传了出去,唉,没想到竟惹出这些麻烦来。不过你林妹妹也已经快十六了,也该找婆家了,这件事情过后,就赶紧的寻个人家,免得天天这样提心吊胆的。”宝钗点点头。

看看时辰不早了,王夫人道:“老爷现在守制在家,今儿出去疏散疏散,宝玉去了北静王府,怎么还没回来呢,派个人去打听一下,这天都快黑了,早些接回来才是。”宝钗答应一声出去安排了。王夫人惴惴不安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手捻念珠不停地叨念着。

这时候玉钏进来道:“太太,三姑娘来了。”王夫人点头道:“让她进来吧。”玉钏出去,一会儿的工夫探春也就进来了。探春施礼道:“见过太太。”王夫人上前拉住探春,道:“我的儿,难为你还想着,快些坐下,外面可还是有些冷的。”探春有些受宠若惊,道:“外面还是可以的,探春听到一些事情,特意过来呢,太太可不要为了外人熬煎自己呢。太太若是病了,我们这些人可该怎么办呢?”

听了探春的话,王夫人很是舒心,拉住探春坐在自己的身边,叹道:“还是你知道我的心事,唉,你林姐姐也老大不小的了,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身子又不好,每日里,唉,也是恼人的很,好容易北静王来提亲,可是仅仅是个妾,就是过去也是为奴为婢的,这林丫头如何承担得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如果对得起老太太呢,唉。”

探春温婉的道:“太太这话真是让探春感动,其实林姐姐也是一身的傲气,所以不屑与为奴作妾的。可是那北静王府是什么地儿,哪里就能委屈了呢?别说王府,就是我们府上,那些得脸的大丫头不都是体面得很嘛,我们府上的姑娘若是过去,虽说名分上差些,享福倒是真的。”

王夫人道:“你这孩子这话说得可是有点子意思呢,不过到底是个奴才,哪些姨娘不是一样的,总是畏畏缩缩的,到后来越发的没有个样子,哪里及得上那些大丫头,虽说衣食无缺,金银大方,到底名分上有亏,唉,万一北静王府怪罪下来可怎么好呢。”

探春道:“太太历来心慈面软,对我们这些小辈都是关心的很,更多的为我们考虑,也是不让我们受委屈的意思。可是太太,我们府里的姑娘即使入那北静王府为妾,也是打发姑娘的排场,说不得太太还要赔上一份嫁妆呢,我们的陪嫁丫头媳妇,自然侍候自家姑娘的,林姐姐又是北静王一心想要的,到时候自然是百般宠幸的,哪里还能让吃苦,让她做那些下人们做的事情呢?”

探春的一席话,让王夫人动了心思,不由得默默想了起来。探春笑道:“太太忘了不成?那北静王在二哥哥的心理,可是儒雅大度的,自然是个好的,想也是温柔无比呢,琴棋书画都是精通的,想也儒雅的很,二姐姐去世的时候,我也见到过的,倒也是风流倜傥的,也听说过那北静王妃最是温柔大方宽容的,就是那些侧妃庶妃,哪一个都是大家闺秀,当然的都有个谦让,对新去的人一定是好的。过了门,林姐姐一定会高兴。若是得了脸,我们满府的人可都是能借上光呢。太太,今日里拒绝了那北静王,若真是惹恼了他,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太太还请三思。”

探春的一句话,正说到王夫人的心坎里,道:“可是你林姐姐拒绝的明白呀,她历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再不能同意作妾的,若是自己的爹娘也就罢了,偏偏的我只是个舅母,若是这样做,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探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女孩子家插言的。就是老爷太太做主,林姐姐也不会说什么的。有了这样的亲戚,对老爷对二哥哥都是好的。”王夫人还要说什么,探春道:“太太想想,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呢,其实不管是林姐姐还是我们府里其他的姑娘,只要过去都不会受苦的。林姐姐历来小性,我倒是真的担心,到了北静王府,得罪那些人,给我们府里惹祸呢。”

王夫人心中有些明了的看着探春,道:“我的儿,这也是我最在意的,毕竟的林姑娘不是我们府里的人,唉,可是北静王点名要林姑娘呢。”探春一笑道:“其实这也是好办的。”王夫人还要问,只听玉钏在外面道:“太太,宝二奶奶来了。”王夫人道:“宝丫头呀,进来吧。”

小丫头挑起帘子,宝钗进来,看到探春一愣,旋即也就明白了,道:“见过太太。”王夫人道:“这个时候了,你可有什么事情,宝玉可回来没有?”探春给宝钗见过礼,宝钗道:“太太,刚刚小厮来传话,宝玉被北静王爷留在王府了……说是要好好地让宝玉给讲一讲林妹妹的事情,要做些事情让林妹妹开心才好。还说明天就请那贾雨村贾大人过来说媒呢。”

一听这话,王夫人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