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大家说起了正事。黛玉道:“奶奶,娘,管府里这么多时候了,玉儿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还要奶奶,娘亲同意的。”林夫人道:“玉儿,既然现在这个家归你掌管,那么这些事情就是你说的算,有什么可行不可行的。”黛玉道:“有些事情是要改变的,娘不要生气才行。”林夫人点点头。
黛玉道:“第一个,我看我们府里的奴才大多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奶奶,娘亲,我觉得这样不合适,难免的就下眼子瞧人,很没有个规矩,有的时候来个外亲什么的,也让这些奴才看不起,得罪了人家,坏了我们府里的名声。”林夫人点点头。
黛玉道:“奶奶,娘亲,玉儿想,我们不管别的府里如何施为,我们府里的奴才一律粗布衣裳,不得穿些绸缎,这样她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再不能胡作非为的。奶奶娘亲看如何?”老太太和林夫人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的。原本也不许穿绫罗绸缎的,只是时间久了,都是些家生子,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了,想着穿也就穿了,玉儿这样想也是对的,难为你一个小孩子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从明天开始,这些奴才都不得穿绫罗绸缎,一律是粗布衣裳。”
黛玉站起来施礼道:“多谢奶奶娘亲。”老太太道:“还有什么事情?”黛玉道:“玉儿虽然掌家不久,也看得出府中的使费是大的,而且这些下人女儿也看过了,都是在这里做了三四辈子的了,大多是家生子,奶奶,娘亲,虽然这些人忠心,可是难免的有恶奴欺主不服管束的,而且,也难免的在外面仗势欺人的,所以,女人觉得有些不妥。”
听到这里,林老夫人和林夫人都点头称是。黛玉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儿这些日子总是做些奇怪的梦,好像以前和娘亲在一起管过家事,也想过这些事情。”老太太和林夫人对看一眼,道:“玉儿,将你的想法说出来就是了。”黛玉道:“是。我在想,我们这些奴才中,尤其是三四辈子的家生奴才,他们的子弟中难不成就没有上进的,可惜被奴才这两个字给压住了。”林老太太点点头。
黛玉继续道:“更何况,谁有愿意一辈子当奴才。所以女儿想,莫不如将那些劳苦功高的,还有几辈子都是奴才的人免了他们的奴籍,这样不管是对谁,都是巨大的恩典的。”一听这话,老太太道:“玉儿这话可是要考虑清楚的,这样的话,我们府中的奴才可是要少得多了,这些个人大多在家都是土财主,如果这话一放出去,很多人都会愿意走的,我们这府里……”
黛玉一笑道:“奶奶多虑了,总不能一下子都放出去吧。奶奶,玉儿是这样想的。我们家的那些家生奴才,就像奶奶说的,都是土财主了。他们不过就是个奴才,都有了这样的积蓄,他们缺的不是银子钱,而是身份和尊严了。难免的在我们府里规规矩矩,出府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仗势欺人了。”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物,想了想道:“玉儿这话倒是真的。”林夫人也道:“难为玉儿想得这样明白。那依玉儿该怎么办呢?”
黛玉道:“这也没有什么的。就按照他们的功劳,允许他们削去奴籍。”老太太道:“若是这些人都要走,又该如何?”黛玉撒娇道:“奶奶最坏了,总是再考玉儿。这也不难办的,先捡为府里功劳最大的,最诚信待人的,其他的就要看他们的努力的,让她们知道,只有好好地做事情,才能免去奴籍。表现的好了,对主子有贡献了,再看他们的家中的财富如何,拿出一定银两赎出自己一家就是了。”
林夫人笑道:“玉儿,难不成还要她们拿出钱来吗?”黛玉道:“当然的,他们可都是土财主呢。她们赎身的银子,我们也不动用,一个是用来买些奴才,再一个我想外面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尤其是荒旱灾年的时候,我们就用这些银两做些善事,舍粥舍药才好。”林夫人道:“可是以后家生奴才少了,你哥哥该怎么办呢?”
黛玉一笑道:“娘亲,两位哥哥现在都是朝廷大员,成了家有了嫂嫂自然出去另立府第,到时候他们在买些奴才也就是了。其实我们也是要买奴才的,只不过女儿想,哪一个也不要买什么死契,哪一家没有为难的时候你呢,若是因为一时的银钱不济,卖儿卖女终身为奴,也是难过,我想以后我们再买奴才的时候,也就是三五年的期限,到时候他们想要再继续在这里待着也是可以的。若是愿意走走也就是了。奶奶,娘亲,这样也避免奴才们在外用爹爹哥哥们的名义,以丞相府的奴才自居,作恶多端,仗势欺人,到时候也会坏了我们府里的名声的。”
一听黛玉这话,老太太和林夫人都不言语了,坐在那里认真的想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林夫人道:“老太太,您看玉儿的想法可以吗?”老太太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能保住我们府里的好名声的,不过这件事情太大,还要他们爷们同意才是。”林夫人点点头。黛玉站起身来,笑道:“是玉儿太过大胆了,都是娘亲了,也不快些给哥哥娶个媳妇,我有个嫂嫂了不就好了。”黛玉的话让大家都笑了。
林夫人道:“你这个促狭鬼,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你这两个哥哥可是最难缠的。对了,陈公子现在静心阁内歇息读书,你们去花园的时候要小心才是,别让人家说我们没有规矩。”姐妹三个人一起说是。黛玉道:“可见娘偏心。”林夫人不解,黛玉调皮的道:“这是月儿妹妹心中的话呀,您看呀,太子哥哥每日来找我,我们在一起都可以说说笑笑的,为什么月儿妹妹就不能和妹夫在一起说笑的,这样月儿妹妹岂不是抱怨吗?”
月儿本来就很害羞,让黛玉这样一闹,更加的羞红了脸,低着头坐在那里不敢说话了,因为她太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了,很是会刻薄人的,虽然没有恶意,却也是让人难以招架,索性就不说话了,难免被姐姐说越描越黑。老太太笑道:“玉儿,你这个坏丫头,很会欺负你妹妹呢。”
黛玉道:“阿弥陀佛,冤枉呀冤枉,我哪里欺负妹妹了。”明儿笑道:“奶奶真是圣明。”黛玉不依就去闹明儿。小姐妹又厮闹了一会儿。林夫人道:“玉儿,你说的事情我和你父亲商量后就可以做了,衣饰上的事情明天你就说吧,让他们改了装束也就是了。”黛玉点点头。道:“娘,我想着今日午后出去一下,去看看我们的几家铺子,心中也好有个数。”林夫人点头,道:“这倒是好的,只不过要小心了。”黛玉道:“娘亲放心就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明儿在一边道:“母亲倒是不用担心,太子殿下一定是跟着的,没有人敢欺负姐姐的。”老太太和林夫人都点头称是。看看时辰不早了,黛玉道:“奶奶和娘亲也该歇歇了,不然午间走了困也是不好的,玉儿姐妹告辞了。”三个女孩施礼告退。
看着三个女孩退了下去,林老太太道:“媳妇,你看玉儿的主意如何?”林夫人道:“老太太,玉儿的想法很是新奇的,不过说的也有些个道理,老太太也知道,祖父手里的那些老人现在还在,对他们真是很不好管的,玉儿这样做也得了人心,再买进新的来,自然好拿捏的。也是不能坏了主子的名声,在外面我们府里的名声也会好的,让人觉得不是那么无情冷心的。这样对他们父子的官声也是好的。”老太太点点头。
再说黛玉出了上房,回到自己的绣楼,对戏雨,扶云,笑风,听雪几个道:“我可是累了,我歪一会,两刻钟之后你们喊起我来,一起到街上才是。”几个丫鬟连忙答应。黛玉也就歪在床上,也真是累了,一会竟睡着了。
再说胤禩,和大家一起用饭后,又和陈公子聊了一会,觉得这个人倒是真的不错,很有才华,就是多少有些自卑,也就解劝了几句。看陈公子满脸的疲惫,也就不和他闲聊,陈公子被小厮领到静心阁歇息去了。林大人午后必是一小觉,胤禩也不打扰他,就慢慢的向黛玉的绣楼走去。
他知道黛玉个时间是在午睡,也就不着急,看着两边的景色,慢慢的向黛玉的绣楼走,想着自己的心事。正走着,听到隐隐的哭声,胤禩不是好奇的人,也就不理会,继续自己的路。可是哭声越来越大,还传来说话的声音。一听声音,胤禩就知道是那对母女,马林氏和马翠娥。只听马翠娥道:“娘,你看可怎么办呢?现在前厅我们都进不去,也不让我们和那丫头一起玩,遇到太子的机会可是很难的了,娘,你看可怎么办呢?”
只听马林氏道:“女儿放心,总是有机会的,他们既然能想办法让我们两个住在这丞相府,还让他们对我们这样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话,那么就一定能让你如愿进了太子府的,女儿放心。”马翠娥道:“娘,真是不愿意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娘,我们回去好好地做主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呢?”马林氏叹口气道:“唉,女儿,事到如今倒也不用想那么多了,事情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