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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皇后所居乃是后宫中庄严的坤秀宫,正在皇宫的中轴线上,皇上皇后的感情也是好的,每个月必有十天宿在坤秀宫中,其他的妃子急不得恼不得。对于皇上宠幸其他的妃子,皇后也是不多口的,总是关心着皇上,对侍寝的妃子也是温柔大度的。不过有了皇上骨肉的也不过就是一两个妃子,一个是大皇子的母亲郑妃,一个是二皇子的母亲李妃,这两个人都算的上是有规矩的,对皇后也是毕恭毕敬,每日里请安问好,再不落在别人的后面。

皇上的后宫除了皇后,还有一个贵妃。这贵妃姓鄂,闺名鄂桂荣。娘家倒不是什么贵重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康之家。不过这鄂贵妃出生于南郡秭归,一提到秭归,自然的就想起来明妃王昭君了,是的,秭归出美人,鄂贵妃就是一个大美人,还是当今皇上没登基前,先皇大选秀女,太子看到了鄂桂荣,一下子就被吸引住,先皇也就将她赏给了太子做了太子侧妃。太子登基后,封她做了贵妃。

不过这鄂桂荣任凭皇帝宠幸,却是无所出,到现在她的和合宫还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为了解除寂寞,她禀明了皇帝,将她的娘家侄女召进宫中,在她的身边抚养,转眼那女孩子也已经十七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人家说侄女随姑。果然不错,那鄂无言确实是个美女,不过养在深宫,知道的都是些皇亲国戚,名门望族,可是她的家世又太过低微,虽然有鄂贵妃在那里,可是皇上却是不为妇言所动的,只给她一个名号却无实权,对她的家人也是不封不赏,而且背地有人言说,鄂贵妃之所以无所出,是因为当年已经被下了绝子散,也是避免恃宠而骄,危害到皇家亲情骨肉。

以鄂贵妃的心思,自己的侄女儿聪明美丽,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就是女红也是出类拔萃的,宫廷礼仪更是娴熟得很,很是娇媚,不要说王公贵族就是嫁给皇子也是可以的。不过这话却是不敢和皇上说,只能嘱咐鄂无言说是的出现在皇子的面前,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她在请皇上赐婚,那样就水到渠成了。不过鄂无心高得很,一心想嫁给太子,尤其是现在的太子更是仪表堂堂,更不要说以后的君临天下。所以每次鄂贵妃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她都要跟了去。

前一段时间鄂贵妃病了,所以黛玉始终也没有见到。今天来到坤秀宫给皇后请安,黛玉才看到了鄂贵妃和鄂无言。黛玉知道自己的容貌可算是绝无仅有的,不过看了鄂贵妃姑侄,也知道了什么是美人了,尤其那鄂无言,媚若无骨,穿着一袭粉色衣裙,发髻轻挽,乃是流行的杏花髻,而且发髻上还真的有一朵金灿灿的缠金嵌珠的半开杏花,挽着一条丈二的淡粉绸带,看上去宛若杏花仙子。

皇后坐在凤座上,看着鄂贵妃给自己请安,笑道:“好了,快起来吧,你和我还那么客气。玉儿,快去见过鄂贵妃。”黛玉缓缓站起,来到鄂贵妃面前,深施一礼道:“见过鄂贵妃。”鄂贵妃急忙向旁边一闪,受了半礼道:“不敢,太子妃请坐。”黛玉微微一笑,也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鄂贵妃看着自己的侄女儿,笑道:“无言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太子妃。”鄂无言上前跪拜道:“鄂无言拜见皇后娘娘,元娘娘青春永驻,万寿无疆。”皇后笑道:“好了,鄂姑娘起来吧。”然后看向黛玉,道:“玉儿,这个姑娘是鄂贵妃的侄女儿,你看是不是花容月貌呀。”黛玉站起身来,道:“是,母后说的是,鄂姑娘是很漂亮,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皇后点点头。

鄂贵妃道:“皇后和太子妃夸奖了,不过我这侄女儿倒也不丑,家中人曾经给她算过命,就是到了宫中之后,有一次臣妾无意中和钦天监的人说起,倒是和太子爷的生辰八字合的紧呢,钦天监的人说,我这个侄女儿也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呢。”一听这话,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年多来,鄂贵妃这样的话可是没有少说。今天就看太子妃如何说了。

黛玉一笑,看向皇后道:“母后,再过十几日就是儿臣小弟弟的周岁生日,母亲说要给小弟弟抓周的,到时候儿臣想回去,您看可以吗?”皇后还没有说话,鄂贵妃一边正色道:“太子妃这话可是错了,看起来虽然表示大家出身,家教虽然好,也是林大人太过宠溺太子妃了,这样无礼的事情都想得出来,唉,真是该好好的学学宫里的规矩呢。”

鄂贵妃本来以为这样的话黛玉会很伤心,很害臊,没有想到,黛玉根本就没有把鄂贵妃的话放在心上,眼光都没有移过来半分,看着皇后道:“母后,您看如何?”皇后很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太子,那可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肉,尤其是现在的太子,文韬武略治国安邦都很有水平,当然更加的骄傲。别的皇后不知道,太子对太子妃的感情,皇后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林玉儿要星星,自己的儿子都不会给她摘月亮。更何况出了金玉环的事情,皇后更是清楚,儿子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朝纲,还有支持他的力量,而林家正是太子最好的臂膀,皇后正想要太子和岳家好好地联络一下感情,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哪里会错过。鄂贵妃的话明显的有自己的目的,不理她也就是了,若是太过分,自己的权力也不是别人能够越的过去的,很不用在乎的。

就笑道:“玉儿,你这话可是见外的很,我们皇家也不是没有骨肉亲情的,我也知道林夫人的这个小儿子可是宝贝得很,抓周一定是很热闹的,玉儿和弟弟也是手足情深,回去有什么不好,我想就是嗣儿恐怕也会愿意陪你回去的。皇上早就说你们和林大人家很不必那么多的君臣之礼,只要有一份亲情就可以了,我们也可以像民间家庭一样享受天伦之乐的,去吧,很不用避讳的。到时候还要给我带个好呢。”

黛玉站起来施礼道:“多谢母后成全,到时候儿臣一定将母后的恩德说给父母知道。”皇后笑道:“好了,这又是多大的事情,还值当你这样的郑重其事。来人呀。”这时候过来一个宫娥,皇后道:“快去将我给林大人家的小孩子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交给太子妃。”宫娥答应一声,出去了。

一会的功夫拿过来一个小匣。皇后递给黛玉,黛玉急忙站起来。皇后道:“这里面是些小孩子用的东西,你就拿回去给你的母亲,也算是我的贺礼吧。告诉林夫人,我这个亲家可是失礼的很,竟不能去呢。”

黛玉道:“母后让儿臣前去已经是开恩了,哪里还敢奢望别的,儿臣谢过母后了。”皇后道:“这倒是不用谢,你先看看这礼物可还看得过眼。”黛玉将小匣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珍贵的玉饰。而且是罕见的红玉:玉锁,玉镯,玉佩,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一下子就看红了大家的眼睛。

黛玉道:“多谢母后赏赐。”皇后笑笑不说话。这时候鄂无言上前跪下道:“皇后娘娘,小女子有些觉得不妥。”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鄂无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换做笑容道:“鄂姑娘说哪里不妥。”鄂无言道:“皇后娘娘爱惜太子妃,宠爱太子妃,爱屋及乌,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红玉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其实一个满周岁的小孩子能够承受得住的,莫要没有那个福分,镇不住,到时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不好了。林大人林夫人岂不是伤心得很。”

一听这话,包括鄂贵妃在内都大吃一惊,在没想到鄂无言会这样说。黛玉更是愤怒,这个鄂无言,真是一个二五眼,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皇后正在极力拉拢和林府的关系,岂能容下这样的话。果然皇后脸一沉,看着鄂无言,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说话的地方吗。看起来我真的是过于的宽泛了。鄂贵妃,来呀,将这个奴才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皇后的话一落地,立即就有太监宫女们上来。拉着鄂无言就往外走,鄂无言可是吓坏了,急忙喊道:“皇后救命呀,姑姑救命呀。”鄂贵妃一看皇后动气,急忙跪下道:“皇后息怒,都是妾妃管教不严,竟然让这个丫头如此的放肆,妾妃一定好好的管教于她,还请皇后娘娘凯恩呀。”说完不住的磕头。

皇后看看黛玉,黛玉微微一笑,道:“一切但凭母后做主。有道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哪里有饶恕不饶恕的呢,今日里在我的面前还可以,毕竟我是个晚辈,若是在那些王妃的面前,也这样的口无遮拦,别人不说鄂贵妃管教不严,丢的可是母后的脸,母后今日小惩一回,也是给她一个教训,免得惹下大祸来。”

一听黛玉这话,皇后知道,黛玉是不想饶过这个鄂无言,就道:“可不是,这些日子忙得我筋疲力尽的,事情可是不少,毕竟老了,竟有很多照管不到的地方,玉儿,以后你可要常来,帮我整肃一下后宫,免得乌烟瘴气的让人心烦。”黛玉急忙答应,道:“母后言重了,母后现在也不过才到不惑之年,正是庄重睿智的时候,那里是我这个小孩子能比得了的,以后儿臣可要好好的与母后学些东西呢。”

皇后对其他的妃嫔笑道:“你们看看这丫头的巧嘴,可是再也说不过她呢。”大家急忙赔笑。郑妃笑道:“皇后娘娘可是骂在嘴上喜在心里呢,我们这些拙嘴笨腮的可是不敢多说话,不过太子妃真是让人羡慕,就是我那儿媳妇,云溪对太子妃也是推崇备至呢,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说起太子妃,就赞不绝口的,说这世上也就太子妃能够配得上太子,别人再是不行的。”

皇后道:“罢了罢了,我看你呀就是心疼你那媳妇,不让她过来,好歹的一个月也进来几趟,娘们孩儿好好的说笑才是,没的拘束她们。这尊重也不是面子上的事情。表面上做得再好,心中怨毒也是不好,如果从心底敬重,嘴皮尚待慢些又有什么呢?当年魏征劝谏唐太宗,可是骂得很呢,却是千古流芳。虽然说朝廷上的事情我不好拿来比喻,不过万事同理,就是后宫也是一样的。”

郑贵妃站起来笑道:“是,皇后说的是,改天我一定将她带了来,就是说个笑话,让皇后一笑也是他们做儿女的孝心不是。”皇后道:“这才对,我现在可是愿意热闹些。再者,让他们小夫妻都和和美美,过个一二年,我们再抱上一两个大孙子,岂不是更加的美了。”郑贵妃笑道:“可不是,皇后的话正合我的心呢。太子妃一脸的福相,到时候可是要和皇后的喜酒呢。”

皇后笑道:“是呀,我们一起进的皇家门,虽然名分有别,这颗心却是一样的,现在老了,我们在生分了可就不好了。”其他人急忙附和。鄂贵妃心中很是懊恼,本来想着让自己跌侄女儿好好的和太子妃拉好关系,或者能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被太子收做侧妃也是好的,没想到一句话得罪了太子妃,这个无言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长了一副好容貌,竟是再教不明白的。唉,闹了这一出,太子侧妃好像是没有戏了。实在不行的话,索性就将她给了皇上。嗯,这倒也是个办法。

鄂贵妃正想着,只见几个太监拖着鄂无言进来,有鄂贵妃在那里,倒不好过于的凉薄,只是将鄂无言轻轻地放到地上,跪下道:“奴才等交旨。”看着鲜血淋淋的鄂无言,皇后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道:“鄂姑娘,今日里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要知道本分,你的姑姑是贵妃,大家都让着你,你可不要忘了,你不过是个百姓,没有一点的名分的,在这宫里,如果没有了你姑姑的照应,若是犯了错,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的。明白吗?”

鄂无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不过还是磕头,道:“民女知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