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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9 怀孕后的忧虑(4)

也不少,所以在机会到来的时候顾虑重重而失去了奋发图强的勇气和机会。

冯小立承认自己属于后者,尤其是现在,作为一个男人,他成家了,要养房子,因为他不想要老婆家的别墅。要养老婆,因为他的老婆林丹丹说他有责任养着她,而她没义务出去工作。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冯小立的确很有顾虑,而他那份薪水稳定的、看上去还略高于全市平均工资水平的工作就变得很重要。丹丹叫他扔了这份工作,一无所有地跑去北京,冯小立真的没有这胆。何况,丹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冯小立也无法接受丹丹的后半段评价。他从不认为自己受了母亲的影响,他的思想一直很独立,从小到大,他们家的教育方式都是全开放式的。梁玉音自己就是青少年教育的行家,她对子女的教育思想一直很开明和科学,不然全市的中小学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请她去做报告呢。梁玉音从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小立和碧儿。这一点是冯小立感到自豪的。可他无法跟丹丹在这一点上取得一致。因为丹丹和丹丹妈始终都认为,只要是在任何问题上冯小立不听她们的,那一定是受了梁玉音的影响,从买房子到结婚摆酒到小立和丹丹的工作问题,再到这次孩子要还是不要的态度,冯小立统统和梁玉音保持一致的态度,这还不是受了影响吗?冯小立却认为,如果说受了影响,那就是在如何做一个男人的问题上,他的确受了母亲的影响,因为母亲时刻告诫他,一个男人,首先要尽到养家糊口的本分,对自己的家庭承担起责任。从这一点上来说,冯小立认为母亲比老婆的思路更接近他目前的生活实际。

丹丹对冯小立暧昧的态度很恼火,冯小立仿佛根本不想谈辞了工作去北京的问题。丹丹和尚芸芸在MSN上聊天的时候,尚芸芸说:"我真是不知道你们家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有工作也不能不管你的发展嘛。再说了,他们家一天到晚嫌你不出来工作,现在你找了这么一份好工作,倒又叫你回家生孩子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说到底,你那个婆婆和天底下所有的婆婆是一样的,什么都是以他们家的最大利益为标准,她是不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我告诉你吧,天下乌鸦是一般黑的,有哪一个婆婆会把媳妇当自己家里人来考虑呢?她自然是只考虑她儿子好过。这一方面,人家老外做得比我们中国人好,人家把话说在明处,不像你那个婆婆,嘴上说为你的身体好,为你的事业好,其实呢,哼!"

丹丹认为尚芸芸的话很有道理,梁玉音就是这样的,丹丹总觉得和婆婆相处的时候,梁玉音那种骨子里的冷淡怎么也掩饰不住,让她总是觉得很有压力。还有,说到孩子的时候,婆婆总是强调要这个孩子是为了丹丹,为了她的身体好。说到找工作,婆婆一会儿说女人要自立自强,一会儿又说到北京去工作太辛苦了,说来说去,婆婆思考问题的出发点永远是以冯小立为核心的,仿佛丹丹就应该完全地围绕冯小立和冯小立家里的长治久安来安排自己的生活,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冯小立在换工作的事情上并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他认为去北京很不现实,但留在清沙这么个小地方也确实不是冯小立的想法。找了个机会,小立就跟父母沟通了一次,说他想出去闯闯,现在这个单位实在是没有发展前途。梁玉音一点也没有表示出意外,小立的性格她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儿子是那种不会太安分的孩子,但她也感到骄傲,因为儿子有能力有主见,能出去闯闯是好事。小立反而对梁玉音的态度感到意外,在他的想法里,他觉得会遭到父母的反对。因为梁玉音在他结婚后这两年,和儿子说得最多的一个是对家庭的责任问题,另一个就是对工作的态度问题。小立以为梁玉音希望他老老实实在现在的单位好好干。

梁玉音笑了:"傻儿子,妈希望你踏踏实实好好干工作,这话是不错的。你到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都应该这样。其实对妈和你爸来说,不管你做什么工作,只要你愿意做,做得好,又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妈都是支持你的。但你妈也不是老古董,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妈懂,也支持。你说你们这个单位,也是不错的,多少毕业生想进去还进不去呢。你再熬个几年,也就熬出来了。要妈看,那也没什么不好。可工作要干就要干得开心,如果你觉得这份工作不开心,不适合自己,想自己出去闯闯,那妈也不拦你。妈反对的是对工作不踏实、没耐性、好高骛远的态度,并不是反对你有自己想法,好好地干自己想干的事业。你看丹丹,她就是年纪太小,对什么事情都理想化,说严重点就是对工作的一种好高骛远的态度。任何事情,都是要从最琐碎的小事一点点做起来的,她只想要干事业,又不肯吃苦,这能干成什么事业呢?这次她叫你去北京,好了,你去问问她,去了北京是不是一定就有个经理的职位等着她。再有,就是真有那么个职位给她,她一天工作经历也没有,她怎么能胜任?再有,北京那里,我们又没有亲戚朋友,你们去了还要现找工作、找地方住,万一不能及时找到工作,你们怎么办?另外,你这头辞了工作,到北京去就能那么容易找到工作,而且还是你喜欢的有前途的工作?她以为那么容易吗?这些事情你们都没有考虑,就谈到辞职的问题上来了,是不是不太慎重?我建议你们啊,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你要征求你爸跟我的意见,我们不赞成你现在辞职,也不赞成你去北京。如果你实在想要换个工作,妈还是支持你的,你可以去省城嘛,现在省城发展得很不错,在全国也是数得着的大城市了,那儿的机会不见得比北京少。还有,你姐姐、姐夫都在那里,他们都能照应你。回头叫你爸跟你姐夫说说,叫他帮你找个好公司,你去了就能很快适应。你说你那个同学吕一民不也在省城做分区经理吗,听你姐夫说,现在省城招商引资这一块儿做得不错,好多国际大公司都在那儿落户了,你还怕找不到个合意的工作,非要眼睛一抹黑跑到北京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