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男人的眼泪
铁头山靶场指挥楼里,随着团长一拍桌子,参谋长和楼上的其他人员都是一惊,尤其是二营长杨鑫勇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小子,行啊!”团长的脸上迸发着喜悦之情。“什么叫比武创新,什么叫战术灵活运用?我看,这位二营的车长就给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嘛!”
团长此言一出,指挥楼里的人神色各异。
团长看了一眼参谋长和其他人员,接着说:“这个小伙子说得对呀!做得好哇!怎么样才能消灭敌人,那首先就是要保存自己,而保存自己的最直接最见效的方法,就是利用地形,实话说,坦克见了反坦克导弹,逃生的概率是很小的,尤其是咱们这种落后的装备,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所以说,咱们的训练教材有些内容是得改一改了,你说是吧,参谋长?”
参谋长连声说:“对对对,我也早有此想法,这位小伙子灵活机动的处置战术情况,我看值得在全团推广。”参谋长可是爬杆的高手,尤其是顺着杆爬。
“行啊,二营长,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带兵真有一套,哈哈哈”团长对着二营长杨鑫勇一阵眼神加语言的赞许。
“谢谢团长夸奖,再大的能耐,还不是在团长的带领下学到的!”杨鑫勇知道,功劳和荣誉永远只属于领导,他不失时机地拍了一下团长的马屁。
“参谋长,下去以后,以二营这位车长为典型,再挖掘其他单位类似的战术训练情况,总结成一个书面的材料,团里研究后再向师汇报。”
杨鑫勇看着不亢不卑的王立臣,听着团长出乎意料的肯定表扬,满脸的笑容象盛开的马蒂莲一样绰约多姿:“这小子,看我回去怎么奖励你!”
上级的态度永远是下级永恒不变的行为准则,哪怕上级说****比狗不理包子还香,那么作为下级的你必须加上一句“嗯,我尝过,不但胜过狗不理包子,而且在营养方面赶超千年何首乌!”
比武结当然不用说了,二营在车长和一炮手专业上拿了第一,而且王立臣对战术的灵活运用已经作为战术训练改革创新典型,要在全团甚至全师加以推广,二营大获全胜,其他单位先喜后悲,尤其是一营长和三营长,二人在长吁短叹在充满了羡妒的复杂心情,暗骂:“他奶奶的!这小子刚当上营长就踩上了一堆热腾腾的****!”
杨鑫勇牛B的差点上天了,但面上始终保持着谦虚的微笑,谨慎的话语,尤其是在全团表彰大会上,他更是把功劳说成了全营官兵的共同努力,唯独没有提及自己。
开早必先谢,伏久必高飞。这个道理他懂,这个事例他也见过,所以他照着做。
有时看来循规蹈矩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张扬不羁,一有成绩就把尾巴竖得跟旗杆一样,那么屁股必遭人袭,如果回头慢了,连谁干的都不知道!杨鑫勇在这方面可是个前后兼顾的人。
王立臣更是大大地露了一回脸,成了全团的训练标兵,在表彰大会上,胸前的红花把他的脸映得更加灿烂,一双永远洋溢着激情的眼睛,散发出了傲视群雄的目光。在城府上,他比起他的营长杨鑫勇可差远了。
正当王立臣志得意满,想要写信把这事告诉高欣然时,通讯员送来的一封信,把他一下子击得晕头转向,猛地坠落到了情感的深渊。
这封信是他的情敌付子雄写来的,他看着信,越看越气恼,孰不知那张照片更是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照片上的高欣然,羞涩地轻贴着身着名装的付子雄,在他们周围,是海吃狼喝的祝贺人群,他们订婚了,自己还跟个二球似的想着人家!
王立臣划着了一根火柴,将那封信一页一页地烧了,然后将那张要命的照片慢慢地撕成两半,也付之一炬!
他的那颗男人的心开始泛起阵阵的刺痛,自己太自负了,自己也太高看自己了,自己太相信女人了!
那个曾经和自己颠倒鸾凤的美妙身体已经成了别人被窝里的菜,那张令人梦萦魂牵的如花笑脸永远成了青春岁月难以抹去的痛苦回忆。
王立臣独自失落地再一次登上了营区背后的山顶上,赤烈的骄阳赤裸裸地轰烤着他那流血的伤口,仿佛是对自己无情地嘲笑和挖苦:“怎么着?别以为天鹅留恋池塘,你个癞蛤蟆就想吃她的肉;别以为公鸡吃了两粒伟哥,就不自量力地想操天上高飞的老鹰。醒醒吧,找个比较坚固的荷叶,然后爬上去照照自己吧!”
没有梧桐树,金凤凰就是来了也是过客,你让她往哪儿落?
可怜芦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那是古代贞妇的悲壮恋情,八百里长城倒在了几串妇人的泪水下,那还是古代烈妇的不渝之情,那一座座令人泣血的贞节牌坊诉说了多少辛酸而感人的婚恋故事啊!
可是那是古代,而现在不同了,时间和空间可以改变甚至颠覆很多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王立臣望着山下那片炙烤在烈日下的村庄,还有来回忙碌的花花男女,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再是豪情万丈的男儿,也没有了昔日挥斥方遒的书生意气,有的仅仅是对人生第一次的深深思索。
初恋是什么?不过是过家家的两个小男女在玩尿泥时相互戏耍的过程;爱情是什么?不过是最能欺骗热恋男女的美丽谎言;肉体是什么?不过是原始俗望寻求渲泄的最佳载体;女人是什么?不过是人生旅途上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必备伴侣,当然是建立在衣食丰足的基础上,否则,她就会象一只温柔可爱的小花猫一样,看着空空的猫食盆,朝你轻轻一挥爪,然后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去,连一片云彩都不带走,还给你留下一串好看的、间距适中的梅花脚印!
王立臣迎着夏天的热风,滴下了告别青涩少男岁月的冷泪!
他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摞高欣然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完,然后,再一张一张地撕成碎片,手一扬,碎尸万段的高欣然象冬天的雪花一样,哗啦啦地飞舞着,向山下的松树丛中舞姿蹁跹地飘落!
女人啊,女人,漂亮的女人!我王立臣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花言巧语和甜言蜜语,哪怕是我躺进棺材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都不会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二字!
王立臣一擦脸上的眼泪,果断地扭身下山,向营房走去。
快走到连队宿舍时,他一扭头,看见营长杨鑫勇家属房前,停着一辆车牌号是甲AXXXX的豪华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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