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只有靠自己
夜深了,高继远和罗小婷早已进入了梦乡,高继远那如雷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象一只被堵住鼻子的猪一样,哼哈不绝。
高欣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象热锅上的烙饼来回翻着,她想不到自己的心中最爱的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地被部队开回来了,更想不到他见了自己是那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也难怪!他心里肯定有苦衷,到底是啥事呢?问那个张可允,可他也是摇了摇头,满嘴的酒气,只是说:“****先人的,先人要是没啥能耐,后辈也得跟上受罪,立臣的命咋是这个样子呢,你别问我了。”
“不行,我得弄明白,一定得弄明白!”高欣然打定主意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王立臣家门口来了一辆拉羊的车。
羊买回来了,只有八个,王立引把羊从车上卸下来后,掏出剩余的钱递给王立臣说:“兄弟,只找了八个,等大集了哥再给你买,先放着,这些也够你忙活的。”
王立臣把羊赶到圈里,然后开始做一些放养的准备,给军用水壶里灌满水,虽然现在快冬天了,但放羊也是个到处跑的活,没水在野外可不行。
第二天,王立臣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怕见村里的熟人,只想一个人独自做些事情,作为一个年轻人,这种情况是可以理解的。
他赶着羊,走到了一个离村很远的地方,那是一处不深不浅的沟,把羊放到沟里后,他找了一个斜坡躺了下来,太阳慢慢地升起来,尽管没有多少热量,但还是暖烘烘的,背风向阳,这块地方真好!
王立臣揪了一根枯草,咬在嘴里来回转着,一副现代版的陶渊明!
难道我们的王立臣从此就要消极下去,在这个满眼黄土的地方窝囊一生!错!他在养伤,只有黄土才是止住流血伤口最好的良药,他经历了大起大伏之后,他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来舔自己的伤口,而家乡正是最好的场所,姜子牙不是垂钓渭水,然后静静地等着周文王求贤吗?
谁来求我王立臣?笑话,只有自己求人!
我求谁?我******求谁呀!靠天靠人靠祖上,不算好汉!我只能求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求自己,只有靠自己,才是最有把握的,也才是最稳当的!
太阳慢慢地升高了,王立臣感觉有些闷热,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突然,不远处传来哥哥王立引的喊声:“立臣,立臣。”
哥哥来干什么?噢,肯定是喊我回去吃中午饭,王立臣手搭凉蓬,抬头看了看太阳,可不是吗?太阳已经快到中天了,没等哥哥喊第二声,王立臣答应了一句,然后走上沟沿。
不远处,一前一后走来了两个人,前面是哥哥王立引,后面?后面怎么是个女的,怎么这么熟悉!不可能是她吧?王立臣揉了揉眼睛,这下他看得一清二楚:“不是她是谁?”
一怔神的功夫,王立引走到王立臣跟前说:“咋跑得这么远呢?你同学来找你。”
高欣然还穿着当年送王立臣当兵走的那身红色的防寒服,在这枯黄的土地上象一朵羞红了脸的云彩。
“你们聊着,呆会回家和同学一块吃饭,人家大老远的来了。”王立引说完走了。
看着哥哥远去的身影,王立臣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想不到,他万万想不到,高欣然来找自己了!
高欣然看着眼前的王立臣,眼里涌满了泪花,这个昔日指点江山,挥斥方酋的心中最爱今天是一副什么样的打扮呀!
上身穿着绿色的军棉衣,正身穿着洗得发白的绿色作训服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同样洗得发白的解放鞋,手里拿着一根赶羊的鞭子,头发乱七八糟,上面还粘着一根草!
“噢,是高欣然同学,你看我象不象米脂的李自成!”刚才还板着脸的王立臣突然笑了起来,玩世不恭地问着高欣然。
“立臣。”高欣然轻声地叫着,声音柔得让人心头一暖。
“啥都别说了,你想说啥我也知道。”王立臣打断了高欣然的话,然后朝着半空很响地甩了一下鞭子“啪”。
“你能听我说几句吗?”高欣然双手扭在一起,一双含泪的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王立臣。
“欣然,噢,不,高欣然同学,现在情况很明白,是不是,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我,我这辈子就要打牛下半截了,可你还有光明美好的前途,是不是?不同层次的人注定没有共同语言,当然更不可能有共同的未来,再往明里说就没啥意思了,你走吧!我还要放羊呢!”王立臣说完又很用力地甩了一下鞭子“啪”。
高欣然听着鞭子声,身子一抖,象是那根鞭子抽在自己心上一样,她紧咬着嘴唇,看着侧过身子不再看自己的王立臣,她说:“以前的事都是家里逼着我,我没办法,但我保证,我的心永远属于你,谁也拿不走,那个订婚也是假的,我爸爸为了他的前途和付子雄家虚于委蛇,你知道吗?看了你的绝交信,我整整哭了一晚上,立臣,今后我啥也不管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立臣你说句话呀。”
“心属于我?”王立臣头都没回地摇了摇手,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高欣然睁大了眼睛,走到王立臣背后,伸出嫩白的不手拿掉王立臣头上的枯草。
“不要说了,你走吧。”王立臣觉得自己眼里湿湿的,他使劲地眨了几下眼。
“我不走,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证明给你看!”高欣然说完,猛地从背后抱住王立臣。
“证明?”王立臣诧异地回过头,鼻子里钻进了一缕熟悉的清香。
“是,我现在就要证明给你看。”高欣然紧紧地搂着王立臣的腰,一张俏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微弱但又坚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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