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们疯了吗
第二天一早，竹月兰在街上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坐面的回家了，到了村口，她付了车钱，就步行从小路回家。
昨天早上上火车后，她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她今天下午就回家，不料，在镇上被小乔留了下来，当天她没有回去，也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天气太热，在镇上同学那儿，明天一早凉快点就回家！
回到家里，叫了一声“妈”就扑到母亲杨胜男的怀里，亲热一阵后，妈妈双手给月兰理了理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头发，并仔细地看了看女儿，说道：“我的兰兰越长越好看了，越来越漂亮了”！竹月兰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下，嘴里说道：“妈，你怎么也这么说啊”？
妈妈打来温热水，用毛巾拧了一把，递给竹月兰，让女儿洗把脸，竹月兰说：“妈，我自己来”。她痛痛快快的洗了脸，把连衣裙也脱了，把身上汗也洗干净了，然后她打开电扇，妈妈又找了一把蒲扇递给女儿，还从茶几上倒了杯凉茶递给她。天气太热，竹月兰一口气喝了两大杯，这才感觉稍稍好一些。
“妈，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竹月兰问道。
“你爸听说你要回来，他说赶回来吃中午饭”！妈妈答道。
竹月兰的父亲竹树根会泥工，在县城一家建筑公司里打工，是一名技术骨干。经过这些年的打拼，挣了一点钱，除供女儿读书外，还有一点积蓄，准备冬里也在公路边盖新房的。
接到宝贝女儿的电话，就向公司请了假，要见见女儿，主要是关心女儿的工作问题。
中午十二点左右，竹树根满头大汗地回到家，刚进门，竹月兰就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你回来了”！就忙着打来洗脸水，让爸爸擦擦汗，洗洗脸；又给爸爸端来了满满的一碗凉茶，竹树根接过来，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他摸了一下嘴说：“还是月兰懂事，心疼爸爸”！
竹月兰嘴一撇说：“哪个叫你是我爸呀”！
“爸，到电扇底下来凉快一下好吃饭，妈妈快把饭做好了。”竹月兰对他爸说。
“月兰，把菜端到堂屋里桌子上去，问你爸喝不喝酒”？妈妈在厨房里说。
“喝一瓶啤酒算了，天太热了”。竹树根答道。
“啤酒放在冰箱里，月兰，你给你爸拿出来。”妈妈在厨房里吩咐竹月兰。
“哎，知道了”！竹月兰应道。
不一会儿，竹月兰就把她妈妈炒的菜端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冻啤酒，递给她爸，三个人乐滋滋地在一起吃完了这顿中午饭。
饭吃毕了，月兰帮妈妈洗完了碗，一家三人都坐在电扇下，看来是要说正事了。
还是爸爸先开了口，他问道：“月兰，大学毕业了，有啥打算啊？工作找得咋样了？听说你在找工作中遇到不少麻烦，有这回事吗”？
她妈妈这时也插嘴说：“前几天我到山下去买盐，村里都说我们月兰找了个好工作，月兰还在考虑去不去？我打电话问了你，你说没到那回事；还有的说，你上了电视和报纸，有这回事吗”？
竹月兰见他们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把参加招聘会的前前后后，与马自大分手的结果一五一十地向爸妈说了。最后，她说：“爸、妈我这次回来，一是看看你们，二是感谢你们把我从小养大，特别是这四年的大学，你们省吃俭用，花了那么的钱供我毕业，这我心里都记得。我想说的是，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即使找到工作，工资也不高，一个月才千把多块钱，根本不够花；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我想你们要支持我，不要骂我，也不要伤心啊”！
他爸也感觉女儿要说什么，就问道：“你有啥想法”？
竹月兰说：“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自己发展”！
“你自己发展？你发展啥子”？爸爸反问道。
“爸爸妈妈，你们俩听我说”。
竹月兰见爸爸没有那么生气，就把她在小乔那儿知道的一些情况说给他俩听。
原来，竹月兰昨晚装醉，在小乔那里了解了不少情况。
“我们这个村，这个镇，甚至全县，都把花卉繁育作为主要产业再抓，镇上、县里都成立了花卉产业领导小组和办公室，有专门的人再抓这项工作；而且，县里还把它作为全县的支柱产业来抓，财政还拨出专款发展这个产业；现在的情况是，老种户有一定的积极性，但都是各自为阵，没有统一的组织；没有种过的还在观望。我认为，现在条件这么好，为我的发展已经铺了一条路。我的想法是：我成立一家公司，专门负责优良品种的繁育，然后让种植户领回去种植，我给予技术上的指导，一年后我再作价收回来，统一由我销售，也就是现在的种植模式：公司+基地+农户”！
竹月兰滔滔不绝的说给父母听；她说得口有点干了，倒了一杯水喝了，又继续说道：“我给你们算一笔账，按最少的算，一年只销售十万株，一株只赚一元算的话，一年就是十万元！我一个女孩子，如果做别的，我到哪儿去挣这十万元哪”？
妈妈这时有点火了，大声说道：“月兰，我不听你这些，你疯了啊？我不要你卖什么花木树苗，我供你读书，就是要你吃一碗轻闲饭，你倒好，要自己去发展，就是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听你的！从明天起，你就去给我找工作去”！
竹月兰没有说话，两眼眨巴着，无奈的望着她妈妈；倒是她的爸爸对她的妈妈发火了，“你吼什么吼？等月兰把话说完了再说嘛”！她妈妈这时才不做声了。
经过刚才月兰对市场的分析，她爸爸倒是听出了一点名堂来。月兰的爸爸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当过民办教师，是个高中生，再加上在县城里打拼了这些年，对当前的形势、大政方针有一定的了解。听了月兰的一番话，认为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现在的大学生就业确实是难，考公务员也不是那么好考的，报纸上还说了，有的一个岗位，成百上千的人去竞争！
竹月兰见爸爸不做声，看来有一点希望，就又继续说道：“我在大学学的就是花木繁育专业，这方面的技术我知道，我再请几个技术员帮忙，指导花农种植，在技术上是没有问题的；在销售问题上，我主要依靠县、市、甚至依靠省里的林业主管部门领导帮忙。我相信，他们会支持我的！现在，各地都在搞城市建设、新农村建设、提倡绿色生活，低碳生活，建绿色家园；我预计，近五年来，花木树苗是有大市场的，是有销路的！谁先抢着机遇，谁就发财，我就是恋上自主创业”！
一席话，说得她爸爸动了心。
一个至关要紧的问题她爸爸提了出来：“这些都是要钱的哟，你的钱从哪儿来”？
“这我也考虑了这个问题了”，竹月兰说。“据我了解，县里有一笔扶持款，谁先发展，符合要求，这笔款就给谁；另外，林业局也有发展资金，也是要达到规模后才给。我想，开始我有五万元就够了，这五万元我打算向同学、朋友们借，万一不行的话，就向银行贷款，用我们这幢房子做抵押，这就得爸爸、妈妈支持我了！到时，我到县城给你们盖一撞小洋楼作为报答啊”！
“爸爸、妈妈，你说我的想法怎么样啊”？竹月兰歪着头，嘻嘻的问道。
看来，女儿的决心已下，可能阻拦不了了；再说，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依她吧！爸爸是这么想的；
爸爸这时反过来问月兰的妈妈，“你看月兰的打算咋样啊”？月兰的妈妈一脸的难看，嘴里嘟哝道：“我也不知咋样，我也管不了，我也不管了，你们该咋办就咋办，反正你们都疯了”！
“月兰，爸爸今天回来，开始也和你妈妈想的一样，从小到大，供你读书，就是想你到单位里去，不说有个一官半职，起码有一碗饭吃！刚才听了你的一番话，我思前想后，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也不阻拦你，按你的想法办吧”！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二万元钱递给竹月兰，并说“这算是爸爸给你的一点铺底资金吧，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爸爸也帮不上啊”！
“怎么，你咋不接到”？竹树根催促女儿；
竹月兰高兴地扑到爸爸的怀里，亲了爸爸一个，说道“你真是我的好爸爸”！她又扑到她妈妈的怀里，撒了个娇说“你真是懂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