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弄不明白的感觉
“哇——”仿佛看见久违亲人，石三生脸上的表情既欢喜又惊奇，杜凡宇松开手，她就迫不及待整个人贴在了一块在晨光中泛着青光的巨石上。
这块石头跟她的本名石好像哦！
“躺在上面的感觉更好。”说着，杜凡宇搂着三生的腰，脚尖一点，两人就飞身落在七八丈高的宽大巨石上。
“你会飞啊？”石三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从来没听说过凡人也会飞，三界中不是只有人界才没有御风飞行的能力吗？
“傻丫头，这不是飞，这叫轻功。”杜凡宇躺下，拍拍身边的空隙，示意三生也躺下。
轻功？好像上次有听他说过，原来就是指飞啊！不过在没有御风能力的前提下，这是怎么做到的啊？算了反正凡间很多东西她都不懂，少懂一样也不会嫌多。
石三生摇摇头，躺在杜凡宇身边，以手枕头，看着天空鸟儿嬉戏，白云飘来飘去，这种感觉好像回到很多年前。
那时她还没上天庭，那时她还在昆仑山之巅，那时她也是看着天空中的鸟儿飞来飞去，看着朵朵白云飘来飘去，那时好像还有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鸟看云，一起聊天说笑，一起经历风吹日晒雨淋，那时那个人……她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石三生转过头，看着闭着眼睛，一脸惬意笑容的杜凡宇，那个人的感觉好像跟他有点像。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那个人好像陪了她好几百年或者上千年，而他不过是个经历生死轮回的凡人而已。
石三生转头看着天空，当看朵朵白云间某个黑色的身影时，吓得拉着杜凡宇就大叫起来。
“啊——雷公来了！”
杜凡宇闻声坐起来，其实他并没有听懂三生的话，只是感觉到了她的恐惧。
一见到他坐起来，三生马上经钻进杜凡宇怀里，小小的脑袋更是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
“别怕，有我在。”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着三生颤抖的身体，想要抚慰她激动的情绪。
“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什么东西能让她感到如此的惧怕？她是神，神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啊——雷公！”三生的双手死死的抱着杜凡宇的后背，头更加是抬都不敢抬。
雷公？！杜凡宇眉头一皱，抬头看看阳光明媚的天空，这种天气应该不会打雷下雨吧？
“别怕别怕，雷公已经走了。”
“真的？”三生将信将疑，却还是不敢抬头往天上看。
“真的，我保证。”
听到他的保证，石三生才缓缓转身抬头，小小脖子缩了两次后，才看清天空没有雷公的影子。
“呼，吓死我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低下头，正正对着杜凡宇放大的脸，水汪汪的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发现他们之间的姿势好像太过亲密，放开手想要跳开，却被杜凡宇紧紧搂在她腰间的手固定着动弹不得。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此时此刻，怀中这个柔软香甜的身体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看着他慢慢靠近的脸，石三生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或者像上次一样给他一巴掌，这些本来她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办的事情，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办不到。
直到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感觉身体变得好轻好轻，就像当年飞升的时候一样，身体奇异地变得轻飘飘的就飞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他气息的离开，然后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嘭嘭直响，原来她也有心跳哦。
石头也有心跳吗？不对，她早就不是石头了，她现在是神仙了，神仙当然有心跳了。
“三生，其实接受我也没有那么难，是不是？”杜凡宇看着怀里因害羞而涨红的小脸，就算是神仙，他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啊？”石三生抬起头，发现他们仍然亲密的姿势，赶紧推开他站到一边。
“你不要过来！”看见他站起来迈开腿，三生又退了两步。
“三生？”她……是在害怕他吗？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这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三生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就像塞了很多织女手中的丝线，乱乱的没有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直接身体一转，瞬间转移离去。
杜凡宇伸出手，除了一阵消失的风什么都没有抓住，这是第二次看见她用法术，虽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撼，但那种他无法掌控的无奈真的很不是滋味。
杜凡宇抬起头，看着朵朵白云之上蔚蓝的天幕一碧如洗，那高高的天幕，应该是飞得最高的鸟儿都飞不上去的，却是她要回去的地方。
不，他不会让她回去，即使和那遥住九天之上的诸神相比，他的力量微薄如地上的卑贱草芥，他的生命短暂如朝生夕灭的蜉蝣，但至少他对她的感情是任何神祗都不能剥夺的；他不会让她离开，即使堵上生生世世的姻缘，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他要让她陪在身边，即使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情为何物，他也要让她陪伴他至少一生一世。
美人如花易凋零，零落为泥辗做尘，红颜未老恩先断，独倚危栏到天明。
即使是洛阳城排名第一的青楼，百花楼也摆脱不了青楼的宿命，不管夜晚是如何的香烟袅绕、灯火辉煌，不管多少男人在这里一掷千金仅为博美人一笑，短暂的醉生梦死之后，只会留下人去楼空的冷清凄凉。犹如这满园空荡荡的花枝，不过是一夜狂风，昨日还娇艳夺目的鲜花就只剩下枯败的落寞。
斜倚危栏，白牡丹触景生情，不禁悲从中来。
石三生坐在白牡丹对面，看看垂首拭泪的白牡丹，又看看满园枯枝，她是在为鲜花的凋零而落泪吗？
“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手执绢丝，快速拭去眼角的泪滴，白牡丹很快换上淡然的神情。
“这些花凋谢了下个花期又会开放，有什么好难过的？”三生不懂，花开花谢本就是自然规律，连百花仙子都不会难过，为什么跟它们毫无关系的人类会难过呢？
“姑娘还是如此直白，人自是不会为花难过，人不过是借景伤情，为自己的难过找个借口罢了！更何况花谢自会花开，而人不过一世光影，自然不能跟花草相比。”白牡丹淡淡的说，作为百花楼的当家花魁，仅有出众的长相，纯属的技艺是远远不够的，聪明蕙质的头脑才头等重要。
“人不也是生生世世轮回不断，如同花谢花开，这一世的不足下一世老天只会给你不足啊，有什么好难过的？”石三生就事论事，并没有发现白牡丹的眼神一紧。
阎王爷不是让地府掌管轮回的判官，根据每个人生前的善恶得失，来安排他们转世投胎的得失命运了吗，为什么还要为这些烦恼呢？
“姑娘的豁达着实让人钦佩，牡丹只是盼望来生非此身，能活得如姑娘般豁达。”白牡丹浅浅一笑，这一世她是学不来石姑娘的豁达了，希望来生老天能赐予她这个机会。
“看我，竟忙着自己的伤感，都忘了问，姑娘怎么又来百花楼了，杜大少爷应该会不高兴的吧？”几天前楼里那场“热闹”她虽没亲眼看见，但听了在场的姐妹丫鬟及花嬷嬷叙述，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石三生想起先前和杜凡宇在那巨石上发生的事，不免还觉得心跳加快，她是在转身离开后，不知道去处才来百花楼的，反正着偌大的凡间除了杜府她就对这里比较熟了，何况她始终觉得百花楼有适合杜家的姻缘。
“百花楼这种地方不适合姑娘久留，姑娘还是尽快离开吧。”白牡丹站起来，摆出送客之意。即使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不会涉足青楼之地，更可况是堂堂杜府未来的大少奶奶呢？
“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石三生不解，杜凡宇知道她来百花楼的时候好像很生气，但这个地方明明没什么不好啊，这里的姑娘很漂亮又多才多艺，来这里的人都是开开心心的离开，为什么他们能来她就不能来？难道这又是凡间奇怪的规矩之一？
白牡丹为难地看着石三生，尤其在对上她那双太纯洁清明不染尘埃眼睛后，对于青楼的肮脏本质就更加难以启齿。
“好吧，既然这个地方我不能来，那牡丹你就和我一起回杜家好了。”说着，石三生拉着白牡丹的手就准备走。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白牡丹自是不敢随便和她走，更何况还说是去杜家。
“你忘了，我以前就说过要帮你找段好姻缘啊，杜家应该还不错吧？”她可是说话算话的神仙耶！
“什么？”白牡丹脸上的淡然终于转成了惊讶，她知道杜家有三位少爷，但不管这三位中的那位都不是她这种身份能高攀得起的，而且她已听说石姑娘一直忙着帮杜大少爷找姻缘，莫不是想把她配给杜大少爷？
“我没说明白吗？好吧，那我再说一次好了，我呢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欠了杜凡宇一段美满姻缘，为了偿还只能找一段给他，我觉得其实你蛮不错，要是你和杜凡宇在一起应该可以美美满满三生三世，所以你愿意和我去杜家了吗？”
她被凡人传染的奇怪毛病越拉越多，还是赶紧帮杜凡宇找到姻缘回天庭比较好，不然再被杜凡宇像早上那样……那样几次，她的心肯定会跳出来的，如果王母娘娘知道她连自己的心都管不好，一定会责备她的，而其他神仙肯定也会笑话她的，还是安安稳稳的姻缘神比较适合她。
至于杜凡宇要那些奇奇怪怪的条件，反正她怎么都弄不明白就不要管好了，也许不过是杜凡宇瞎编出来刁难她的，不然怎么同为凡人且是他妹妹的杜凡茜都说不清楚？
白牡丹细细地看着石三生，这位姑娘从几天前第一次出现在百花楼，就给人灵气神秘之感，虽然言辞有些与众不同，但也却不会给人粗鲁无礼之印象，她曾以为这姑娘要不是从小被人保护得太好就必是出生豪门高宅甚至那琉璃色的宫殿也不无可能，然而她刚才这番话语，完全颠覆了世俗的礼教，居然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奇特的女子是老天派来给她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的吗？她是否可以为自己争取一次？
白牡丹犹豫着，被石三生拉着手，退也不是走也不是，直到瞟见某个躲在角落的花艳身影，才泛起一丝苦笑。
百花楼是她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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