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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1)

第 十 章 (1)

远处,玉虚子已将金四娘捆个结结实实。九华羽士夺了金四娘的大革囊,革囊外层有防水油绸包得密不透水,他不敢打开,在未问清内情之前,打开太过冒险。小艇向下游,进入了低摊,船轻水急,一泻而下。

滩下方,双方高手见面了。

前面,巴山苍摄和舵士们驾了六艘小艇。这一面,是两艘快船,秋雷和江南浪子快船当先向前冲,一剑三奇和玉面郎君的船衔尾跟上,两艘快船势如奔马,向六艘小艇冲去。

下游半里地,君山秀士的船刚从滩下转过头来,水轮转动如飞,破浪上航。

巴山苍猿的狂笑分江面震荡。六嫂小艇两翼包抄迎上,最有的一艘站着三名精壮大汉,拥着巴山苍狼。

“你们的船呢?哈哈哈哈!”巴山苍猿仰天狂笑,笑完又道:“一剑三奇,如果你能逃出三峡,算我巴山苍猿栽了,除非你们能插翅而飞。下去!水里见。”

六条小舟左右一统,巴山苍猿一头钻入水中,悍贼们接二连三往下跳,一个个身手超人,入水便踪迹不见。

江南浪子双手一挥,两艘快船加快向前面的小艇冲去。

一剑三奇冷笑一声,向手下们叫:“把住两舷,不必管底舱的事。”

江流太急,想弄翻这种中型快船谈何容易?除了击破船底,别无他途。

“哗啦!”一声水响,巴山苍猿象鲤鱼出水,从船侧跃起,锯齿刀猛挥,然后水花一涌,隐入水中不见。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一名大汉的右肩连手绵被砍落水中,惨叫着栽下船去了。

秋雷机警过人,他挫身伏在右舷旁,只露出一只眼睛,凝神注视水面的动静。他身侧,一名大汉只手提刀,只手操桨留意着江面。

一个模糊身影冉冉上升,铁钩突然出水,半分不差,钩住了大汉的船浆。

秋雷身形暴长,伸出船外,长剑湖水中扎去。铁钩松了,水中冒起一片红水,死了一个。

但另一面,一名大汉发出一声惨号,被水中突然仲出的一把分水钩钩下水去了。

“咔嚓!”双方向的尾挠突然折断,船开始不听指挥了:

江南浪子额头冒着冷汗,向秋雷说:“秋老第,我们下水,拼了。“

“下水?”秋雷吃惊地问,他怎敢下水。

江南浪子还不知道他不会水,说,“非下水不可,他们人多,在船下弄鬼,等会儿船底被凿穿,一切都完了。”

正说间。一剑三奇的船有人大叫:“晃爷,前舱漏水。”

尾挠被弄断,方向无法控制,这儿已是铁滩的尾部,激流澎湃,浪花汹涌,断了尾挠,还了得?

“砰砰!”巴山苍猿的一艘小艇突然撞在黑礁上,船身一扭,突然翻覆。

“轰隆隆!”秋雷这条失去主宰的船,也离升航道,撞在暗礁上了。

似乎天在动,地在摇,舱面上的杂物一扫而光,人亦被掷飞落水,浪花象大海的怒涛,也象是百丈飞瀑下坠,吞没了船,然后再吐出,万钧力道将船象玩具般抛掷玩弄,在大自然无穷威力下,船显得如此渺小而微不足道,一撞之下,立即四分五裂,凶猛的浪涛,将船象拆骨般撕得七零八落。

这瞬间,秋雷象被人抓住扔出的小石头,飞抛两丈外,身畔还有数块舱板飞舞着蹦起。

同一瞬间,巴山苍猿的脑袋,刚在下游三丈余浮出水面,显然他泡在躲避水底的暗礁。

秋雷惊得心中发虚,幸而他早知道大难当头.心中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接受即将到来的厄运。所以恶运临头,他并不感到太突兀。

“完了!”他心中大叫。

这瞬间,他看到了刚冒出水面的巴山苍猿,钢牙一挫,便将剑全力掷出,提气轻身虎腰急扭闪过飞来的一块船板,手一抄便扣住船板的一端。

眼角中,映出巴山苍猿临死前的挣扎,剑不偏不倚,插入巴山苍猿的右颈根,这个横行三峡的水上悍寇绝望地张口喊叫,无助地伸手乱抓已贯入体内的锋剑,浪花一涌,不见了。

“噗通!”水声震耳,秋雷重重地跌入水中,距巴山苍猿的沉没处只有丈余远近。

他感到冷冰冰的江水淹没了他,身躯向下沉,向下沉,凶猛的江流带得他向下翻滚,天地不分,江水向他的口鼻灌。

这次他比上一次沉着,一次经验一次乖,闭气定神,浑身尽量放松,仅抓住船板不放。果然浪花一涌,他感到船板带着他向上浮,头一拾,脑袋伸出了水面。

真巧,一剑三奇的船,刚好从身属冲过。他丢了船扳,一把抓住船舷,急翻而上。

江南浪子早已站在舷扳上,拉了他一把。他叫道:“巴山苍猿已尸沉江底,咱们收拾他的党羽。。

“真的?”江南浪子狂喜地问。

“怎能不真?我给他一剑,可是,我的剑也丢了。”

一剑三奇正在指挥着抢补底舱,闻声钻出说:“先撤走再说,陶贼的手下五蛟龙来了,这些家伙水底能耐了得,咱们无法抵挡。”

上游鼓声如雷,五艘快艇如飞下放。不远处巴山苍猿带来的六艘小艇只沉了一艘,还有五艘之多,也衔尾急冲而下,声势汹汹,显然要用船撞击。

“一剑三奇,留下命来。”上游的小艇有人大叫。

船以全速顺流下冲,到了滩底,水势略缓。后面,小艇已衔尾追到,危机将至。

君山秀士的船已逆水上行,到了一二十丈外。

船头的君山秀士大叫道:“飞龙秋老弟何在?”

秋雷与君山秀士素不相识,闻声一征,不知对方何以叫得如此亲密,可能是惺惺相惜拨刀相助哩!事急矣!不容他多想,他确是害怕再泡入江中挣命。刚才滩中水势凶猛,在水中暗算的水贼有所顾忌,让他侥幸脱险,这时水势略缓,没有凶巴的暗礁阻碍,正是水底好汉发挥绝艺的好所在,再掉下水岂不完蛋?他认得君山秀士的船,看对方人才一表,站在船头 神气定闲,袍袖飘飘,气概不凡,便猪出这人定是君山秀士了,大叫道:“荀兄么?小弟就是秋雷。”

“往左靠,那些小水寇交与荀某打发。”君山秀士叫,游艇破浪冲近。

掌尾桡的大汉不待吩咐,用劲一拨尾桡,船向左冲。

劲弩划空厉啸,追得最快的两艘小艇惨叫声雷动。

而艇上的水贼纷纷落水逃命,中弩的贼人倒在艇中哀号。

“轰隆!”大震乍赵,第二艘小艇被游艇撞个正着。

快船越过游艇,秋雷遥向君山秀士拱手道:“荀,云天高谊,容后图报,后会有期。”

站在君山秀土身侧的毒王眉头深锁,惑然地说:“怪!这人并不象飞龙秋雷。”

“呵呵!周叔,小侄的目力敢夸海口哩!是他。”君山秀士笑答。

“不对。”

“有何不对?”

“这人面貌相符,但神韵和气度完全不同,甚至音也有点陌生。怎么回事?”毒王象是回答君山秀士的话,也象是向自己发问。

“大概是受惊了,所以有点不一样啦!”君山秀士自以为是的解释。

毒王摇摇头,正色道:“以前和我们相见的人,满脸正气;神朗气清,脸呈忠厚,语气诚恳而不亢不卑。这人却目光凌厉,傲态外露,貌同神离,心藏机诈。哼!老实说,如果昨晚所见到的飞龙秋雷有这人的气韵,我才不会将解毒药送给他哩!”

“周叔,你真认为这人不是昨晚那个飞龙秋雷?”

“不错。”毒王断然地答。

这时,追来的小艇皆见机向两岸逃摊了,有两个人正载浮载沉的顺流而下。君山秀士向潜龙队的人举手一挥,说:“促他们上来,要活的。”

两位队员应了一声,飞跃下水。不片刻,右舷放下舷梯,接上两个队员,他俩手中各挟着一个半昏迷的大汉,一个赤着上身,一个穿水靠,一看便知穿水靠的是一剑三奇的手下。

君山秀士在擒来的人口中,证实了飞龙秋雷的身份,毒王仍然心中生疑,但无法反证,只好罢休。

已没有船再往下追,君山秀士下令返航,仍和毒王坐在舱面闲聊。

“周叔,何必急于返回太湖?小侄得在荆州府逗留一些时日,拜望一位前辈。周叔如果不急于上道,何不与小侄一行?一别数年,小倒希望能多聆教益,尚请俯允。”

毒王略一沉吟,问:“要逗留多久?”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

“老弟台,可否带老朽至君山一行?”

“周叔是想一访令师兄么?还是不去为佳。欧阳老伯近来更为狐僻,整天在湖中流连,不与人打交道……”

“我是想看看逸泉的病况。”

“哦!逸泉兄可能不在君山了,欧阳老伯将他锁在一艘方舟上,禁锢在岛西十来里的芦洲附近。”

“我知道,所以希望老弟能借给我一条船。”

“闲话一句,小侄理该效劳。”

“好,老朽随你到荆州府走走。”

两人走了一趟荆州,走出了横祸飞灾,真是天意。

玉虚子和九华羽士的小舟,在三里后倏然下航,船行似箭,逐渐接近了黛溪口。

黛溪口以下,河床略宽,水势稍缓,最宽处约有三十丈左右。而瞿塘峡最窄处还不到二十丈呢,两旁飞崖千寻,只能抬头看到一线天,只有午时方可看到日影。船下了黛溪口,视界为之大开。但过了猎开峡之后,江流又开始狭窄了,算是进了巫峡

黛溪口距巫山县约有四十余里,小艇下航,要不了一个时辰。这四十里水道真正算起来不算是巫峡,有几座急滩,下航极便,凶险甚少,过了慌张背,便是宝子滩、交滩、下马滩、将军滩。船轻水急,一泻数十里,不必赶路。

这时,已是午牌左右。如果是客船,今晚须在巫山县泊舟,次日下放巫峡。两个老道不急于赶路,却要打听秋雷的消息,秋雷一日不死,他俩永不会安枕。

玉虚子擒住了金四娘,他相兴满足,他并不怕秋雷,怕的是金四娘,金四娘已到手,不怕有人到仙都观找他的麻烦了。但秋雷的下落不打听确实,于心难实,所以他仍与九华羽士同进退。

操舟的大汉共有六个人,都是巴山苍猿的忠心爪牙,水性极佳,将小艇控制得十分灵活。

沿途,逐渐看不见船影了,他们向下游急赶,想赶上巴山苍猿。

九华羽士是个老江湖,他是少数知道金四娘身世的人之一,如果走漏了消息.他九华羽士将大祸临头,岂敢大意?一路上他不住盘算,盘算着该如何善后。他志在秋雷,撞住了金四娘对他毫无好处,他一生小从不想替别人打算,他才懒得管玉虚子的事。

快近黛溪口,前面水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挟着一块船板,载浮载沉顺水漂流。见小艇驶近,突然举手大叫:“救我一救……”

六名操舟大汉船桨一紧,向呼救的人冲去。

那是一个脸无人色,胸前裂了一条大缝但未伤内腑的人,拉上船来便瘫倒在船中不住发抖,创口已被水泡得白惨惨地,许久才有血沁出。

为首的大汉立即皆伤者包伤,一面吃惊地问:“你不是第七舵的吴正安老兄么?你与当家的在一条路上,怎落得如此狼狈?当家的在何处?”

吴正安不住发抖,恐怖地说:“完了,完……充了。当家的被……被飞龙飞剑击毙,尸……尸沉江……底。。

“什么?”六名大汉全都大惊先色地叫.两老道也谅叫出声。

“你说飞龙会用飞剑?真的?”九华羽士吃惊地问。

“半点不……不假,我……我亲眼看……看到的,白……白光一……一一闪,水中的当家胸……胸颈便插……插了一把剑,好……好惨,可……可怕极了。”他断断续续地将经过说了。

“飞龙呢?”玉虚子追问。

“与一剑三奇走……走了,是被君山秀士他们的船护送走的。”

两老道大惊,也跌脚大根,没想到君山秀士会在紧要关头插上一手,被秋雷透过了一次大劫呢。

“咱们是追不追?”玉虚子向九华羽士问,显然,他对追的事不太热心。

九华羽士还未回答,为首的大汉接口道:“两位道长,不必追了,小可必须回去找二当家复命,替当家的报仇一雪恨。”

不管两人肯是不肯,立即指挥手下将船调头。

“回何处?”九华羽士问。

“回三钩镇分舵。”大汉答得顶干脆。

九华羽士鬼眼一翻,正待发作,突又吸入一口气,眼中凶光一敛,说;“劳驾,送贫道至左岸。”

“道长……”

“贫道要到巫山,非追上秋小狗不可,贫道必须替贵当家报仇。”老道的话冠冕堂皇。

“好。”大汉答,船立即向北岸驶去。

玉虚子莫名其妙问:“道长,你疯了?你一个人去追?”

“你不去?”九华羽士反问。

“那小子不在贫道眼下,我对金四娘便心满意足了。”

“你打算怎么处治金四娘?”

“榨出她的使蛊法,然后送她至枉死城。”

“你也别想活。”九华羽士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什么话?”玉虔子不悦地叫。

“哼!日后晁小狗传出消息,你能不死?你知道这鬼女人的靠山是谁?还能不有所顾忌?”

“哼!谁知道贫道所做的事?”

九华羽士不再拾扛,回避地说:“去不去在你,贫道却放不过晁小狗。”

般悄然靠岸,泊在一处凹入的山崖下。

九华羽士站起整衣,不经意地拔出安神箫。

六大汉有一人跃上岸拉住缆绳,将船拉稳。

蓦地,丸华羽士一声怪叫,右手箫一抡,八音齐鸣。左手打出三枚钢松针,并一举拍出:

“啊……”为首的大汉应手仆倒,背心接了一掌重击。

“哎……”箫击破一名大汉的天灵盖,只叫了半声便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