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2)
黑大汉快退到绯衣女郎身前了,仍末抓住反击的机会。
绯衣女郎伤在树上毫不在乎,“嘻嘻”一声,用黄莺儿唱歌以的腻软俏甜嗓音说:“唷!你俩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一手满场飞?如果是打高梅花桩,还成话?千万别碰老娘,不然……嘻嘻!碰我的手,我提起就走,碰我的脚,我一脚踢你们下河。”
黑大汉还手乏力,被双腿迫得不住后退,人随腿势转,怎由得他主动闪避?连避三腿,身不由已,背部向绯衣女郎急撞。
百忙中不小心左脚端入石缝中,重心骤失。他只好吸腹收腿,背部仍向后猛撞。
英俊青年人的腿毫不留情,急扫而至,掠过黑大汉的靴底,第二腿又飞,却落了空,扫向绯衣女郎的双足。
黑大汉双腿上收,背部向绯衣女郎猛撞,******翘起,撞向女郎的脸部。
“噗噗!”黑大汉象一座山般向下压,压在青年人身上,两人面面相对,压成一堆。
“妙!哈哈!妙!”四周为人发狂似的叫好起来。
“这女人厉害!”秋雷心中暗叫。
绯衣女郎举手之间,便将两个高手击倒,仍然倚在树干上,似乎并末移动过,她出手太快,不易看清。
“嘻嘻……”她快活地笑,笑完说:“真要让你们的毛手毛脚碰上,我绯衣三娘还用在江湖上混?所以出手阻止你们冒失闯的。”
黑大汉狼狈的爬起,虎目睁圆,不住揉着屁股蛋,虬髯猬立,恶恨根地向绯衣三娘迫进。
英俊青年人揉动着膝盖,瘸着腿也咬牙切齿地迫进,要找绯衣三娘的麻烦了。
绯衣三娘格格笑,眉花眼笑地问:“唷!你们还不服气是不?”
“你这千人骑万人……”黑大汉破口大骂。
不等他骂完,绯衣三娘接口道:“黑金刚毛威,想不到你这浑人,也生了一张臭嘴,你要老娘括你两耳光么?”
黑金刚用一声怒吼作为答复,猛地飞扑而上。
绯影一闪,人不见了,黑金刚的手,抓向树干。不等他再有任何举动,一只纤手突然从他胁下疾升,捷如电闪,刁住他的右膀向外翻,另一只纤手在他的眼前急闪。
“拍拍!”清脆的耳光声乍起,他接两记正反阴阳掌。快!快得的似乎两声同响。
他百忙中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去档,晕头转向。
“噗噗!”两劈掌砍中他的左右颈根。沉重的打击力道重有千斤,他这个金刚毕竟是肉做的不是钢筋铁骨;打得他“嗯”了一声,沉重地坐倒,象倒了一座山。
绯衣三娘仍倚在树上.向骇然停在五尺外的英俊年青人点手儿叫:“江南浪子,你是否也想试试?断说你江南浪子夏清风爱财如命,名是浪子,暗地里积了百万家财,难道不要命了,留下那些财物多可惜哪!”
江南浪子一咬牙,怒叫道:“你这个浪货可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给我一掌?”
“嘻嘻!你这人真不讲道理,老娘不给你一掌,你的狗腿岂不扫在老娘身上了?”
江南浪子右手五指不住伸缩,怒叫道:“泼妇,拔剑!今天夏太爷要……”
绯衣三娘缓缓站正身影,摇手阻止江南浪子往下说,媚笑道:“别鸡猫狗叫穷嚷嚷,拔剑并无不可,但你一个人嘛……不行,不行。”她向前面穿淡紫色罩袍的青年人一指,又道:“叫你的老大一剑三奇,和……”她的纤指又转向右首不远处倚石嚼草的青年人一指,往下说:“还有老三玉面郎君石梦云,三个人一起上嘛……差不多,怎样?”
秋雷一听穿淡紫罩袍的人便是一剑三奇晁奇元,心中一动,狠狠地盯了对方一眼,心说:“看不出这人年纪轻轻,居然可以唆动绿凤在这次挖宝大会中提议推举武林盟主。他既然有胆量觊觎盟主宝座,我为何不敢?”
一剑三奇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说:“绯衣三娘,在下不想和你计较。”
玉面郎君依然依在石上,吐掉口中的草枝,笑道:“呵呵!绯衣三娘,可惜你老了,胴体虽动人,可是已是半老徐娘,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何必在石某前献宝?对不起,在下对你没胃口,虽则石某为人好色如命,还不致拜倒你的桃红裙下,天下间美女多的是。呵呵!”
他的话不但轻薄,而且傲气凌人。怪!绯衣三娘居然没反脸,笑道:“同样地,你玉面郎君枉称江湖淫虫,自然怕我这真正的雨露观音,你还不配脱下老娘的罗裙,虽则老娘对天下的男人人尽可夫。好吧!你们既然不重视结义之情,不管老二江南浪子的死活,老娘就折掉你们的一条手脚。”
说完,她耀洋洋地向侧移。江南浪子在她身前不足五尺,手已准备拔剑,假使她不先将距离拉开,只消手一接触剑靶,江南浪子必定拔剑拔得快些,可能要糟;因为江南浪于的剑在腰上,她的剑在背上,不趁手。
江南浪子当然不放弃自己的优势,如影附形追随着她移动。虎目死吸住她的眼神,催促道:“拔剑!”
“嘻嘻!别急!”绯衣三娘毫不在乎地说,向右跨步。
黑金刚早已离开,在一旁吃力地推拿两肩头,大概两耳光他不在乎,但两劈掌他难以禁受。
绯衣三娘的跨步的方向不太对,跨到树干的前面,后面有树挡着,不易退让哩!
不远处的一剑三奇突然大叫道:“二弟,小心离魂香!”
玉面郎君突然飞射面至,轻功超尘拔俗,一闪即至。
晚了,双方已经动手。
绯衣三娘右手突然一抬,飞快地拔出肩上的剑靶。
江南浪子快些儿,手一晃白虹倏现,剑气锐啸,捷逾电闪地顺势拂出。
“噗”一声轻响,剑砍入树中了。
但绯衣三娘的身影却在剑前消失,鬼魅似的一闪不见,不知怎么地,却出现在树后,她的剑已经出了艄,虹影乍吐。
“丢剑!”她笑着叫。
江南浪子的剑砍入树中三四寸,用力太猛,不等他拔剑,徘衣三娘的剑已经从树干的另一断递出,冷冰冰的剑尖,点在他右胁下,被制住了。假使他一动,剑尖必定贯入他的胸腔内,动不得。
玉面郎君石云梦到了,站在丈外,左手掌心明晃晃地挟了一把八寸小飞剑,冷冷地说:“撤剑!在下不想以二哥的命换你的命。”
绯衣三娘瞥了玉面郎君手中的小剑一眼,娇笑道:“唷!小郎君,你以为你的白发百中小飞剑,便能威迫老娘就范?”
“我只问你撤不撤。”玉面郎君冷冷笑着答。
“你是说,如果老娘不撤剑,你使用小飞剑要我的命?”
“有此可能。”
“那么,这位爱财如命的夏老二,是不是甘心和老娘同死?小郎君,你还是先问问他好些。”
玉面郎君当然知道投鼠忌器妄动不得,但又无法可施,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秋雷旁观了多时,也打了不少主意。既然有称雄武林道霸江湖的雄心壮志,必须手中抓住一部分能助他成名供他奔走的人手,目下他虽说已有青云客做朋友,但他已看出青云客的野心并不在他之下,是否能够真正助他成名,很难估计。
他听说一剑三奇在江湖有雄厚的实力,动了利用一剑三奇的念头,正在等机会结交这位在江湖声誉日隆的高手。
果然不错,机会来了。夏老二被制,他看出除非一剑三奇三兄弟向绯衣三娘道歉,不然无法解此危局,而由一剑三奇所透露的神色中,不可能向绯衣三娘低声下气道歉陪礼,唯一可以出面打圆场的人是第三者,这个第三者以他最为适宜。
同时,他也考虑到后果问题。听说绯衣三娘是江湖上有名的女淫贼,他出面架梁插手,教训绯衣三娘,对他日后称霸武林的大业不无帮助。他尤其希望银凤能在附近潜伏,让银凤能看到他惩戒绯衣三娘的举动,岂不大妙?
他举步向绯衣三娘走去,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身畔的黑衣大汉向他摇手,大声说:“小伙子,不管闲事为妙。”
“阁下似乎十分关心在下哩!”他扭头冷笑答。
黑衣大汉撇撇嘴,冷冷地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秋雷顶上两句。
黑衣大汉象被人踩了尾巴的小狗,一蹦而起,大吼道:“小狗!你他妈的瞎了狗眼,在我铁臂猿卞京的面前如此无礼,毙了你这小王八蛋!”
吼声中,一双铁臂箕张,凶猛池抓到。
秋雷不理他,自顾自走路,但暗中已留了神。对方既然自称“铁臂”,手上的功夫自然不等闲,他已打定了避坚攻弱的主意。
铁臂猿飞步从后面扑到,双手十指如钩,抓向秋雷的双肩,想将秋雷抓住,举起摔倒。
秋雷突然挫腰旋身,抢入对方怀中,出其不意双拳出逾电闪,向对方腹胁间下手。
“砰噗砰噗噗!”五声闷响似连殊,五拳全中,而且快速无伦。
“嗯……哎”铁臂猿厉叫,“砰”一声仰面掼倒,脸色死灰,血从口角沁出,双手抱着肚腹不住抽动呻吟。爬不起来了,结结实实的五拳沉重得受不了。
秋雷扭头便走,走向绯衣三娘。
四周的人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征住了,只刹那间便胜负已判,有些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哩!反正在江湖名头不算小的铁臂猿卞京在地上耍死狗,禁不起秋雷一击,乃是千真万确的事足以令人吃惊了。
“好!了不起!”绯衣三娘腻声叫。
秋雷在她身侧丈余站住了,冷冷地说:“女人,撤剑。”
“怎么?你向我发号施令?”绯衣三娘问,口气中有点意外,但笑容未褪。
“正是,在下要你撤剑。”秋雷冷冷地说。
“他是你的朋友?”绯衣三娘问。
“非也。”
“哦!你是架梁的。”
“正是此意。”
“小伙子,你高姓大名?”
“我,姓秋名雷,绰号叫飞龙。”他将自己的绰号用上了,傲然地答。
“飞龙?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你没听说过的人多着哩!今天听说了,好好记住就是。”
绯衣三娘噗嗤一笑,媚目流光一转,说:“我记住就是了。喂!你的意思到底……”
秋雷哼了一声,抢着说:“咱们都是前来寻宝的人,在海天一叟龙光末现身前,宝藏末露脸之前,怎能自相残杀伤了和气?秋某与诸位素昧乎生,无意偏袒任何人,只想要诸位息事宁人罢手,这次大会事了,再算过节并末为晚。”
“喝!听你的口气,来头不小哩!”绯衣三娘倔侃地说。
秋雷傲然一笑,说:“在下毫无来头,只是一个江湖无名小卒,凭真本事硬功夫出头管事,要不信可冲在下来,试试在下的斤两,如何?”
绯衣三娘突然收剑入鞘,说:“好,老娘且试试你是否还需要人替你换尿布。”
她的话不堪入耳,也狂得教人吃惊,任何人也受不了。秋雷的俊目中冷电四射,俊脸上泛起重重杀机。
江南浪子获得了自由,大吼一声,便待挥剑扑上。
绯衣三娘粉脸一寒,厉声道:“姓夏的,你该自爱些。按理我绯衣三娘该杀你,但却不伤你一毫一发,为什么?是怕你三兄弟一起上么?不!真要动起手来,你三人近不了我一丈之内,离魂香足够让你三人躺下……”
“呵呵!绯衣三娘,你太言大了。”一剑三奇接口。
“哼!石某要先给你三飞剑试试你的大言。”老三玉面郎君狠狠地说。
秋雷向众人含笑摇手,朗声说:“诸位兄台请冲在下薄面,让兄弟教训教训她。”
一剑三奇向玉面郎君挥手,向秋雷说:“好,秋兄小心了,小心她的飞刀和离魂香捣鬼。”
秋雷已先在鼻孔中抹上了解香散,不在乎地说:“兄弟还不在乎这些下五门玩意,多承关照一番。”
他向场中退,绯衣三娘步步迫进,笑脸如花,走起来乳波儿颤,蜂腰儿扭,臀浪儿摆,香风飘荡,那股劲真令鲁男子心动神摇。
秋雷吸入一口长气心说:“我的天!她这浪劲儿要命,如果她年轻十年……”
蓦地,绯衣三娘一声轻笑,急冲而上叫:“别乱了心神,小娃娃,留意拳掌岸哪?”
声落人已迫近,含笑出手,左掌来一记“鬼王拨扇”,右手五指连张,直探秋雷的左肋,再向上拂,拂向期门穴。
秋雷听对方掌指带风,潜劲迫人,自不敢大意,右掌斜挥、左手也向外刁,要钩对方的右手脉门。
绯衣三娘不敢大意,后退半步,前面的左脚一拨一勾,明晃晃的钢靴尖奇快地勾向秋雷的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