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
另—间静室,位于花木扶疏的幽静角落。
不要小看了那些似乎栽种得杂乱无章的花树,外行人不小心闯进去,可能这一辈子没有活着出来的机会了。
静室暗沉沉,偶或在某一间内室的窗口,透出朦胧的幽光,空间里流动着各种令人陌生的气味,飘浮着淡淡的夜雾。
最大的一间华丽内室中,有华丽的矮脚胡床,有悦目的摆设,盛开的盆花,精致的矮荼几和蒲团……总之,那是充满女人味的卧房兼起居间,幽香扑鼻,情调极为诱人,布置十分奢华。
蟾宫三仙子改穿了云纱便袍,里面的亵衣隐约可辨,巧施铅华云鬓半偏,令男人一看便心旌摇摇.意乱情迷不能自恃。
三人正在品茗夜话.似平完全忘了不久的前所发生的事故,事故已结束,与她们无关。
室外不时传来一些异响,但影响不了她们的情绪。
突然。虚掩的室门悄然而开。
“好哇!客人快被宰光了,主人却躲在仙宫里享福,未免有失宾主之道?”晁凌风流里流气地往里走:“唔!真妙,这儿那来的西湖龙井香?在杭州,这种茶一两银子买一两,你三个妙人儿躲在这里独享,像话吗?”
他在月华仙子对面唯一的空位,拉过织锦蒲团坐下了,不客气地取过最后一只茶杯,斟出热腾腾香喷喷的茶,放在鼻下一面嗅茶香,一面喷喷称赞,旁若无人。
三仙子愣了愣,眼神怪怪地。
“唔!是真品。”他轻啜了两口,色迷迷的目光,轮流在三仙子半露的诱人饱满****转:“真正的龙井本山茶,一年出产不过十几斤,杭州的官老爷照例收购一大半。江浙出售的龙井,最好的算是白狮峰的茶,其他都产自东阳、义乌,冒充龙井而已。你们神通广大,大概是差五鬼到杭州搬运来的。好,真好。”
“你懂茶?”月华仙子问。
“稍有功夫。”
“你知道本山茶?”
“马马虎虎听说过。”
“喝过?”
“不骗你,没喝过。”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龙井本山荼?”
“猜呀!仙子。”他笑笑:“这可以表示你们真的神通广大,真的会五鬼搬运,真的会驱神役鬼呀!这是赞美,知道吗?”
一声轻笑,三只纤纤素手在同一瞬间,在他的胸口集中。云纱便袍袖口大,手一举,白嫩如脂的粉臂,几乎整个暴露在眼前,可以看得到光洁无毛的腋窝,那情景真会令沉不住气的男人发疯。
他的左手外封,横肘相候,三只纤掌全按在他的小臂上,气流急剧地动,茶几上的壶和杯,开始震动。
“别小气。”他慢慢饮干杯中茶,向前亮杯:“独享不如众享。至少,喝了你们的一杯龙井本山荼,这只杯就不好意思掷出打破一个美丽的脑袋,是吗?”
三只纤掌收回,每只手都有颤动的现象。三双美丽动人的明眸中,流露出骇异的眼 神。
“如果挡不住你们的化骸炼神炼魂掌,我敢来?”他放下茶杯,神情依然轻松愉快:“咱们先坐下来平心静气谈谈,我会给你们摆炼魂大阵施展的机会。”
“好,谈就谈。”月华仙子替他斟茶,媚目中涌现异采:“我已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汹涌的****之潮,我不信你能继续保持你的尊严和自信,像你这种男人本色,我见过多了。”
“****之潮?那是当然有的,你以为我是什么?圣贤?天阉?人妖?去你的!”他嘻皮笑脸,笑得邪邪地:“你看你们,满室生春,灯光,香味,视觉触觉嗅觉,无一不是激起****本能的利器。我敢打赌,你们马上就要罗衣半解,玉体裸呈了。”
果然不错,三女都缓慢地,有意无意地,毫不做作地拉开襟领,半露出露在胸围子上方的鼓鼓****,深深的****掠人心魄。
“好人,你知道我姐妹的身份底细?”月华仙子到了他右侧,投怀送抱快要挤入他怀中了,媚笑如花吐气如兰,雪白晶莹凝脂似的粉臂,抱住了他的肩头。
“知道。”他也邪笑,伸手拧了月华仙子的面颊一把:“所谓炼魂大阵,其实是你们利用美色,动情的迷魂药物,加上所谓法术,以及真本事好武功,全力摆布强敌的阵法。比方说,对付冷剑那种方方正正,定力超人,武功超绝,不好女色的人,就用处不大,所以你们承认对付不了冷剑。”
“你也不好女色?”
“鬼话,你看。”他拍拍胸膛,再毛手毛脚掏了月华仙子的胸怀一把:“我是个堂堂正正,人高马大的正常年轻大男人,大男人谁不喜女色?连皇宫的太监都喜欢女色。”
“那么,你是不在乎我们姐妹了。”月华仙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倩意绵绵地鼻对鼻凝注他,紧吸住他的眼神:“你有自信降伏得了我姐妹?”
“降伏?你开玩笑。”他色迷迷地亲了那吹弹得破的脸颊一吻,双手不规矩在暖玉温香的胴体上游移:“我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大男人,讲究的是长枪大戟早作了断。取悦女人是最费神费力最烦人的事,那是那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理障碍的男人的工作,我一点胃口部没有……”
月华仙子要命的食中两指,从他的结喉下迄丹田,运指如风足足下了十七指之多。点中了十七处包括丹田在内的致命重穴,手法包括了昏、哑、麻、死各种狠着。
“你是情场****,欲海奇花。”他浑如未觉,认为月华仙子的点穴是女人调情手法:“你只找一些肯听话的低声下气英俊男人,不找那些豪气干云的英雄豪杰,就是体深得其中三昧的证明。找我这种豪无情趣,不懂温柔,只知道自己享受的莽汉,是要倒胃口吃大亏的。哈哈……”
狂笑声中,他把月华仙子按在膝前,传出一阵裂帛声,月华仙子成了赤裸裸荡人心魄的美人,在他一只粗鲁的大手拨弄下,尖叫、娇啼、挣扎、撕咬……
一切挣扎劳而无功,被他用膝盖压住小腹成了离水的泥鳅。
冷月寒月两仙子也来,拳打、脚踢、掌劈、拉扯、尖叫、咒骂……
他不加理睬,浑身坚似金刚,金刚是撼动不了的。
除非对方攻击双目,他概不理会。
他抓起了烛台上的巨烛,脸色一变,变成了可怕的门神,降妖伏魔的神荼郁垒。
“我要整不死你们,我晁凌风算是白来了。”他凶狠地说,巨烛的火焰未熄,火焰仍在的巨烛在月华仙子美好的腹部滑移:“对付你们这种天生****的妖女,必须用最残忍最阴毒的手段杀掉你们!”
手一挥,冷月仙子飞摔出丈外。再一振,寒月仙子衣破衫分,摔飞在胡床上,成了半裸的人,挣扎难起。
“饶……我……”月华仙子绝望地哭泣着叫。
“你制了我十七处穴道,有五处是死穴。”
“我……”
“你给我八两,我还你半斤。”
“我道歉,放……放我一……一马……”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放了****的月华仙子,放回烛台:“暂且放你一马,以观后效。”
月华仙子跳起来,发疯似的奔近胡床,取出枕畔的长剑,拔剑出鞘。
“我不怕你。”月华仙子举剑逼近尖叫:“道宏在我手中,我不怕你撒野,你不低声下气屈服,他必须死,你一切希望成空。”
“哈哈……”他狂笑。
剑化虹而至,剑气彻骨。
他安坐不动,信手拈起茶杯,手一扬。茶泼了月华仙子一脸,再信手一拂,杯接触及胸剑尖。
铮一声金鸣,剑斜飞而起。
月华仙子转身急逃,粉臀挨了一掌,尖叫一声,把爬起来冲来的冷月仙子撞倒了,两女跌成一团,精采绝伦。
“轮到了你了!”他向冲来的寒月仙子招手:“把你们先剥光,一切妖术威力大打折扣,炼魂大阵连村夫俗子也对付不了啦!”
寒月仙子云纱便袍已经被撕裂,肉感万分,闻声骇然止步,不敢再进。
他长身而起,伸伸懒腰。
“道宏的生死,算不了什么。”他泰然地说:“反正杀人的凶手我已经查出线索,根本用不着浪费时间去证实,抓一个杀一个,早晚会把真凶杀掉的。你们如果杀了道宏.不但我饶不了你们,逍遥仙客更是与你们誓不两立,杀徒之仇,可让他发疯,他会做出比常人残忍千万倍的恶毒疯事来,你们将早些祈望早死早好。”
“你……你……”
“我是当真的冲
“你赢了。”月华仙子绝望地说。
“我是很少输的。”
“你……你练成了不坏金刚?”
“废话!不过,当我有了警觉时,能伤害我的人,相信没有几个。”
“你……你是天阉?”
“废话!”
“但你……你……”
“你可以去问冷香仙子,她就曾经逼我上她的床。”
“你见了鬼啦!骗人也该有个谱。”月华仙子破涕为笑:“冷香仙子只能算是三流的小****,我组抹无论任何方面,都比她强一百倍,她能逼你上她的床?你这人不老实,不可信任。”
“信誉保证,决不骗人。”他含笑坐回原处:“快穿好衣裙,咱们好好聊聊,不妨将经过说给你们听听,我不是大英雄,吃亏上当不算丢人。哦!道宏呢?”
“由家师叔看管。”
“令师叔肯将人交出?”
“你只要保证灵仙观不受损害。”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喜欢杀人放火的强盗。喂!你们不打算穿好衣裙,就这样光溜溜地待客吗?”
三仙子居然一阵羞赧,慌乱地出室更衣。
快舟连夜兼程下航,舟上载有几个昏迷不醒的囚犯,顺风顺流,快逾飞矢。
三更以后风便止了,江风仍有余劲,在这种藉帆航行的快舟来说,一个时辰真可以急航四十里以上。
巳牌正,航抵鲶鱼套南面的一处偏僻江湾。
晁凌风一跃登岸,挟了一把长剑。
“我先走,去找太极堂主商量。”他向船上的逍遥仙客师徒说:“等我的消息,切记不可暴露行藏。”
他的神色凝重,杀气直透华盖,往日安详和气的笑容消失无踪,变成一头快要发怒的猛虎。
“我会小心的。”逍遥仙客说:“祝顺利。”
快舟离岸,他已经走了。
得意浓时便好休。这是告诚那些太过得意的人,及时收手止步的金科玉律。
冷剑这一群人,奇招迭出妙计频施,把柏大空那些人以及青龙帮的徒众,杀得落花流水,把歹徒们全逼在陈公套总舵中动弹不得,却不知及时收手止步,仍然分头追搏那些凶魔歹徒,不肯罢手。
人算虎,虎亦算人;柏大空可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而是雄才大略工于机谋的未来江湖霸主。
夜游神的侦查经验极为丰富,被他查出八极灵官率领爪牙,到洪山挖太极堂老根的消息。
八极灵官是青龙帮总舵令主,地位仅次于帮主副帮主之下,是掌握实权的实力派人物,上次到客店警告冷剑,就是这位仁兄,目下是柏大空的死党,龙王帮主已经是大权旁落,失去指挥权有名无实的傀儡。
他俏同冷剑父女,蹑踪追至洪山,沿途毙了几个传信的眼线。延误了行程,因此始终无法追及快速赶路的八极灵官四男女。
终于,接近了知了庵。
夜游神心中雪亮:八极灵官已经发现有人追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