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已经是回不去了,周晓妍只得扶他睡到自己的床上。他刚睡下去,又伸过头朝地上吐了一回。周晓妍好一阵忙碌收拾,忙到12点,她才去了隔壁女孩的床上睡。
第二天胡逸文一觉醒来,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后吃了一惊。那时,周晓妍正在厨房里忙着煮稀饭。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慵懒地躺在床上,心底突然潮起一股奇怪而又陌生的温馨。周晓妍走进房间笑吟吟道:“快起来,尝尝我熬的红豆粥。”胡逸文说:“昨晚喝多了丑态百出,让你看笑话了。”周晓妍笑笑说:“没事,你心情不好,醉一回,倾诉一下,挺好的。”
两人吃罢早饭,胡逸文告辞,临走前,欲言又止。周晓妍问他怎么了,他吞吐半天才小声问道:“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没对你……做什么吧?”周晓妍笑笑说:“没有,昨晚我睡隔壁。要是你有轻举妄动,早把你踹到大街上去了!”
胡逸文走后,周晓妍心里竟好一阵失落,喃喃自忖道:“你要是轻举妄动就好了。”
翌日星期天,胡逸文回了一趟老家。面对儿子归来,胡父胡母自是高兴。吃过饭,聊过家常,胡逸文斟酌半天,才将房子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两位老人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了个大概意思:儿子在省城买的房子住不成了,钱退了。
胡逸文拿出3万块钱,要父亲把去年卖出去的祖屋再买回来。胡父叹了口气:“现在去买,别人咋肯卖?而且就算他肯卖,也不会是3万块这个价了,大根那小子的为人我清楚得很!”父亲说得在理,东西到了别人手里,愿不愿卖以及怎么卖,都由别人说了算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当初高屋大瓦的两进祖屋3万块卖给大根,肯定是卖亏了的,而且还不止亏一点。这样一想,胡逸文又顿生一阵心痛、内疚和自责。
胡父见儿子郁郁寡欢,便说,“你也莫难过,人活一辈子,哪有不吃亏的?这钱你还是拿着,将来你总还会买房子的,用得着。”
听父亲这样一说,胡逸文的鼻腔又有些发酸。
罗小娟在某个黄昏来到杂志社,让胡逸文猝不及防,他喜冲冲跑到单位楼下,看到罗小娟亭亭玉立地站在秋天的夕阳里,心底蓦然潮起一股类似海浪翻腾般的悸动,但得知前恋人是带着雷鸣的嘱托来赔付他8万块钱的损失时,那种悸动便立即如炭火遭水浇似的偃旗息鼓了。他说:“不用他费心,政府已经赔偿了。”罗小娟幽幽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要,他去北京之前非要我来。”胡逸文不知道雷鸣去了北京,也不想知道,只问起她是不是真爱雷鸣,罗小娟白皙的脸掠过一抹红晕,点了点头。胡逸文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以他对雷鸣性格的了解,根本就不适合她,那样一个汲汲于财富权势、为成功不择手段的人,能给她安定平凡的幸福?但他没有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觉得有时候真话并不是人人都想听的,何况是热恋中的女孩。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罗小娟便告辞了,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一肚子的水突然一下被抽空了似的。他吁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去,发现周晓妍跟发行部的王丽站在不远处一棵梧桐树下。他笑着过去打招呼:“你们咋还没回家?”周晓妍不冷不热地说:“要是早回去了,岂不是错过了我们的大情圣如何招蜂引蝶了?”胡逸文笑了笑,闭口不言。周晓妍又说:“我真挺佩服你,今天这个旧情人,明天那个前女友,看你外表老实,没想到也是个朝三暮四的胚子!”这语带讥讽的话有些过了,胡逸文听了有点生气:“谁朝三暮四了?就算我朝三暮四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
周晓妍强抑住眼圈里打转的泪水,盯着胡逸文颤声说:“你是跟我没关系,是我自己贱!”说罢转身跑了。王丽看了逸文一眼,忙追了上去。
一连几天,周晓妍都没理胡逸文,也没拿正眼看他。胡逸文想和她说话,但她走过身边,就像走过一片空气那样对他视而不见,这让胡逸文落了个悻悻然,好生无趣。有一天他在QQ上看到王丽给他留了一段话:“晓妍那样喜欢你,那天你真不该拿话刺她,她为了你已经跟李一林分手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这几天她很难过,有一次我看见她一个人偷偷在办公室哭,你太伤她的心了。”这段话让胡逸文心底滚起千愁万绪,他枯坐在电脑前久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