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骧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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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2)

第十三章 (2)

枝叶一响钻入一个同样打扮的叫道:“仙舟兄还有酒么?”

仙舟兄顺手将酒葫芦递过,信口说:“还有一斤左右,少喝两口以免误事。”

来人接过酒葫芦,掀起巾尾喝了几大口。

仙舟兄突然一惊,放下食物问:“咦!你是……”

来人将酒葫芦递回,笑道:“我,南京高翔。”

“咦”一声响,仙舟兄的耳门挨了沉重一击。

同一瞬间,两颗五花石一闪而没,击中了另两人的眉心穴,不轻不重,力道恰到好处,应石而昏,一仰便倒,没有出声呼救的机会。

来人是高翔,他已从山丘上捉来的俘虏口中,知道了江神庙的埋伏形势,悄然混进来了。

他提了酒葫芦,走向四五丈外站在荒草中监视的蒙面人,轻摇着酒葫芦,含糊地唱着金陵怀古的满江红歌词:“六代豪华春去也,更无消息,空怅望;山川形势,已非畴昔。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听夜声寂寞打孤城春潮急。思往事,愁如织……到今只有江山青,秦淮碧……嗯……该……该你食了。”

他模仿仙舟兄的嗓音,维妙维肖。负责监视的人用手向庙侧一指,说:“俊彦兄,那儿似乎有异动要注意看看,留神些。”

“有何异动?”

“似乎有陌生的身影闪动。”

“哦!我留意些就是,先给你一掌。”

“噗”一声响,后脑便挨了一掌。

高翔将四人拖至隐蔽处,然后弄醒仙舟兄、用上了迷魂术,问道:“仙舟兄,吴前辈是谁?”

仙舟兄不假思索地答:“是虎面枭吴必信吴前辈。”

“你与他有何交情?”

“咱们是早年的朋友,在下曾在他手下办过事。”

“你知道他的底细么?”

“这五六年来、咱们很少见面。听说他已投效一个极端秘密的帮会,在外行走时很少以真姓名告诉人。”

“是什么帮会?”

“不知道,在下只知他是个职位不低的人,有一次在下发现他怀中藏了一张鬼面具,带了一块刻了一条龙的银牌。”

“哦!他目下在何处?”

“在南京清凉山龙蟠里孙孝三爷的家中。”

“他为何不来?”

“他不想出面,给了咱们一千两银子,要在下带了镇江群雄前来此地,杀一个叫高翔的人。说是江南浪子要从江上乘船前来辽神庙,与高翔会面。咱们负责搏杀高小辈,小白龙则带了水上好汉拦截江南浪子。”

“谁告诉他江南浪子要在此地与高翔会面?”

“在下不知道,也不好问。”

“你贵姓?”

“在下飞豹胡仙舟。”

“哦!原来是镇辽三霸的老大。”

“咱们镇江三霸全来了.共来了七十六位弟兄。”

“哦!一千两银子由七十六人均分每人只分得十余两银子,岂不太蠢?”

“并不全为了银子,为朋友不惜赴汤蹈火。”

“哦!原来如此。大概如果你们不来,日后就别想在镇江混了,对不对?”

“这……老实说,在下不得不卖他这份交情。咱们已经来到南京潜伏数日,七八十个人的开销,一千两银子济得甚事?再逗留十天半月,咱们最少也得赔上三千两银子以上。如果再损失三五个人更是灾情惨重。”

高翔拍拍飞豹的脑袋,换了嗓音说:“这里的事,已经不劳你们费心了,赶快把你 们的人叫走,限你们立即动身,不必转回南京,火速赶往镇江听候差遣,知道么?在下是虎面枭,你听到么?”

“是,晚辈尊命,晚辈记得。”

“你走吧!”高翔放手说、立即离开,拍醒了其他三个人,一闪不见。

飞豹挺身而起,掏出一只铜哨,发出三长声哨音,奔上坡顶举手一挥,再发三声哨音。

不久,十六个人在庙后会齐,向南扬长而去。

远出里外小径,跃出四名中年人,其中一名额角有刀疤的人拦住去路,陈声问:“飞豹,你怎么带人走了?”

飞豹胡仙舟一怔,说:“咦!你是谁?前面有在下的第二道埋伏,你们是怎样混进来的?”

“不要问在下是谁,午正未到,高小辈已经突破你的第一道埋伏,你为何撤走?”

“哼!在下奉吴前辈之命撤走,你……”

“在下是虎面枭吴兄的朋友。”

“见你的大头鬼!”

“你……”

“让路!在下只听命于吴前辈、谁认识你是谁?”

“你不能走……”

飞钓拔剑出鞘,怒吼道:“除了吴前辈.谁也不能指使咱们镇江的英雄。你这厮竟敢阻挠胡某的行事,杀!你们让不让路?”

四个中年人互相用目光征询意见,一名尖嘴缩腮的中年人问道:“虎面枭吴兄目下在何处?”

“在江神庙附近,”

“咦!他来了?”

“在下不回答你……”

“好。咱们不阻拦,你可否在前面稍候,待咱们去问问吴兄?”

“那是你的事。”

十六个人皆列阵亮剑,四名中年只好罢休,互相一打手式,向辽神庙飞掠而去。

飞豹胡仙舟带了手下人,招呼两处埋伏的人,糊糊涂涂向东取道奔向数百里外的镇江府走了。

四个中年人一口气奔近江神庙的绕至庙前广场,同向庙内抢有人大叫:“必信兄,必信兄……”

虎面枭吴必信自然不在庙中,四人奔出庙门的举目四顾,扬声大叫:“必信兄,必信兄!”

空山寂寂,没有回音,额有刀疤的大汉不安地说:“必信兄怎会前来,这件事有蹊跷。真糟!午正快到了,这……咱们四个人如果碰上高小辈……”

尖嘴缩腮的人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咱们四个人难道就怕他不成?没有那些家伙打头阵,咱们同样可以对付。”

庙角突然踱出一个人,呵呵大笑走来、说:“你们四个人如果可以对付,何必要那些镇江的土棍们打头阵送死?”

四人一怔,来人的穿着打扮,与飞豹的人完全相同,也是用绿巾蒙面、为何说话的口气,对镇江的群豪充满了轻蔑不屑的神情?

“你是飞豹的什么人?”额有刀疤的人间。

“你们又是谁?”对方反问。

“在下穿云燕郝武。”

“哦!郝兄认识虎面枭?”

“废话!在下与他是线上的朋友。”

“是虎面枭吴兄叫你们来监视我们的?”

“这……”

“谁叫你们来的?”

“你不配问,阁下尚尚未通名呢。”

“你也不配听在下的名号。”

“哼!你们的人都走了,你为何不走?是想看看结果?”

对方仍是一副冷漠样子说道:“不错。”

穿云燕冷冷一笑,独自上前阴森森地问:“到底是谁叫你们撤走的?”

“不是虎面条?“

“吴兄在何处?”

“都了?”

“哼!此中必有蹊跷,你,跟咱们走。”

“跟你们走?怪事、为何要跟……”

穿云燕突然冲上,右手一伸,探向对方的左期门要穴、出手迅捷绝伦中含无穷变化,指点、掌拂、抓擒,五指半屈,令人难以猜测他将用何种手法制人。

蒙面人更快,手一翻,便闪电似的扣住了穿云燕的脉门,一声沉叱,猛地一抖。

穿云燕做梦也没料到对方竟如此快捷,估错了对方的实力,来一记快速的前空翻,“砰”摔了个手脚朝天,有骨折声传出。

这家伙臂骨已折,居然受得,狂叫一声,一跃而起。

蒙面人正等候着他,尚未站稳,铁拳已临身,“砰砰噗噗”四声暴响,如击败革,四记不轻不重的拳头全在他的胸腹上开花。

“嗯……哎……”他厉叫。再次倒地。

蒙面人好快,跟上劈胸将他抓起。

另一位仁兄一声怒叫,疾冲而上拔剑迫进招出“织女投梭”但见剑虹疾吐,连续点向蒙面人的右胁。

蒙面人奇快地拔出了穿云燕的剑,信手急封。

“铮!”双剑相交,中年人被震得连人带剑侧冲八尺,脸色大变。

蒙面人一声长笑,身全合一冲到,剑出“飞星逐月”,剑虹如电,排空而入。

中年人大骇,招发“云封雾锁”,狂野地封架。

只封出两剑,蓦地人影暴退,蒙面人跃退八尺,剑光如匹练向左飞旋。

第三名中年人刚拔剑抢出,恰好被蒙面人接住。

“铮!”蒙面人一振,第三名中年人的剑已脱手而飞。

人影倏止,死一般的静。

蒙面人的剑尖,点在第三名中年人的咽喉上。中年人脸色泛灰,不住发抖。

说快真快,蒙面人以一击三,交手捷逾电光石火,只一刹那间,便分别击溃了三名高手。

穿云燕跌倒在地,艰难的挣扎着想站起。

第三名中年人剑尖下垂,以手掩住左肋,佝偻着身躯,摇摇晃晃地向侧,脸色伙白,额上大汗不住向下流,走了两三步,突然丢掉剑,“哎”一声大叫。终于屈身扭倒。

只剩下尖嘴缩腮的第四名中年人,这位仁兄剑已出鞘,而且已经入圈子,但眼前的变化令他心胆俱寒,不敢出剑抢救同伴。

蒙面人冷哼一声,向被剑制住的中年人叫:“老兄转身。”

中年人如受催眠,恐怕地慢慢转身。

“跪下!”蒙面人沉喝。

中年人不跪,顽强地叫:“士可杀不可辱……”

“呸!你也配称士,太爷爷先割下你的双耳,再修理你的五官。”

中年人打一冷战,缓缓地跪下了。

尖嘴缩腮的中年人骇然向后退,脸色死灰。

“你,别走。”蒙面人叫。

尖嘴缩腮的中年人吓了一跳,进退两难、但最后仍然听命站住了。

“你贵姓大名?”蒙面人问。

“在下廖苍松。”

“哦!原来是湖广的名镖师灵猴廖师父。”

“你……你是谁?镇江的群雄中绝无阁下这般高明的人,你……”

“你说,谁差你们来的?”

“虎面枭吴必信。”

“哼!在下不信。”

“咱们四人是吴兄的多年好友,这次他……”

“哈哈!他出卖了你们对不对?带了受伤的同伴、快滚!”

四人相搀相扶,狼狈地溜走。

蒙面人取下蒙面巾,原来是高翔。他轻拂着剑自语道:“这一来,镇江的英雄们,将与这些人散伙了。”

“真倒霉,总是碰上这些被利用的人,始终捉不到首要人物,希望那位虎面枭,不致使人失望才好。”

他抬头看看天色,在石阶上坐下,又道:“还有一刻工夫,但愿江南浪子的爪牙能及时摆脱小白龙的拦截赶来。看光景、江南浪子的爪牙,似乎要向我……”

他突然向左一窜,闪电似的窜入庙左的矮林中。

庙后接二连三出现了六个黑衣人,从庙右绕过,出现在庙门口。

六个人中,赫然有巫山三煞三位姑娘。

领先的人身材修伟,年约五十上下,剑眉虎目。红润的脸膛涌现健康的光泽,留了三绺长须,人才一表。气概非凡,一双虎目神光炯炯。

大煞卢碧高举右手,叫道:“请高公子现身相见。”

高翔缓步出林,笑道:“卢姑娘别来无恙,有何指教?”

“贱妾代表江南浪子,前来与公子商谈;”

他徐徐走近、不住向为首的人打量,笑道:“呵呵!姑娘果然是江南浪子的人。请教,昨天邀请在下前来的人在何处?”

“他不能来了,船队离开燕子矶不久,便被一群水贼截击。贱妾请问,辽神庙约会的事,咱们是出于诚意,但不知公子爷为何派人截击?”大煞玉脸泛起无边杀气,愤愤地问。

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在下正感到奇怪,此事大有蹊跷,居然有从镇江来的七十六名恶贼,以飞豹为首,在此地设下三重埋伏向在下袭击。复有以穿云燕为首的四个人、其中有一位灵猴廖苍松,也向在下递剑。这些人对在下的行踪、似乎了如指掌,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哼!不必假惺惺了。在下已问了口供,他们似乎并不是江南浪子的党羽,委实令在下百思莫解。”

“他们人呢?”

“在下已打发他们滚蛋了。你说,在下能信任你们么?再就是江南浪子已经死了,你们是不是希望高某不必再追究南京的五大奇案?”

中年人淡淡一笑,接口问:“阁下怎知道江南浪子死了?”

“哼!在下亲见他招出罪状,服毒自杀的。你们要在下不追究并无不可,元凶伏法,案已结,余党没有追究的必要了,但在下有两件事向你们讨教。”

“那两件事?”

“其一,盗宝案的珠宝,绝对不会沉没在大江,你们必须交出珍宝。其二,杀霸王丐柯罡的凶手,你们必须交出来。这两件事中一件办不到,咱们没有商谈的必要。”

“高老弟,恐怕你错了。”

“我错了?阁下贵姓大名?”

“先不必问在下是谁、你认为江南浪子确实是谣传中的主凶么?”

“江南浪子已经招供了。我记起来了,弹指通神罗方身死南湖庄,是你下的毒手。”

“你已一口咬定江南浪子是主凶……”

“不是咬定,而是他已经招认了。”

“老弟是否肯听在下解释?”

“你凭什么……”

话未完,庙顶的瓦面上,传来了一阵狂笑,声震耳膜,令人闻之气血翻腾。

众人吃了一惊,抬头上望。瓦面上站着一个梳道髻的白发老人,一双鹰目冷电四射,穿一身胸襟上诱了一双交叉小剑的紫袍,佩了一把古色斑谰的剑,仰天长笑,旁若无人。

中年人脸色大变,骇然惊呼:“剑魔梁东海!”

左边矮林中,酸出两名花甲老人,右首那人哈哈大笑,笑完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咱们这些老不死的出来,恐怕讨不着好了,在这些后生晚辈之前、恐怕要断送一世英名呢!谁认识咱们两个老不死?”

大煞卢碧倒抽了一口气,恐怕地叫:“南山双妖!”

南山双妖,老大黑妖狐鹿丹,老二血妖朱政,家住终南山,是与四海潜龙皇甫士方同辈的老名宿,名列邪魔外道之林,是那些宇内凶魔的代表人物,武林朋友闻名丧胆的可怕魔头。

右面的树林中,突传两声鬼啸,金铃震耳,铁链声唬人。

出来了三个可怕的老人,面目可憎。奇丑无比,一人手挟哭丧棒,棒头上挂了两只小金铃,叮当作响。

一人拖了一根乌光闪闪,长有五尺的臂儿粗大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