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火情焰系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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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义救庄主 (2)

第4章 义救庄主 (2)

久久,右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传来弹指三响。

坐着的人挺身而起,立着的人则弹指两响。

片刻,脚步声已近,六个黑影踏草而来。

“怎样?有动静么?”领先的人走近低声问。

立着的警哨收了刀,说:“没有。听说这地方有鬼怪龙蛇,一个更次之内,怎么连里面都毫无动静?静得好怕人。”

巡哨的领班笑道:“怕什么?老三,你不是不相信有鬼神么?”

“我才不相信有鬼神,只怕有人前来杀人,未能发出警号,我可就完了。”老三似有恐惧地说。

“呵阿!老三,放心啦!等庄外有犬吠声传来,你再紧张尚未为晚,换哨。”

两名黑影上前,接受芦哨和警锣。巡哨领班叮咛一番,最后说声小心了,方带了两名旧警哨,六个人向右匆匆走了。

印珮暗叫一声侥幸,感到了手心腻腻地,出了一身汗。

他仍在等候,小弓已准备停当。

如能顺利除去警哨,他有一个更次自由活动的时刻。等,是值得的。

不久,警哨发出了第一次信号,仍是一声夜鹰的清鸣。等左右两方皆传来回音,某中一名警哨向同伴说:“我真不明白,既然来救人的人必须到章华山庄,而任何人也休想出庄不被发现,何必守得这么严?咱们人数有限,一守就是一个更次,一夜中可能轮两次班,白天又忙得晕头转向,不怕累死人么?”

同伴哼了一声道:“四兄弟,别埋怨了,咱们下面的人,已经够幸运啦。上面守住山庄的人,连换班的机会都没有呢。十六处伏桩,八处哨位,共三十二个人,全夜负责,连打瞌睡的机会都没捞上呢!你还埋怨什么?”

“但他们白天可以整天睡大头觉,咱们白天不但还要放哨,还得做工干活。”

“他们冒的风险比咱们大,没错吧?”

“说起风险,兄弟更糊涂了。”

“你糊涂什么?”

“这里既然是鬼门关枉死城,人进去万无生理,那么,为何要派人把守?让他们进去送死,岂不省事,派人把守反而会将人吓走,怎么一回事?”

“你真糊涂。要知道,不管任何机关陷阱,如果没有人把守控制,必定形同废物。你不要小看了要来的人,落魄穷儒的朋友,必定是江湖上了不起的高手名宿,岂是好相与的?”

“这么说来,咱们在此把守,风险岂不更大?”

“谁要你把守?只要你传出警号。”

“可是……”

“警号发出,便没有咱们的事了,八位老前辈便可入内擒人。咱们如果强出头,即使有九条命也保不住。因此你千万别糊涂,发现有人闯入,只发警号便可,躲得远远地,保证可以多活几年。”

四兄弟伸伸懒腰,猛打呵欠,说:“反正依你说,咱们该轻松些,你先假寐养神,怎样?咱们轮流休息,这些天来,真累惨了。老天!但愿这里有一张床。”

“呵呵!最好床上还有一位娇滴滴的花姑娘。你先养养神,我看上半个更次。”

“也好,你小心了。”四兄弟一面说,一面坐下了,警锣搁在一旁。

刚坐下伸懒腰,咽喉便挨了一箭,向后一躺。

同伴哼了一声,说:“四兄弟,怎能躺下来?你连假寐都不懂?假寐该是坐着的。”

四兄弟手脚一阵痉挛,并未坐起。

“咦!你怎么啦?”同伴讶然叫,走近察看。

印珮突然从后面扑上,快逾鬼魅幻形,左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右掌疾落耳门。

他将现场的遗物全部带走,两具尸体也拖入沼泽,往泥淖中一推,开始进入沼泽。

他的一双脚除了快靴之外,防水油绸制成的水靠裹住了全身,头上也带了油绸头罩,只露出五官,全身灰绿,夜间看去,极为唬人,胆小朋友看了,不吓死也得惊破胆。有了水靠,不仅可防水,更可防止可怕的水蛭袭击。

他一步步向里探,钻入芦荻。不久,地面开始泥泞,一脚踏下去,淤泥直掩至膝上方。

“首先,我得找到通道。”他想。

他已摸清沼泽的形势。八位老凶魔让山庄的人参予构工而不将人扣留或灭口,这是最大的失策。

他向侧方移动,不久便找到一片坚硬的地面。

“是这里了,这是三条进入道的中间一条。”

他用一根八尺长带了枝叶的软木树枝开道,前面更捆了一束芦荻,略具人形,一步步摸进。

四周黑黝黝,软木与一些可在水中生长的怪树生长其间,还有一丛讨厌的芦荻竹,每株粗如姆指,密密麻麻真不好走。

正走间,“啪”一声响,在前面开道的一束芦荻,被一片横架在地面的竹刀所击碎。

“找到了!”他欣然自语。

他解下背袋放在一旁,用芦枝重新做了一个假人,自语道:“现在,来找找附近的杀人利器。”

任何机关埋伏,如果没有人看守,便形同虚设,来人如有充裕的时间,而且精于此道,便无法构成威胁了。

不久,他找到第二处陷阱,那是一座刀坑,上面的翻板在他左手的软木杖探索下露出原形。

已找到两处机关,其他的埋伏便可以按方位决定搜寻了。机关埋伏如不按方位设置,设置的人岂能进入?

他找到了三处,冷笑道:“好吧,咱们较量较量。鬼斧神工自称精于奇门遁甲术,因此喜用奇数。按地势,这里是五行阵。北面,定是三才。南面,可能是复始,或者是真武,向东往里走,如不是真武便是九宫。且先看看是否有正有反,或者正反事用。”

不久,他回到西面,冷笑道:“这里是复始,里面是一正一反,他的布置是正三才,反五行;下真武,反九宫。好啊!我给他加上偶数。反太极,正四绝反六合,正八门。”

花了一个更次,他一背袋的零碎杂物已所剩无几,深入两里地,但在核心部位发生了困难,他不知囚笼放在何处,核心空无一物。

天色不早,他不可能搜遍全沼泽。一条通道已令他精疲力尽,其他两条已时不我予。

他只好改变策略,回到沼泽外。

五更将尽,东方发白。

他向外走,不再掩藏。臂套系在水靠外,里面是他的宝刃青锋录。左胁下一个大革囊,里面有百宝。

前面出现两警哨,听到他的脚步声,吃惊地转身,其中之一大叫:“你是人是鬼?”

晓色朦胧,他装扮确像鬼怪。

他不加理会,仍向前走。

五丈、四丈、三丈……两警哨骇然后退,一个叫:“快鸣警锣。”

他步步进迫,说:“是啊!快鸣锣告警。”

“你是……”

“是人,来救落魄穷儒的人。”

两警哨大骇,扭头撒腿狂奔。警锣急鸣,芦哨声划空而起。

他飞掠而进,一把抓住一名警哨的手和腰,说:“叫吧,大声叫。”

“救命……”警哨狂叫。

另一名警哨,已逃出五六丈外去了。

各处皆传出警锣声与芦哨声,已可看到朦胧的飞掠人影。

“救命……”被控制的警哨声嘶力竭地狂叫,吸引赶来的人。

赶来的人好快,最先到达的是洞庭蛟,随行共有十二名水贼。他们住在附近,因此到得最快。

洞庭蛟佩了分水刀,身上穿了防身短甲,立即列阵,拔刀怒吼:“什么人?亮万!”

他仍然抓住警哨,仰天长笑道:“姓印名珮,行三。谁愿意带路进沼泽?”

一名大汉拔出分水刺,吼道:“当家的,兄弟擒他。”

“好,小心了。”

一声怒吼,人冲进钩挥出,钩沉力猛,声势惊人。

印珮将警哨向前一推,闪电似的随后切入。

“嚓!”钩击中警哨的肩颈。

印珮一闪而入,左手扣住对方的右腕脉夺钩,右掌来一记“五丁开山”,几乎把对方的脑袋劈成两片。

“砰嘭”倒了两个人。

两名大汉立即扑上,双刀泼风似的递到。

“铮铮!”双刀被钩震开,印珮大发神威,大喝一声,钩影再张。

“嚓!”右方的大汉脑袋分家,被锋利的内钩刃钩断了脖子。接着钩影一旋,钩尖刺入左方大汉的腰胁,猛地一带,大汉随钩撞来。

他丢了钩,拾起一把分水刀。

“砰砰!”两大汉也倒了。

报销了四个人,洞庭蛟大骇,扭头飞奔逃命。

其他的人更慌,一哄而散。

印珮跟上了洞庭蛟,宛如附骨之蛆,叱道:“转身!跑不掉的。”

洞庭蛟情急拼命,侧飘,旋身、出刀,一气呵成,反击的声势空前猛烈。

可是,印珮早已智珠在握,先一刹那闪至一旁,分水刀一闪,反击洞庭蛟的右腿,一刀中的。

洞庭蛟右腿齐膝而折,大叫一声,掷倒在丈外,分水刀丢掉了。

不等洞庭蛟回过气来,印珮的刀已抵在对方的咽喉下,沉叱道:“说!囚笼放置在何处?”

微风飒然,右方黑影来势如电,阴森森的语音入耳:“何不问我?他们不知道。”

印珮扭头就走,向沼泽狂奔,一面叫:“在下进去找,打!”

一团从衣裤抹下来的烂泥,向后疾飞。

发话的人是神手天君丁一冲,蝴蝶镖威镇江湖。可是,轻功却差。追逐中,蝴蝶镖也无用武之地。

第二个人影到了,刹那间便超越了神手天君,像是劲矢离弦,奇快绝伦。是轻功天下无双的幽冥使者方正清,印珮逃不掉了。

印珮狂奔而入,进入沼泽。这一段是干硬短草地,幽冥使者已到了身后三丈左右,快极。

“打!打!”他大叫,并未回头,射出了两把小飞刀以阻止追兵。

幽冥使者大袖一挥,两把飞刀被袖风刮出五丈外,身形急进,更快更猛,根本不在意暗器,无所畏忌地放胆狂追,可怕的奇速,不愧称天下第一的奇绝轻功高手。

两丈,一丈……

“你该死!”幽冥使者怒叫,飞跃而进。

印珮已进入沼泽内。

幽冥使者的后面,老魔们已陆续赶来。

印珮狂奔,一脚踏中一块小木片。

地面急速升起一根三角形锋利的韧竹线,一端系牢在木桩上,一端在另一根桩叉中间,下端系了一块大石头。

地面小木板下是机捩,连接着一根竹簧片,一根系索拉住支持石块的小木桩。踏动机捩,竹簧弹起,牵动系索,小木桩倒下,石块沉落,拉起了韧竹丝。

幽冥使者不该急功心切,志在擒人盘问口供,用全力狂追,速度快得骇人听闻。速度愈快,身躯受打击的力道愈猛,一丝之微,亦足以致命,何况是锋利的韧竹丝?

印珮突向侧一窜,远出丈外。

飞起一颗脑袋,“噗”一声跌出丈外。

幽冥使者狂冲而过,直冲出两丈外。

没有头的幽冥使者,“砰”一声摔倒在地。速度太快,头被韧竹丝刮掉了。两端的木桩,也徐徐倒下。

印珮一闪不见,不久响起水声。

神手天君与天凶星同时到达。微曦中,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头,看到了无头的尸身,但看不真切。

“正老杀了他了,可惜。”神手天君叫。

“咦!正老呢?”天凶星止步问。

不见人影,却听到不远处有踏水声。

“咦!正老,你怎么进去了?”神手天君高叫。

第四个赶到的人是烟波钓叟,急问,“正老进去了?他怎么不走正路?”

“不知道。”神手天君摇首答。

远处传来印珮的叫声:“你们把落魄穷儒藏在何处?”

“哎呀!”神手天君惊叫,奔向幽冥使者尸体,不看尤可,看了毛骨悚然,骇然狂叫:“糟!是正老头被砍掉了,怎么一回事?”

第五第六赶到的是鬼斧神工和天残叟,天残叟惊叫:“怎么?正老死了?”

天凶星拾起了人头,厉叫道:“是的,是正老的头,这家伙可怕极了,追上去!”

神手天君向印珮发声处一指,说:“他往那儿走的,听涉水声。”

鬼斧神工冷笑道:“好家伙,他在找死。”

“要不要追?”烟波钓叟问。

“等人到齐之后再追,那是绝路,他逃不掉的。”鬼斧神工颇为自信地说。

印珮又叫道:“怎么?怕死鬼,为何不敢说出落魄穷儒的所在?”

“你是谁?通名!”鬼斧神工问。

“要你们的命的人。”

“老夫要你的名号,看值不值得老夫动手。”

激起了印珮的豪气,大声道:“敢向雷家堡叫阵的人,值得么?在下印珮,落魄穷儒的亲传弟子印珮。”

鬼斧神工大喜,狂笑道:“妙极了,今天正好将你师徒两人一网打尽。你不是要救令师么?”

“不错。”

“囚笼在东南角,你自己去找吧。”

“好,咱们东南角见。”

水声又起,说明他已动身走了。

天凶星与幽冥使者交情最为深厚,咬牙道:“培老,咱们不能让这畜生来去自如,必须替正老报仇,活捉他剖腹剜心,以慰正老在天之灵。”

鬼斧神工黎培杰道:“他正走向死亡之路,反正他死定了,何必……”

“死在机关内,岂不便宜了他?”神手天君恨声叫。

这老魔刚才追不上印珮,感到脸上无光,因此也赞同天凶星的主张,要活捉印珮出口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