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战梅谷 (1)
勾魂手击倒了要逃走的中年人。
厅门旁右侧丑大汉已电射而至,一脚踏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小腹上,嘿嘿怪笑道:“老兄,你想逃命?笑话了。”
中年人已无法挣扎,急剧地喘息着说:“尊驾是沙老贼的党羽?”
“你是少林门下?”丑大汉反问。
“在下正是少林门下。”
“我,吕梁双丑的老大,大丑邓兆祥,任何人遇上我定然不祥。”
“天哪!你……你是雷……哎……”
大丑未等待他说完,脚已向下一压,中年人狂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大眼一翻,死了。
勾魂手向二丑举手一挥,沉喝道:“灭口!”
三人同时动手,十余名健仆像是立鸡瓦狗,一惯即碎,毫不费劲便横尸大厅。
勾魂手走向内室,一面向吕梁双五,叫:“邓老弟,你俩将金珠革囊先带走。我等会儿跟上。”
大丑邓兆祥秃眉紧锁,迟疑地说:“沙兄,赤阳掌三昧真火心诀秘决策仍未到手,如何向主人交代?咱们……”
勾魂手不耐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去他娘的什么心决秘算!一本小小的书,何处不可放置?沙某花了两月功夫,仍一无所见,到哪儿去找?
告诉你,小畜生所有的物件我全搜遍了,踪影俱无,谁管那劳什子的心诀?咱们目的物是那一革囊珠宝,快!三山五岳的狗熊们快来了。”
三人奔入内室,勾魂手“砰”一声踢开了了绛珠的房门,一面叫“小烂货,该太爷消遣快活…咦?”
他愕然站在房中,突又暴跳如雷地叫:“******,这小母狗溜了,看你能溜多远?太爷不信邪。”
他掠出房门,吕梁双丑正背着司马英的大革囊奔出。
“沙兄,走!得走了。”大丑叫。
“且慢!”后厅门口传来一声沉喝。
三人一怔,立即抢出躬身行礼,同声叫:“主人大驾光临,属下听候吩咐。”
后厅口共有五个人影,身材修伟,黑袍,黑巾缠头齐眉盖,黑帕蒙面,只露出一双厉光冷电闪闪的大眼睛。
黑饱宽大,袍内带着兵刃,正悠然飘近,无声无嗅像是五个幽灵,一名黑影在前,另四人在后左右分列。
前面黑袍人大油一拂,点头答礼,压着嗓子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勾魂手额上不住冒汗,他在为刚才自己胡说八道而担心,主人在这时现身,说不定早就在附近潜伏哩!如果被主人听到,岂不可怕?
他强抑心神,躬身道:“属下无能,致今主人失望。”
“到底怎样了?”
“那赤阳掌三昧真火心诀,确不在小畜生身上,属下已尽全力,毫无结果。”
“其他消息呢?”
“除了一个天盲叟的徒弟外,没有任何人在谷中出现过,不仅游龙剑客夫妇音讯全无,连着公母俩早年的朋友也踪迹不见一个可能真的死光了。”
黑袍人吁出一口长气,失望的说:“怪事,难道说,其中还隐有什么诡谋么?岂有仅让一个后生小子出面引起轩然大波之理?”
勾魂手放了心,接口退:“据属下所知,小畜生不时长吁短叹,经常呼唤着爹娘,似有所待,可能游龙剑客公母俩仍健在人间。”
黑袍怪人不住点头说:“他们确仍健在人间,也就是令人难以安心之处,两月来辛苦你了,日后定当重重相谢。”
“未能为主人分忧,属下深感歉疚。”
“怪你不得,不必放在心上,目下六大门派与江湖朋友已经提前发动,大兴问罪之师,你与邓家兄弟可潜伏在附近,事后再候机脱身。”黑袍人说完,指着大丑说:“兆祥,你背上的革囊是什么?”
大丑硬着头皮答道:“乃是小畜生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珍宝。”
“打开看看。”黑抱太平静地说。
大丑听了不敢不打开,随应哈一声,解下背上大革囊,当他解开掩盖时,目瞪口呆怔住了。
勾魂手抢近一看,大叫道:“这小王人蛋狡猾透了,岂有此理!”
原来革囊中全是碎石头,搁着一张红纸套,套上写着:“枉费心机,尚清笑纳。”
他一脚将革囊踢翻,碎石滚了一地。
黑袍人说:“小畜生比他爹更精明,你们受骗了。”
又向身后四个黑袍人说:“快去告诉弟兄们,不必伤了司马英,我自有计较,放长钱钓大鱼,咱们务必由他身上,获取需要的东西,如果伤了人,不但赤阳掌心诀秘定落空,名单上必须诛去的人物也会苟全性命,断然不可。”
另一黑格人用老公鸭似的嗓子说:“万一小畜生伤在侵入谷中人的手中……”
“设法阻止,走!咱们在外商量商量上佳的计谋。”
五个黑袍人突然隐去,像是幽灵幻影,好俊的轻功,委实令人难辨是人是鬼。
黑袍人一走,勾魂手怒叫如雷道:“这小王八,老子真想剥他的皮,两月来屈居下人,就为了这一囊珍宝,不行,定然藏在天心小筑中,走咱们找去,这小王八蛋太可恶。”
三人掠出大厅,向新建的天心小筑奔去。
工人们正在午餐,谷口人声隐隐,各四周人群正急降而下,快降下谷底了。
司马英看到三名老道追逐一个灰衣人,灰衣人身上背着一个人形巨物,他看到红衣老道立即无名火起,一声怒啸,向前急迎。
近了,双方已接近至十丈内。
灰衣人是个二十余岁青年人,肥肥胖胖脸团团,像个弥勒佛,身材高有八尺,全重大概不下三百斤。
头上留着短发,乱得像个鸡窝,大耳下垂,大鼻孔像两个烟囱,别看他肥胖如笑佛,但背着一个人却纵跃如飞。
身上一袭大灰袍,袍袂猎猎有声,腰带上,插着一把带着云尾的芭蕉扇,银光闪闪,可不是芭蕉叶做的,是钢铁。
追得最快的是一个中年老道,以八禽身法飞掠,一面狂叫:“大腹贾,你如果今后仍想在江湖混,快停下来,让贫道看看背着的是谁。”
大腹贸哈哈笑,一面大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大腹贾蓝爷要送人到亡瑰谷,定然要办到,哈哈!你是啥玩意?竟想吓唬我么?”
司马英只道大腹贾背着的人是沈云山,可能是被人拦截受伤了。
大腹贾蓝斗牛,乃是江湖义盗笑弥勒曾走南的得意传人,师徒俩做案满天下,专偷大户官老爷的金银财宝,左手来右手去,施舍给贫民窟里的可怜虫。
所以在江湖中,师徒俩甚得江湖朋友尊敬,白道朋友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他俩的闲事,因为他俩从不伤害事主,要钱不伤命。
司马英对大腹贾不陌生,闻名久矣,可惜无缘相见,只是他感到有点奇怪,大腹贾怎么竟和武当门人做对?
他闲在一旁,手中拈了三把飞刀,想让过大腹贾,专等三老道接近。
大腹贾向右一闪,他怕司马英也是拦路的,大声问:“阁下也想拦路?你是谁?”
司马英看清大腹贾背上的人一身湿淋淋,白发满头,面部看不清,不是沈云山,也大声说:“我,司马英。”
说话间。三者道已到。
他不等大腹贾回答。向老道大吼道:“通名号,亡魂之碑等诸位留名。”
三老道吃了一惊,司马英三字似有一股无穷威力,三面一分,转身欲走。
“接着,你们跑不了。”司马英怒吼。
声落,三把飞刀先后出手。
“哎……哟!”倒了一个,飞刀正插在背心上。
后两名老道奸滑似鬼,大概早知道司马英的飞刀比阎王桔子还可怕,在转身举步时,突然向下一伏。
一啪啪”两声,飞刀击碎了他们头上的道冠,两人心胆俱裂,在地上连滚两转,扭身站起,同声吼叫:“拼了!”
他们知道跑不了,除了拼命之外别无他途,同时拔剑左右一分,凶猛地反扑。
司马英也到。电芒乍闪,长剑出鞘。
九龙寺方向人声隐隐,十余条人影刚转出山嘴,正用轻功向这儿赶,相距约有两里余。
司马英见有大批高手赶来,他横了心,杀一个算一个,脸上涌起重重杀机,飞虹八剑倏出,手下绝情。
双方行将接触,大腹贾叫:“小兄弟,有人找你,找你的人快咽气了。”
司马英吃了一惊,猛地大吼:“兵解你们。”
吼声中,杀着“逸虹逐电”出手,“挣”一声贴着右首老道的剑锷切入,再左旋身电芒再吐,攻出一招“旋虹绕往”,闪电似的刺入左首老道的右肋。
“嗯……”右首老道向后踉跄急退,胸口间出现了一个血洞,退了三步丢掉剑向后便倒。
“嗯………”左连老道上身向上一挺,丢掉剑一把按住右胁创口,吸声叫,“你……你太狠……狠……”
话未完,人向前仆。
司马英不知对方修为的程度,他用了全力,剑刺入左首老道的助下,只感到头脑一阵昏眩,未能立即将剑拔出,身形一晃,才资力的拔出长剑。
老道向前仆倒,鲜血喷出,溅得司马英右手右曲一片猩红。
大腹灵是行家,大惊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被鲜血沾身,在行家说来,那是功力差劲手脚不俐落的表现,司马英既是游龙剑客的爱子,为何这般差劲?
难怪大腹贾吃惊。
司马英按下心神,睑色泛青,额上见汗,胸前起伏不定。
他知道,大限将至了,体内真气无法畅通,一旦妄用真力必将呈现虚脱之象,目下大敌群至,此幼难逃。
他吸了一口长气,收剑在近道:“没什么,兄台定是大腹贾蓝老兄。”
“在下正是。”大腹贾一面说,一面将人放下,又道:“小兄弟看看这人是谁。”
司马英一眼看清了面容,狂叫一声,抱起人狂叫道:“岳老爷子,岳…天哪!”
这人正是江湖客岳弘,浑身湿淋淋地,躯体冷冰冰,眼看气息全无,右外房有裂口,左琵琶骨钉了一把小剑,右手虎口裂开,右胸有三个剑孔,伤的布帛只有淡淡的血迹,可知血快流完了。
他形如疯狂。放下了人虎跳而起,狂叫道:“你下的毒手?
你?”
大腹贾沉下脸,大声说:“小兄弟,不可血口喷人,在下在萍乡东面秀江岸旁救了这人,他告诉我务必将他带到亡瑰谷找你。”
司马英感到双漆发软,仰天长号,仆倒在江湖客身畔,声音令人闻之酸鼻。
大腹贾掏出一颗丹丸,凄然道:“我先后喂了他五粒护心丹,总算留得他一口气在,他还未死,快喂他,也许他有话要告诉你。”
司马英一把接过,捏碎蜡农将丹纳入口中,用真气度入江猢客日内,一面缓缓推揉灵台穴。
片刻,江湖客喉中咕嘈一声,涌出一。大口鲜血,司马英立即俯身将淤血吸出。一面尖叫道。“岳老爷子,岳老爷子。”
“你………你是……”江湖客终于发声了,微弱得难以分辨,四肢五腑没有丝毫活动的迹象,仅额肉略为抽动而已。
“我是英儿,司马英……”司马英拼力大叫。
江湖客喉中又咯咯作响,溢出了一口鲜血,断续地说:“小……心……唉!屠龙……唉……”
话未完,吁出一口气,温然长世,一代英豪,死得够英雄,遗憾的是未能将要说的话说出,九泉含恨。
“老爷子,老爷子……”司马英不住的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