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蛇窟珠林 (1)
司马英心中暗暗叫苦,这次可完蛋了,为了管闲事,只落得陷身伏龙秘堡,死定啦!传闻中说,世间还没有踩探伏龙秘堡生还的人,不死怎成?
楼中一切家具全是粉红色的,灯光幽暗,每一段墙角,以及每一处梯口,皆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铁丝笼,里面关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蛇类。
整座楼成了蛇窟一般,但似乎人迹罕见。
原来小楼有地下室,地下室四通八达,除了一些亲信仆役之外,是不许在楼中进出的。
小楼倚山壁而筑,山壁是一座高约三十余丈的石壁,壁缝中生出不少老树,一些小技干几乎要伸入窗口了。
小姐的绣阁,就在最后一间雅室中。
雅室前,是一间小厅,摆了不少盆景,也摆了不少装磺美观的蛇笼,盆中有花树,笼中有花花绿绿的怪蛇。
女人最怕蛇,但这位小姐却将蛇作为摆设,胆小的男人不被吓死,也得变色而逃,想来,这位小姐必定没有王老五敢追。
小姐挟着司马英到了小厅,“砰”一声将他丢在铺了粉红色绒垫的楼板上,自己在旁边的锦墩坐下了。
小凤上前一把将司马英抓起,抓小鸡似的搁在墙脚上,让他倚坐在那儿,方退至一旁点燃了四周的八具宫灯。
厅中大明,粉红色的光芒令人泛起练思,但各处蛇笼中蠕动着的冷血动物,却令人毛发直竖。
司马英定神向两女看去,暗叫道;“这么美丽的女郎却终日与蛇为伍,未免太可怕了。”
两个女人确是美,小姐更是出色,头上梳了高顶宫茗,珠翠满头,芙蓉脸,在粉红色的灯光映照下,更是鲜艳若滴。
青山眉,一双凤目光采流转,水汪汪地,有点不大正常。
美好的小巧琼鼻下,是一张令人想入非非的樱桃小口,穿一身粉红色软缎劲装,将匀称的胸体衬得玲珑透凸,该高的高,该细的细,像是天老爷长了眼,将女人该有的一切都给予了这个女人。
唯一令人不敢领教的是,她的腰带上悬了一把杀人家伙——剑。
她安坐在绣墩上,拈出腰中罗帕轻抿小嘴,嘴角绽起了笑涡儿,俏巧地微笑道:“小凤,搜,卸掉他的爪牙。”
小凤含笑走近司马英,一面说:“小姐,这小子人倒是够英俊,可惜脸色太苍白,大概是吓坏了。”
她叫他小子,粗野的称呼出于美娇娘之口,倒胃口。
“正相反。”小姐答。
“怎么相反?”
“他能赶走林中的万千毒蛇。大锦等三条毒蟒悄然而遁,可知他十分了得,还要向楼中闯呢,岂是个害怕的人?”
“总之,这副苍白脸孔,不好。”
小凤一面说,一面将司马英的特宽皮护腰解了,检验盖里面的飞刀又说:“飞刀沉重而没留血槽,这人的心肠定然够硬。”
说完,顺手交与小姐。
小姐信手搁在桌上,拉出挂在护腰上的百宝囊,检视一番,摇头道:“中有一瓶药和一些珠宝什物。看他的装束,不配有这些珠宝,定然是贼,一个蹩脚贼。”
小凤取下司马英的包裹,打开将他的换洗衣衫扔了一地,再去他身上摸索,站起来说:“没有东西了,人倒是强壮得像猛狮,身上旧疤多着哩,定是个亡命之徒。”
“咦!他的爪牙就是这些飞刀?”小姐讶问。
“那小长囊小姐没看呢。”
小姐从小长囊中抽出了斑竹萧,信手丢下说:“他还附庸风雅,不带刀剑却带萧,看他也不是好材料。”
司马英已知道性命难保,任由主婢俩人冷嘲热讽,嘴角泛起他那冷傲的嘲世者笑容,不住打量厅中的陈设,并未向她们注视。
他的心情很平静,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出奇地冷静,冷静得血脉缓流,心跳的频率丝毫未变。
他的目光透过内房,小姐的房门未关上,可以看到房内的妆台和绣榻的一部份,也可看到在明窗外摇曳的树枝形影,房内的幽香中人欲醉。
小姐的目光,从萧上回到他的脸上,问道:“你姓什名谁?”
司马英的目光,也注视着她,冷做的笑容如谜,说:“我就叫我。”
“你敢不回答?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用不着问。”
“打他!小姐怒叫。
“啪啪啪啪!”小凤给了他正反阴阳掌重重的四耳光。
他的嘴角沁出血迹,但冷傲的嘲世者笑容依旧未变。
“你答不答?”小凤叫。
“我就叫我。”他顽强地答。
小姐将一把飞刀递过,冷冷地说:“割开他的胸肌。”
小凤一把撕掉他的外衣,说:一小姐,没有用,这人的胸肌前旧疤不少,定是个硬汉。”
“划!”小姐冷叱。
“是,小姐。”
飞刀刺入他的左乳上,他嘴角的笑容丝毫未变。
“停!”小姐接着叫道。
刀尖拔出,鲜血激射。
小凤向左一闪,抓起一件褐衫将创口按住了。
“除了杀我,你不会得到什么。”他冷冷地说。
“本姑娘不信你抵受得了分筋错骨。”
“比分筋错骨痛苦百倍的罪,在下曾受了十八次之多。”他指的是五毒阴风掌给予他的三天折磨。
“哦!你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九死一生,小意思。”
“你夜探本堡,有何图谋?”
“救人。”
“救人?废话!”
“不错,救人。”
“你胡说八道。”
“在下绝不地说八道,伏龙公子是贵堡的什么人?”
“那是家兄。”
“令兄三更掳了一个女人,是云飞山庄庄主的女儿。”
“哦!是吗?小意思,你与那仇庄主的女儿仇黛是相好?”
“呸!在下根本不认识她。”
“怪!哦!大概你也想掳她,是么?”
“放屁……”他突然脸上一红,说;“在下乃是迷路的人,白天里刚从江西进入闽境。”
“你为何要救她?”
“路见不平,理该援手。”
蓦地,厅日绿影一闪,一个极熟悉的声音说:“满口仁义,却口是心非,别忘了我绿衣阴神处死你的同伴花浪子,你分明是个淫贼。”
是长发绿衣怪人,盈盈出现在厅中,这时,她额前披下的长发分向肩后,现出一张其白如纸的秀美脸蛋,原来是个女人。
从她的脸色中,无法分辨她的年龄。
小姐主仆站起行礼,同声说;二姨请坐,是昨晚来的么?”
司马英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也别忘了,在下乃是骑马上岗的人,人疲马乏,正在岗上歇息,根本不知谁是花浪子。
在下亡命江湖,朋友少之又少,仇人却满天下。花浪子是啥玩意?哼!在下的朋友虽少,每一个都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没有下三滥的江湖败类。”
绿衣阴神不理他,向小姐说:“娥丫头,我需立即启程赴延不府,玄阴真气心诀我已传给你哥哥,你们好好用功。这家伙的话用不着相信,宰了算啦!”
“二姨,何不小住两天?”小姐急问。
“不!我与人有约,马上得走。”说完,下楼自去了。
小姐主仆送至梯口,并无留下二姨的诚意,笑盈盈地回到原地落坐,向司马英笑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以护花使者自居么?”
“废话!”
小姐向他走近,狠狠向他打量,轻浮地说:“晤!你很雄壮,也很英雄,虽然脸色不太好。”
“你,也美得迷人,虽则眼中媚光流转,并未因之而减色。”
他以牙还牙的答。
一你认为我的眼不美?”
“不错。”
“你可知道本姑娘这双眼,可以看到你的未来命运么?”
“用不着你看,在下自己知道。”
“说说看,是死是活?”
“在下从未打算活着。”
小姐爆发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笑完说:“正相反,我要你活着。楼下,是我哥哥的地方,美女如云。
楼上,是我的禁地,却极少男人出入。我要留你在身边。二姨曾说你是淫贼,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小凤,将仇小丫头带来。”
“小姐,少爷不会……”小凤迟疑地答。
“不要紧,他在行功,让我看看那丫头是如何美貌,值得这个硬汉为她拼死?”
小凤应哈一声,下楼去了。
小姐将一些药末替他涂敷在创口上,鲜血立止,伸手将他抱起,含笑向房中走去。
司马英暗中焦急,但又无可如何,怒叫道:“贱妇,你在枉费心机。”
“是否枉费心机,那是我的事,不劳挂心。告诉你,你该满足了,进入伏龙秘堡的人,有死无生,能活多久,得看你的能力如何,你自己忖量忖量,不然……”
“小姐,人带来了。”声落,小凤已提着人跨入房门,“砰”一声将人扔在地上。
小姐将司马英放在绣榻上,咦了一声说:“咦!果然美极。”
她将仇姑娘倚在妆台旁,噘着小嘴儿又道:“仇姑娘,咱们做了两年芳邻,竟不知你是这般美艳,惭愧!难怪家兄对你几乎神魂颠倒,委实是我见犹怜,美得令我也砰然心动,怪不得有人为你胆大得敢进入我伏龙秘堡冒死救你。”
仇姑娘软穴和哑穴皆被制住,瘫软在妆台上珠泪滚滚,吹弹得破的芙蓉粉颊上泪迹斑斑,用哀求的目光楚楚可怜地注视着小姐,大概她以为对方是女人,也许会怜悯她而放她一条生路哩!
她确是美,五官似是经过巧手名匠花了无比心血替她雕塑而成,成熟了的铜体至为完美,晶莹的玉体透出阵阵幽香。
她的衣衫****,用一条纱巾半裹住纤腰和半截下身,袒授上身,上面有弹性极佳的半球形****,猩红的乳珠闪闪生光;下面匀洁无暇的修长玉腿,令人望之心动神摇,萎顿在那儿,更增三分妩媚,在楚楚可怜中,更令人不克自持。
小姐一掌拍开她的哑穴,说:“我甘拜下风,天下间竟有你这种完美的女人,我见犹怜,咯咯!你会令家兄发疯的,太危险了。”
仇姑娘哑穴震开,凄然叫道:“好姐姐,饶了我吧,求求你……”
“闭口!乖乖,你安心地在堡中享福,不然是自讨苦吃,同样会受到应得的礼待,何苦自找苦头?我哥哥难道配你不上。”
“姐姐,你我无冤无仇,可怜小妹……”
小姐不理她的哀求,扶起司马英的上身叫:“丫头,你可认得这个硬骨头好汉?”
仇姑娘注现了好半晌,苦兮兮地道:“小妹身处深闺,根本不认识外人,云飞山庄从不接待外客,姐姐该知道的。”
“废话!他如果不认识你,怎会冒死到龙潭虎穴中救你?”
“小妹委实不知……”
“啪”一声,小姐给了她一耳光,尖叫道:“他不说,你怎么也不吐实?”
司马英大叫道:“贼泼贱,不要脸!冲着在下来。”
小姐嘻嘻一笑,轻抚他的脸颊说:“自然要冲你来,我才懒得管未来嫂嫂的事。小凤,带她出房,先搁在外面。”
小凤应哈一声将仇姑娘扶走,顺手带上了门。
小姐向司马英身上一扑,“喷”一声给了他一个香吻,说:“本姑娘先后一片有四个伴儿,都比你俊美,但却没有你待有的骨气,我倒得好好降伏你。”
说完,剥了他的上衣,摇头道:“天!你身上伤痕太多,每一道伤痕,证明你曾死过一次,可怜。今后你用不着在江湖亡命了,我会好好待你。”
她偎在他身上,轻轻抚摸他的胸前八字疤痕。粉颊上红潮上泛,媚目中异彩闪耀,呼吸逐渐粗重短促,脸上涌出谜一般的微笑。
她的左手渐移向他的肩井穴,右手有意无意地拉开自己的上襟,一抹****出现在他眼前。
司马某无名火起,也气血翻腾。
在这幽香阵阵的美体前,旖旎的香闺中,和具有诱惑力的粉红色长明灯光下,先天的欲念本能,委实不易控制阻遏。
男女之间,最怕相对暗室,经常可以发生意外,暗室亏心之事起之有因,正常的人不易拒绝魔鬼的诱惑,除非是不正常的人。
“别动我!”他竭力大叫。
她微笑着用粉颊轻贴他的胸膛,娇喘吁吁地说:“你不会拒绝我的,你我也许是天生的一对“,也许我们能白头偕老,我预感到有那一天。
我要解开你的穴道,千万不可任性妄想反抗,你的功力相去太远,不必作徒劳的无谓蠢事。哦!你的躯体雄壮如狮,为何血脉……”
司马英感到肩井和章门两穴俱解,立即准备反击,欲火并未迷失他的灵智,反而将气血加速地循环,凭空生出力量,他开始深深吸气了。
外面楼梯响起了匆促的脚步声,有人奔上楼来了。
小姐正陷入激情中,她手上力道逐渐加重,抱住他喃喃地痴迷地说:“我哥哥叫常建安,也就是堡主。我叫常娥,以前,爹妈未隐居前,伏龙秘堡在江湖飘忽无定,这两年由哥哥做主,打算在这儿定居,这儿最适合毒蛇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