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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深入南荒 (2)

第二十五章 深入南荒 (2)

“好,愚尼先谢谢你。等会儿上路时,再将近来我的事对你评述。哦!贤弟可知何处有一座叫鸡足山的地方?”

沈云山沉思片刻,摇头道:“没听说过这座山名,恐怕不会是中原的山,大哥向这山有何用意?”

司马英探手入八宝囊摸索,一面说:“愚见要找一把神剑,我这儿有图……咦!”

他讶然惊叫,打开囊盖观看。

百宝囊共有三层,藏剑阁原放在中层,但却平空失踪了。

他心中大惊,再翻开内层,方心中一宽,画出的藏宝阁赫然在内。至于为何会从中层跑到内层,他却不再猜想其中原故。

他将图在沈云山面前展开,凌云燕也在旁观看。

图上没写任何字迹,这是他聪明之处。

“顶上是北,叫做鸡足山,贤弟可见过这几座峰头?”他指点着说。

沈云山看了半晌,摇头道:“没见过。大哥是说,这里面藏有剑?”

“是的,这是大家鸡足丹士留下的合剑阁,剑名飞龙,据说是神剑。”

“偌大的山,到何处去找?”

司马英笑道:“只要到了那儿,我或许可以找得到,藏剑处的记号我并未绘上。”说到这儿,他虎目神光似电,哼了一声,又道:“目下我内力修为不如人,如果有神剑在手,哼!重建天心小筑并非难事。亡魂碑之上,必将刻满了人名。”

“大哥,你是准备先找剑呢,抑或……”

“先找天龙上人。”

凌云燕突然接口道:“英,何不先将剑找到再说?既然云山弟说已有许多高手赶向云南,如果半途遇上,用会有许多是非哩。”

“剑并非在云南,难道要枉费心机往回走?”司马英答。

“据我所知,大理府赵州及云南县北面,就有一座鸡山,也以用足山,亦称九的岩。”

“大嫂,这就走。”沈云山喜悦地叫,

“凭我们三个人,怎成?”凌云燕摇着螃首客,

“我们悄然而往,谁知道我们有何举动?”司马英问。

“英,别忘了你仇人满天下。”

“哼!今天能认出我司马英的人,少之又少。”

“人手不够,办起事来毕竟人孤势单。”

“用不着请求别人的帮助,我司马英朋友不多。”

凌云燕淡淡一笑,有意无意地说:“如果想同时办两件事,也许耽误时辰,我想,我和云山弟陪你找天龙上人,宝图可以支令尊堂跑一趟鸡足山,岂不……”

司马英脸色一变,急躁地说:“爹妈的下落,直至目前我仍无半点消息,不必提了。”

“咦!”凌云燕神情凝重地讶然叫,又遭:“英,你不急于找寻爹娘,怎么却要急着去找天龙大师?令尊游龙剑客定然仍健在人间,重建天心小筑之事,他老人家必定出面的,二十五年约期届满,他老人家岂会……”

“哼!等到二十五年约期届满,我的尸体早喂了蛆虫。走将路引交验。”司马某收起藏剑图,大踏步走向巡检司衙门。

百余名移民,已开始鱼贯走出栅门。

有好些牵着驮马,有些挑着行李,幼儿放置在箩筐中挑着走,吵吵嚷嚷走上了西行大道。

十余名起解官兵,一一上了坐骑,前后分成两批,领着一群可怜虫上路。

司马英三人正在交验路引,镇中蹄声如雷,一匹枣红健马急冲而至。

马上人五短身材,浑身青布劲装,外罩青布短袄,再加上青色披风,背上有剑,鞍后有大马包。

姜黄脸,两颊有青黑色的胎记,他是何萱。

但这次他的左颊近颈处和右额角,多了两条刀疤,比早些日子更丑恶。

健马狂风似的卷到,在广场中勒住了,马儿一阵长嘶,人立而起,向右连跌三步,方落下前蹄。

马上的何萱安坐不动,一双奇大而黑白分明的星目,狠狠地死盯住司马英,雪白整齐的贝齿,紧咬住下唇,身躯似乎在颤抖,许久许久方吁出一口长气。

司马英在中,凌云燕在右;她亲密地靠着司马英,低声轻笑紧傍着他,一同步下石阶走向坐骑。

沈云山在左,一面收好路引,一面前咕:“狗眼看人低,哼!竟瞧不起我这贩货有钱小爷,岂有此理!恼得小爷火起……咦!哈哈又有一个比我更丑恶的人。”

他指的是何萱;他自己人本长得俊逸,只是脸上污迹泥垢乱七八糟,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司马英瞥了何萱一眼,并未在意。

凌云燕淡淡一笑,也未在意。

何萱直待三人坐骑奔出栅门,方神魂归窍,星目中出现了泪光,抖颤着左手,不住抚摸着外袄掩住的一只萧囊。

许久许久,他方颓然下马,向巡检司衙门走去,一面喃喃地说道,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天哪!他的脸色多可怕啊!我怎办?”

等他出衙飞身上马时,又自语道:“我要为他尽心力,让他能安度余年,天哪!你为何对我俩人如此残忍?为何收回了慈悲之手?”

马儿放开脚程,出栅而去。

过晃州驿不到十来里,官退开始向上爬,进入了无穷尽的山区,人烟愈来愈少。

这一带已逐渐进入蛮夷之地,沿途城镇罕见,不时可以见到一些哨所,间或可以看到一些在路上巡逻的官兵。

大道沿镇阳江左岸上溯,两岸奇峰壁立,飞禽走兽见人不惊,走上百十里路不见人烟。

司马英一马当先。

沈云山断后,预定赶到镇远州投宿,一需要赶两程了。

沈云山对凌云燕一直心中耿耿,不时留意她的举动。

离开晃州驿不到两三里路。已赶上了移民群。

断后的一名军官因转马头,大声呼喝道:“松缀!不许快马赶路。”

司马英缓下坐骑,三匹马徐徐绕路左通过移民群。

他一面走,一面打量那些面有莱色的移民,不由心中惨然,看样子,他们赶到戌地,恐怕有一半人无法活着赶到地头,有一半老弱可能要埋骨沟渠。

还没通过人丛,一个在两名中年人搀扶下的中年妇人,突然向前一仆。

两名中年人吃力地急挽,挽不住,三个人全倒了。

人群一乱,一个中年人爬起叫:“快!请洪老先生来,曹大嫂中暑了。”

人群停住了。

股后的一名兵士飞马抢到,挥舞着马鞭大声叱道:“将人放上马背,不许停下。”

中年人扶起中年妇人,哀声恳求道:“将爷,行行好……”

“不成!已经耽误了三天行程,再往下拖,明年也赶不到云南府。快扶她上马。替马卸下包囊。”

一个花甲老儿排众而人,手中提了一个革囊,培笑道:“将爷,曹大嫂委实无法乘马……”

“呸!谁管她乘与不乘?将她搁在马上就是。”

“那……那会颠死她的。”

“死了少麻烦,快!兵士不耐地叫。

“将……将爷……”

“叭”一声,马鞭抽中老儿的肩背。

兵士恶狠狠地叫:“你这老不死敢不听吩咐?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司马英早已停下了坐骑,看不惯怒火渐生,兵上第二鞭还未油下,他已拔一把飞刀在手,大叫道:“将爷,你再抽一鞭,死的将是你。”

兵士大怒抬头,也吃了一惊。

司马英的四寸尖刃飞刀,银光闪闪,正比拟着作势掷出。

马匹各占一侧,中间隔着人丛。

兵士驱马冲过人丛,马鞭遥指怪叫道:“反了!你小子吃了豹子心老虎胆……”

司马英收了飞刀,向凌云燕叫:“燕,你的医道高明,请去看看。”

凌云燕突然在马上腾身而起,升高两丈余,然后披风飘张,像一只燕子飞出三四丈外,落下人丛之中。

马上的兵士大惊失色,如见鬼般地驱马后退。

凌云燕露了一手轻功,可把前后踞鞍注视的官兵吓了一大跳。

殿后的军官策马奔到,手按刀把叫:“什么人?干什么?”

司马英轻摇着马鞭,冷冷地说。“管闲事的人。你的手下不顾病人死活,所以出手救人。将爷,谁无父母妻儿?身在公门好修行,何必做得太绝?”

军官摇头苦笑,说:“阁下虽有恻隐之心,但无法减除他们的痛苦,亦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何必多此一举!”

“为什么?他们是些什么人?”

“这些人是犯人的妻子家属,奉朝廷御旨,将他们移至戌所落籍。目下有大批藏民西 上,安插在府城四周屯垦。但这些犯人的妻军,却是移至偏僻的卫所远边,那儿不仅蛮夷料罗出没无常,猛兽毒虫遍野,看他们这些人,如何能在那种凶险地域中生存?死,乃是早晚的事,早些死,也许早日升天脱离苦海。”

“预定移赴何处?”

“须到布政使衙门方知其详,但这些人的父兄,大多是在景东府景东卫城,定然移戌到无量山附近,”

司马英摇头叹息,景东卫城他虽然从未耳闻,但无量山他却听人说过。

那时,安南、老挝两地还未完成治理,国内唯一产象之地,便是景东府以南一带,野象群绝不超越无量山,所以知道无量山的人不算少。

“无量山,那不是蛮荒绝域么?”他苦笑着问。

“可以这般说。再说,过了玉屏场之后,便是蛮区。你该知道八年前的事,蛮人在思州造反,信国公虽然以怀柔手段平服诸蛮,但乱仍未已。我们只有十二人,正好经过思州,万一碰上蛮贼,自身难保,他们……唉!不说也罢。”

那时,汉族帝王将相十之八九满脑袋都是大汉族主义,视周边少数民族为蛮夷番狄,残酷统治,民族间矛盾激烈,人们刀枪相见,血肉相搏,自是不足为奇。

司马英的目光扫过左右百余名移民,不由惨然,每一个人不仅神色困顿,目光迟滞,而且毫无生气。

也日于这些人,激起了他的侠义心肠,只感到气血沸腾,心说:“天龙大师远离中上远走南疆,为的是造福南疆的移民。我司马英任称英雄大丈夫,仅为了天心小筑而遂一己之私,怎对得起自己?没话说,我得顺道送他们一程,尽一己之力。”

他吸入一口气。问:“请问,到何处方算安全?”

“程番府,整整八百里。”军官木然地答。

这时,凌云燕已飞掠上马,说:“好了,中暑小意思,只是他们心中惊恐,情绪不安,如此往下赶,凶多吉少。”

司马英却向军官说:“草民三人皆有技艺防身,愿与将书分忧,护送他们到程番府,将爷可肯通融?”

军官已看了凌云燕的神奇轻功,大喜道:“如蒙相助,铭感五衷。下官姓安草字使臣。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沈云山大吃一惊。抢着说:“大哥,不可,八百里要走十余天,岂不耽误……”

“贤弟。”司马英摇头止住他往下说,又道:“我们并无急事待办,岂能眼看这些父老们填于沟渠?你我身为江湖人,岂能见死不救?”

沈云山突然驱马走近,垂下头说:“大哥,我错了。”

凌云燕也桥笑道:“这才是侠义门人的行径,耽误不过五七日,何乐而不为?我在前探道。”

司马英向安俊臣说:“草民乃是江湖人,惯用绰号。我,亡魂剑客。”

“我,小花子。”沈云山叫。

“我凌云燕先走一步。”凌云燕声出马动,奔向人群前端,蹄声急促,狂奔而去。

安使臣驱马走近,伸出大手和司马英扼肘,诚恳地说:“谢谢你,亡魂剑客。今后,请叫我使臣,你答应?”

“在下称你安兄,可好?”-

“我叫你老弟。那位小兄弟见怪么?”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正好。”小花子爽朗地回答。

“安兄,我兄弟俩在前面开路,后面有警,请发啸声招呼。”司马英说完,与沈云山策马超越人群走在前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前巴山推移。

这永磁虽说是官道,但与小径差不了多少,

宜再三年之后,古州涓变作乱,小师林宽大举向官军进攻。

左都督杨文为征蛮将军,李京卫从湖广赶到,从杭州开山辟路,直抵天柱,全程二百里,这条路方行拓宽。

凌云燕放马急奔,她的马快,登山涉水去如流失,转过两座山,后面的人已看她不到了,

降下一道山脊,前面出现一座古林。

她加上一鞭,马儿放蹄冲刺,射人林中,

人林半里地,马儿突然刹住了,

左侧林内,是狗头环眼大汉,安坐马上面断自豪,人和马丝纹不动,像个幽灵,

林右阴影内,是一身白的四海狂生,白驹似雪,人马一色,也站在那儿丝纹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