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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夜赴鸿门宴 (2)

第五十六章 夜赴鸿门宴 (2)

老弟在吉安一鸣惊人,扬名立万,勾魂白无常的绰号不胫而走。姚源贼闻名丧胆,白道名宿望影而逃,百步神拳老匹夫以神拳偷袭,劳而无功。

夜闹吉安,群雄丧胆。不瞒你说,今晚在座的人,论真才实学,咱们谁也不如老弟高明。坐啦!等会儿还有几位弟兄要瞻仰老弟的风采呢!”

不由分说,将他按在主客席上就座。接着,进来了八名老少群豪,三名青春少妇,鱼贯入庭。双尾蝎替众人引见,艾文慈不由心中暗惊。

后到的八名老少中,有五名是目下江湖中颇有名气的白道英雄,他们是南京浙江一带的名宿飞天蜈鲁子明,小旋风俞堂,山西河东柳氏兄弟,四川巴山神猿罗永珍。

三位女的有两名是江湖知名人物,女中豪杰白羽箭章翠风与玉女神针柴萱,两人都是白道中不可多得的女英雄。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区区赣南一府的码头痞棍,怎会网罗到这许多三山五岳的龙蛇结为党羽?赣州庙小,怎供得起这许多大菩萨?不由艾文慈不惊,心中疑云大起。

他终于有点恍然醒悟,总算明白了中原一封在此定居,其他的人甚至声势浩大的姚源贼,也不敢轻易前来骚扰的缘故了。

自然而然地,他想到了大风山庄。

由于已是掌灯时分,厅堂甚大。只有四盏明灯,光度自然不够。他只知第三名后到的女郎姓吕,名黛,盛妆而来,脸上脂粉浓抹,掩去了本来面目,也看不出年龄,并未介意,只 感到这女人的眼神,依稀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已。

这位吕姑娘回避他的目光,也不断地向他暗中打量。

彼此客套毕,主人夜枭牛猛与江汉虬龙在东首就席,主客双方共计二十二名男女。一声上席,十余名悍贼立即入庭,迅速摆好杯盘,由八名悍贼掌酒,斟毕第一杯酒,第一道菜也就上了桌。

菜每人一份,酒则由八名悍贼伺候。主人夜枭照例敬过三巡酒,站起说,“堂内诸位兄长大驾前来西龙山,传示香堂法渝,目下此地的事务,交由钟大爷主持,兄弟责任已了,明后天即返回赣州听候堂上差遣。

今晚如有接待不周之处,尚清海涵。”

艾文慈一怔,据他所知。码头英雄们概以兄弟相称,按年齿称兄道弟,怎么夜枭却称双尾蝎为“大爷”?

双尾蝎似乎身份甚高,呵呵一笑接口道:“从今晚子夜始,方是兄弟主事,子夜之前,牛兄弟可不能偷懒哪!呵呵!其实牛兄弟在此办事,堂上极为满意,这次派兄弟前来接手,是考虑到赣州码头亟需牛兄弟主持,那儿只有牛兄弟能胜任愉快。”

夜枭向艾文慈举杯,说:“今后,艾兄弟你与钟大爷直接联系。等返回赣州,叩拜香堂,老弟的身份地位,皆比兄弟高得多了。月余以来相处,兄弟有不周之处,老弟千万别见怪,日后需老弟指教之处尚多哩!

敬你一杯,我这里先干为敬。”

双尾蝎接口向艾文慈说:“兄弟也只是暂时接接手而已,返回赣州,老弟将于叩拜香堂之后,派出独当一面,以老弟的才华,将是本庄……

本座足以倚赖的臂膀,呵呵!”

艾文慈久世江湖,察言观色便知即将有事了,笑道:“才疏学浅,少不更事,今后尚请多加照看。兄弟亡命江湖,一无所成,也许日后令大爷失望哩!”

“当年老弟在山东响马旗下。横扫五省,三过南京,是何等威风?没想到后来狼山之变,狂风覆舟,也许是天亡刘元帅,实堪惋惜。那些年中,老弟大概对刘家兄弟十分失望吧?”

他淡淡一笑,泰然地说:“不瞒大爷说,兄弟参加山东响马,并非为了替刘家打江山在社稷。”

“那……”

“我这人生性好杀,如此而已,只要有机会杀人,兄弟总不会轻易放过。人世间,弱肉强食没有是非道义可讲,只要自己决意,不问其他。

响马与官兵之间,谁占上风兄弟便投谁,惟有胜的一方,方能快意杀人。

兄弟话讲在前面,不管是否随大爷叩拜香堂,兄弟皆不愿受拘束。造反也好,称霸江湖也好,只要你们能永远保持优势,能令兄弟获得杀人而不被人杀的机会,兄弟便会替你们效忠。”

“老弟快人快语,哈哈!兄弟敢保证不会令你失望。”双尾蝎大笑着说。

崔双双却心中暗笑,心说:“如果我不是早已了解他的为人,真会被他这些话吓一大跳 呢!”

双尾蝎敬了他一杯酒,又道:“关于老弟的行事态度与及底细,以后咱们再详叙,今夕兄弟希望知道有关中原一剑的事,两位病人的病情,到底怎样了?”

“两位病人病况已有起色。但所中的病毒,相当棘手,兄弟对毒物所知有限,知道毒性却不知解毒之方,只能尽人事,相信并无多大困难。

时日过久,毒性已不再发生作用,问题是如何方能收拾残局而已。”

“依老弟看来,病人痊愈之期当在何时?”

“在五十日内,人该可以自由行动了。”

“目下是否可以易地疗养呢?”’他沉吟片刻,说:“严格说来,目下易地疗养,很可能有一段期间恶化。至少要多拖延一月以上,万一受惊或着风,那就糟了,恐怕……莫测天心,兄弟恐怕那时也无能为力了。”

“那……到底要多久病人才可移动?”

“不出十日,便可由人搀扶着离开居所活动了。”

“那……咱们就决定在十日之内,等老弟的消息,将病人移至赣州疗养!”

“什么?这儿难道不适于治疗?”他故作惊讶地问。

“这里距赣州太远,照顾困难,消息往来不便,为了安全起见,这里须经常保持众多人手。真要发生事故,仍然感到人手不足。如果在赣州咱们的地盘内,便不会如此费事了。”

“这个……中原一剑也全非外行。他也知道病人何时方可移动,近来他协助兄弟推拿下药,瞒不了他的。他自然希望病人痊愈之后方离开此地,他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也不行,咱们岂能等病人痊愈再走!”

“兄弟恐怕无法说服他,他既然已是咱们的人,大爷何不宜接与他交涉?”

“只有你方可说服他。”

“为什么?他已是咱们的人……”

双尾蝎阴阳一笑,说:“问题仍在老弟身上。那中原一剑赫赫一代高人,荣居武林第一,朋友满天下,行事何等谨慎,岂肯轻易上当?当年他放出口风,声言谁能治好他父、弟之病,甘愿为奴相报。你想想看,能治好怪病的人,自然非名医莫属,而所谓名医,必有济世之心,慈悲之念,这种人必定为人光明正大,心存济世行事无亏。他替这种人为奴,可说得其所哉,岂肯替咱们这种人卖命?”

“那…”

“因此,敞长上早就定下妙计,派人四出访求名医,可惜神医难求。”

“因此,便在兄弟身上打主意了。”

“不错,这就是老弟不久之后,身份地位将在兄弟之上的缘故。今后叩拜香堂之后,老弟将成为敞长上的左右臂膀,由老弟役使中原一剑,登高一呼,天下群纷响应,哈哈!老弟,那时,咱们事无不成,何所惧哉?”

艾文慈冷冷一笑,说:“大爷这些话,似乎有点妙想天开。”

“什么?你……”双尾蝎变色问,状甚不悦。

他不在乎地笑笑,往下说:“俗语说,时势造英雄,英雄也可造时势,但想造时势谈何容易!想当年,刘太监迫反了山东响马,替山东响马造了时势,但这种时势造得极为勉强,山东响马终于抓不住时势,最后昙花一现,旋即败亡。大爷,你以为凭一个武林第一高手的名望,便可号召天下群豪响应么?天下间竟有如此简单的事?你认为天下武林朋友都是不明是非幼稚盲从的匹夫?你认为天下的百姓小民都认识中原一剑是何许人?他何德何能?算了吧,你们找错人了。”

“你在泄咱们的气?”

“不是泄气,而是事实。要称霸江湖,中原一剑有大用。要造反,必须找有声望的皇亲、国戚、名医……”

“哈哈!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能办到的事,咱们全办了。目下,咱们需要中原一剑出面招兵买马,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所以要你先将他弄到赣州。”

“你们……”

“不是我们,你也有份。”

“造反?”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见者有份,你不想东山再起?”

“凭这几个人?免了,我可不愿送死。”

“哈哈哈……”双尾蝎狂笑,笑完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咱们今晚在座的人,只是第三流人物中的千万人之一。朝廷中大臣是内应,江西宁王是主谋,咱们的主人是主事。要是中原一剑能号召天下群雄,招兵买马之事必可加速完成,看来是风云际会,逐鹿天下。宁王仅是猎鹰,天下将定,鹰便可上架,天下便是咱们的了。”

“哦!原来如此。”

“成功之望,可说有九成九把握。如无中原一剑相助,恐怕明春举事势将被迫延期,老弟千万不可失此千载良机。”

他举起巨觥,笑道:“不错,良机不可错过,十天之内,兄弟保证中原一到带病赴赣州。妙哉!咱们为未来的开国元勋干一巨觥。”

厅中一阵乱,笑声直达户外,这些未来的功臣兴高采烈地起哄,有人狂叫:“子女,金帛,江山,美人,尽在其中,哈哈哈哈……”

“艾老弟将是开国元勋第一功,咱们希望老弟带携些儿。”夜枭兴奋地叫。

双尾蝎击掌叫:“静一静!兄弟尚有话向艾老弟交代。”

人声一静,艾文慈问:“大爷尚有何吩咐?”

“明天飞天蜈鲁兄与蓝大嫂偕同章、柴、吕三位姑娘,伴同逸绿姑娘,即起回赣州香堂参见诸位长上。”

艾文慈吃了一惊。逸绿倏然站起,冷笑道:“钟启明,我逸绿可不是你们的人。”

双尾蝎嘿嘿笑,说:“不久之后,姑娘便是咱们的人了。”

“呸!你们倒是一厢情愿呢。”

“逸绿姑娘,你得放明白些。”双尾蝎沉下脸说。

气氛一紧,艾文慈也站起说:“钟大爷,话得讲清楚,两位姑娘是兄弟的救命恩人,可由不得你们摆布。”

双尾蝎倏然离座,沉声道:“她们两人已服下追魂续命散,不听驱策,三天之内追魂,接受驱策,便可续命,你忍心要她们死?”

崔双双手一扳,食案倏飞,“哗啦啦”一阵暴响,杯盘酒菜摔了一地,怒叫道:“恶贼,你胆敢在酒菜中下毒?”

声落,取过邻桌逸绿的一双象牙等,便待发射。

花蝴蝶坐在她的左手,猛地戟指点向她的左章门。

快!快得令人眼花,“啪啪”两声脆响,贼婆娘挨了两记耳光,被打得昏天黑地,连招架也来不及。

双双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贼婆娘的腰带喝声“滚!”

贼婆娘会飞,飞向双尾蝎的食案,狂叫声摇曳。

“两位姑娘请息怒,不可动手!”艾文慈急叫。

欢喜佛眼明手快,飞离座位,一把抱住飞来的喊婆娘,放下时不忘在婆娘高耸的****上掏上一把。

两位姑娘真听话,立即住手。

“这还了得?”双尾蝎拍案怪叫,怒不可遏。

艾文慈却谈谈一笑,说:“没有什么了不得,这很怪你们操之过急,目下兄弟与两位姑娘,还不算是你们的人,即席相迫,你们未免太轻视我们了。”

“你”

“兄弟说完,你再说不迟。两位姑娘是在下的思人,而且目下亟雳两位姑娘协助调药,如果你们坚持要她们先到赣州,那么,兄弟也走,这里的事,兄弟不再过问。”

“你敢抗命。”

“哼!不是抗命,而是保护两位姑娘。”

“你不怕死?”

“当然怕死,所以我能活到现在,你难道不怕死?”

“在下天不怕地不怕。”双尾蝎拍着胸膛傲然地说。

艾文慈却冷笑道:“那好办,在下也不怕。你把事弄砸了,中原一剑会大开杀戒,贵长上也将会要你的命,咱们看到底谁怕死好了。”

“你……”双尾蝎脸色大变。

“十天之内,兄弟带病人到赣州,两位姑娘也随同前住,兄弟决不让两位姑娘离开左右,不然一切免谈。两位小抹,我们走,做大哥的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你们任人摆布,走!”

说走便走,推椅而起离座举步。

冲天鹤永清老道不自量,劈面拦住意欲相阻。

“让开!”他虎目怒睁地沉叱。

水清老道大怒,先下手为强,猛地一耳光抽出。

他左掌一购,便接住来掌猛地一扭,右掌如电光乍闪,“噼啪”两声脆响,两记正反明阳耳光抽得结结实实,把老道打得乌天黑地,大牙尽落,手一松,老道仰面跌倒,杀猪般狂叫起来。

三人大踏步向外闯,没有人再敢阻拦。

一场酒席不欢而散,众贼眼睁睁地目送他们离开。

双尾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脸色铁青。

姓吕的少妇急急走近,低声说:“果然是这个人,混入紫沙洲毁我基业的人就是他。这种反复无常的人,留在身畔将是一大祸害,你还不赶快去禀报副庄主定夺?”

“是,在下这就走。”双尾蝎恭敬地说。

“我带了蓝大嫂、章、荣两位小抹,到杨家监视他们。”

“是。要不要加派几个人前往?”

“不必了,附近的人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