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冷冰冰的宫殿冷冰冰的墙壁冷冰冰的床，日复一日，谁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呢？
后来，他把掌门人一职交给门下大弟暂代，只身去了离明刹，说是闭关，不过是另一种生与死的活法罢了。
直到玉致到来，那时他并不想见她，他也许是知道玉致来的目的，但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想，再去好好感受一番，这一颗心，最后在他身上跳动的日子。
从来就不痛快，从来就不快活，从来，就放不下她。
只是人已逝去，说这些话，也不外乎是让人冷笑，失去才想要珍惜，有何意义呢？
只不过是真真是应了那一句，活着的人，痛苦千百倍。
用玉致的话来说，这便是他的报应。
封寂想着想着，轻轻地笑了，“玉致，我很想很想去陪她。”
玉致静静道：“你不配。”
不配。是的，他不配。封寂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不是有点难过，不，是很难过。
“我答应过大女王不杀你，我不杀你，我只取回她的心，之后，由你这个本便无心之人，慢慢老去，死去！”玉致冷冰冰地看着他说道，尤其“无心”那两个字，音咬得分外重。
还有什么，比这样自生自灭的死法更残忍的呢？
无心之人。
封寂喉咙哽咽，却用力地点头，再点头。无心之人……到头来，还是一个无心之人……
楼下的人，一直不动声色地喝着酒。
来之前，师父便交代了他，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出手，更不能伤害玉致。
他答应了，于是一直平静而冷漠地等待着。
哪怕后来真的有一道紫光从包厢里头迸发出来，他也只是眸光微闪，沉冷地，缓缓地，闭上眼。
这样，心里便能好受一些？
时以霆看着出来的玉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鲜艳的血腥味，冷冷地发问。
玉致微笑点点头，不错，这样，确实爽快许多。
拳头却握紧着。
擦肩而过的时候，玉致眉眼微敛，侧目，平静道：“时慕，在鬼域。”
这是她对时以霆的承诺。
时以霆听到这话时，脸色微微一变，心跳突兀的快，等反应过来时，玉致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他可怕的冷静下来，摒退了所有人，缓缓慢慢地推开了门。
白发横生，苍老的，冷冷清清的身背……
沙哑的，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不要，恨她，为师……应得的……”
百转千回，换他封寂说这句话。
时以霆站在原地，脸色却变得阴沉。
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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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景王妃被妖怪附身，久病未愈，一道请旨一上去，竟能让天舒山的年华仙尊屈尊下山来了！”
“呀，此话当真？那可是天舒山的仙尊呢！皇帝都很难请得动！”
“哪能有假啊，都要进城了！”
“呀呀呀，大伙快让让，让让，年华仙尊的仪仗进城了！”
……
街上熙熙攘攘，拥挤非常，却又都被兵将门迅速隔开让出了道路。
百姓们议论纷纷，玉致则小心地隐蔽在人群中，也很是好奇，年华怎么来了？区区“景王妃被妖怪俯身”，大不了派个弟子下山便是了，怎倒劳他亲自下山了？
正想着，身后一股不明由来的力量抓住了自己，她心下一惊扬起手正要往身后劈去，却猛地瞪大眼，“长苏？”
“小女王小心！”一道隐形暗箭穿过人群朝玉致直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