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致恍恍惚惚的走回去。
花无姬又在嫌弃这里的东西很难吃啊很难吃啊，流长苏迫于无奈，又去给他重新找吃的。
白首则在一旁静静坐着，像是在等她回来。
玉致看着他，茫然，安静，轻声地：“出去，走走？”
白首也看着她，将她的双眸凝注住片刻，然后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还很早，鬼城的街上，百姓遍布。
而对于那些长得畸形或者面目狰狞的鬼怪，玉致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多奇怪多惊讶了。
她整个大脑都在回荡着画千倾的那些话，也许不该深信，但却觉得像真的，好像，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
桥下的河水潺潺流向远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流、
玉致推着白首在桥上停下，然后两个人静默无语，静静地望着桥下的河，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
跟白首时间久了，玉致似乎也跟着学会了处在思绪紊乱的时刻却还能一脸平静，她半眯着眼望向远方，许久，轻声地，“你不问我，带你出来做什么？”
白首只是轻轻舒了一口气，“你想说，自然会说。”
玉致深深呼吸了一下，平静冷淡：“大人不是惯会猜测吗，不如就猜一猜，鬼王跟我说了些什么。”
白首只是微笑，并不作回答。
玉致反手一转，将他推到自己面前和自己面对面，然后狠狠地瞪住他，“让我报恩只是借口，你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我替你拿到朱雀令对不对！”
白首淡淡笑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起伏，“这是玉致自己想要帮忙的，是不是。”
玉致顿时语塞。
是的，是她自己开口说要帮他，是她说只要自己帮得上忙便愿意为他做！
可是，她怎么觉得白首是有目的的，而他为了这个目的，不惜连他自己的身体也伤害，只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去帮助他？！
玉致盯着他，死死地盯着，许久，别开头，长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然后望着河水，轻轻的开口，“大人，你知道这条河通往哪里吗？”
白首看了她一眼，回答：“忘川河。”
她看着他，轻飘飘地笑，“你知道呀……”
话音刚落，玉致稍一施展内力，将轮椅上的白首往身后桥下的河推了下去。
那样的快，一点预兆都不给。
可是，坠落的白首脸上并没有丝毫的错愕害怕，甚至仿佛像是早知会如此一样，只是缓缓闭上眼，等待坠落。
玉致眼睁睁地看着他快要坠进水面，却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她紧紧握住拳头，想逼迫自己不动，不动，不要动！不能动！
可是，她看到那人的一袭墨色长发已经浸进水面中，再也无法忍住，飞身跃下，一道紫色光芒迸发而上，将轮椅上的人推回地面，她亦跟着一同飞上去。
喘着粗气，恨恨地瞪他一眼：“你是不会自救吗！”
就算用不了内力，就算不会游泳，那么至少要会挣扎，会害怕吧！
可是他现在一点要自救的意识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白首只是轻轻道：“你若要我死，如你所愿便是。”
玉致一怔，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他，然后，松手，觉得不够，又用力推了他一把，想要说的话到嘴边也变得口气不善，“那么，随你死活！”
说完，转身愤怒拂袖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恼怒什么，只觉得心口很闷很闷，非得找他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明明他说的那些话那样不靠谱不可信，可她就是没法，一句也反驳不上来。
她想起画千倾说的——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莫不是，她玉致现在便是被白首这红颜祸水给沾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