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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独上九重 (2)

第 十 章  独上九重 (2)

“我们不能坐而待毙,我将由石缝爬上高崖,先解决崖上的入,再从前面降下,宰了前面的狗东西。”

“不!让我去……”

“不行!如果他们同时前冲,我无法兼顾仇姑娘,但你却可应付。相信我,我会小心。且等右面再有巨石砸下,我便利用发纱激荡时越过路面。”

“轰隆隆……”左面高崖上巨石如同天雷下击,烟尘滚滚,枝叶飞扬,从头顶砸落路中。

司马英抓起先前落下的一根树枝,急急地说:“小心了。”

他藉树站掩身,从烟尘滚滚中越过路面,闪入石缝中,丢掉树枝向上攀升。

石缝宽仅两尺,双手不易施展,但脚下却方便,不片刻便升上五丈,隐入藤蔓中。

下面,萱姑娘拾起一枚拳大碎石,突然抬身,一声叱喝,碎石脱手奋力扔出。

“啪”一声暴响,十余丈外崖根下,碎石击中一面藤盾,太远了,藤盾被击破后,盾的主人仅向后挫退两步。

没有人冲到,一阵毒箭却划顶门上空尺余而过。

前面崖根下,有人用纯熟的汉语叫:“站出来,自割下右手投降,不然将活埋了你们。”

司马英急速向上爬,藉藤萝古树掩身,逐寸接近崖顶。崖顶上,吆喝之声愈来愈急,并有砂石沙沙下落,大块撬动的岩石松动了。

“老天,佑我。”他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叫。假使在他爬上之前岩石被如下,不但他性命难保,下面的萱姑娘和仇姑娘也完了。

“刷”一声,一颗海碗大碎石,擦过他的背部,他惊出一身冷汗。

事急矣!他奋不顾身急急上爬。

近了,距崖顶还有三两丈,他向右移开八尺。

“嘿!嘿!嘿!嘿……”崖上人群吆喝声更急,沙石下坠也愈来愈密,并有草根纷落。

他心中焦躁,猛地提气轻身紧攀住一株小松树,向上急跃。“嗤”一声,他的双手扣住了崖顶,十指如钩,扣入石缝中勾住了。

左面不远处,吆喝声震耳欲聋,撬石的入正在加紧,沙石碎土不住滚坠。

司马英一咬牙,脚向上一抬,人突然向上滚,像一条滚动的蛇。在滚动中,他已看出有十余名蛮人,正用铁棍撬动两块万斤巨石,巨石已摇摇欲坠。

有两个凶悍蛮人,正用一根碗粗树干,插入石底下,看样子,只要全力向下压,便可将巨石撬动了。

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滚动中双手齐发,四把飞刀接二连三射出,人一跃而起,刀出人亦冲到,左手仍不住将飞刀射出。

“呀……”正欲将木下压的蛮人,肋下挨了一把飞刀,狂叫一声,上身向上一挺,踉跄冲前两步,撞上了巨石,再向外一翻,跌下了高崖。

“哎”

“呀……”接二连三倒了五个人。

所有的蛮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奇变吓了一跳,抬头转身,司马英已狂风似的卷到。

“杀!”他叫,剑出似穿鱼,刺倒了两名。

“是他!”有一名蛮人叫。

叫声未落,一把飞刀已贯入了蛮人的胸口,狂叫一声,向后退去,站不牢跌下崖去了。

司马英奋不顾身,从铁棍中抢入,在一阵惨叫声中,刺死了十三名蛮人。

另三名蛮人见机,从一旁冲出,到不远处去抢堆搁在那儿的刀枪藤盾。

司马英已横了心,怎肯让他们如意?

跟踪便追,一间即至,左手一飞刀收拾了最远的一个,狂呼地一剑点向另一名最近蛮人的背心。

“呀……”蛮人狂叫着向上一挺,剑尖穿脊而过。

最后一名蛮人知道跑不掉了,猛地旋身大吼一声,双手持铁棍劈落,十分凶猛而力道如山。

司马英不闪不让,反而向蛮人怀中抢进,左手一秒,顺势抓住铁棍向后带,长剑无情地贯入对方的胸膛,飞起一脚,将尸体踢飞三丈外。

连杀十六名蛮人,司马英感到喉间有点苦涩,太狠了,片刻间便杀了十六个人,他有点心软。

他一咬牙,将蛮人的尸体从另一处崖口抛落,一声长啸,向西南奔去。

同时,西面崖下也传来一声裂石穿云的长啸,惨叫声乍扬。

他知道,那儿有人动手了。

他绕出二十丈外,找到一处稍斜的崖壁,取山藤接上,向下急降。

下面,惨叫声和吆喝声如雷。

他下到崖根,不远处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大袖飘飘,灰色有补丁的儒衫徐荡,正用夺来的一把蛮刀大开杀戒。

十余名凶悍喽罗,已经有五六名尸横在地,弓箭丢了一地,刀过处,连人带刀全断,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是落魄穷儒。”他想,人已扑上了。

两人联手,如同虎入羊群。

他冲入叫:“徐老前辈,杀他们。”

“好啊!不必手软。”

落魄穷儒也叫,一刀挥出,将一名蛮人藤盾砍破,盾后的蛮人颈上也被透过的刀尖划开,鲜血狂喷。

有两名蛮人知道不妙,扭头便跑。

跑到中处,沟中的萱姑娘打出一枚如意神针,贴地升起伸手一勾,勾住了另一名蛮人的足踝,将他拖倒在地,闪电似的拉近,一掌击中他的背心,乘便抱回蛮弓应用。

东面路中,闪出一列藉藤盾掩身的蛮人。

她张弓待发,突然站起射出一箭,再迅速向下伏。

“哎……”对面有人狂叫,箭贯入藤盾,将盾后的人射倒了。同时,一丛箭雨到了,但她已伏在沟中丝毫未损。

蛮人用箭雨急射,并传来一个汉人口音叫:“我,赵州阿资,你们非死不可。”

蛮人的弓箭,可及三十丈,但力道已失,已无法伤人。

落魄穷儒不怕,走出路中。

司马英也仗剑屹立,叫:“出来,咱们决一死战。”

对面,站出九名赤着上身,大发辫缠头。面貌凶猛身材魁伟的蛮人,正是掩去本来面目盯梢的九个人。

中间那人不但满脸横肉,身上的虬结肌肉委实令人望之心惊。

他在箭雨的保护下,怪叫道:“总有一天,咱们算总帐,抓住你们时,将活剥你们祭奠我落魄寨的地下英魂。”

司马英点首叫:“你来,在下要教你死得心服。”

但阿资并没有单打独斗的勇气,说:“咱们日后见,将有活剥你们的一天,除非你们死了,或者离开我云南的土地。”

说完,率领着手下退去。

司马英不知对方是否已经退走,抓起两具藤盾,大踏步向前走,一面亮声叫:“是的,咱们不死的话,或者可以再见,但最好目前解决。”

经过萱姑娘隐伏处,将一具藤盾抛下说:“快!离开险境。”

萱姑娘挽着仇黛,挟盾掩身跃上路中,一步步向后移。

司马英也戒备着往后倒退。

转过了崖壁,三人向落魄穷儒行礼道谢。

司马英说:“再次多蒙前辈援手解危,晚辈铭感由衷。”

落魄穷儒淡淡一笑,瞥了他一眼说:“小友,咱们陌生得紧,怎说再次?”

“晚辈司马英,在清江府,翡……翡翠阁……”

“哦!你是被五毒阴风掌击伤的司马英,老朽记起来了。”

“正是晚辈。”

落魄穷儒转身举步说,“小事一件,不必挂齿。这次老朽也是凑巧,刚在

前面崖壁下歇脚,却听到这儿闹得天动地摇,回来瞧瞧究竟,恰好赶上了。小友,目下何往?”

司马英却不回答,抢前伸手虚拦,脸色一沉,说:“老前辈请留步。”

“你…”

“晚辈有事请教。”

落魄穷儒哈哈一笑,背手站住说:“你说吧,老朽并未耳聋。”

萱姑娘心中狂跳,脸色大变,手按剑把,左掌心扣了三枚如意神针,随时准备下手。

司马英先行礼,说,“晚辈如果不善言词,开罪处尚请见谅,请前辈坦诚相告。

落魄穷儒脸色一沉,说:“你说吧,老朽不会计较。”

“晚辈问的是前辈与家父母之间的一段恩怨经过,尚请明告。”

“你如果是在亡魂谷重建天心小筑的司马英,便该打听出那次老朽出现谷中击退天完煞神,收殓江湖客的事。”

“这些事晚辈已打听过了,晚辈只想知道前辈在二十二年前,群丑夜袭梅谷之际,前辈那时的行踪……”

“呵呵!你要查问老朽的行踪?”

“前辈曾因家母之事,与家父的好友赵伯父,从潼关打到京师。二十二年前夜袭梅谷,六大门派仅是被人利用的帮凶,暗中另有主事的人。”

“咦!谁告诉你的?不可能,小友。不错,老朽早年与令尊确有嫌怨,但令尊令堂婚后,老朽即失意邀游江湖,从此足不履袁州府。”

司马英神目如电,紧紧地捕捉住落魄穷德的眼神,不放过任何变化,说:“晚辈对夜袭梅谷暗中主事之人……”

“老朽想知道,另有暗中主事人的消息,从何处得来,未免太可笑了。”

萱姑娘却突然插口道:“老前辈又怎知道可笑?又怎能武断地认为绝无暗中主事的人?”

“哈哈!老朽从不过问武林恩怨,只知六大门派夜袭梅谷天心小筑,却没听说暗中有主事的人,所以据实说出。小友,如果你们愿意相告,老朽愿闻。”

司马英略一沉吟,又抬头说:“以老前辈的武林声望来说,晚辈相信定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侠义英雄,晚辈只消听前辈说是否有关,一句话。”

落魄穷儒笑道:“如果有关,呵呵!在翡翠阁你就完了。”

“那时,老前辈并不知晚辈的身份。”

“你说过姓名哩,天下间谁不知司马文探的爱子叫司马英?夜袭梅谷那晚,就是你的六岁生日,对么?”

萱姑娘又接口道:“那时,英大哥的掌伤毒将攻心,活的机会微乎其微。”

“哼!你这人太不知好歹。”落魄穷儒冷冷地说。

司马英见落魄穷儒已是不悦,但他不愿放过机会,紧追着说:“晚辈恭聆老前辈的坦诚赐示,是或否。”

落魄穷儒爆发出一阵狂笑,久久方笑完,温和地说:“小友,与老朽无关。

那时,老朽在湖广武昌府黄鹤楼醉宿哩,不必怀疑老朽,老朽不过问江湖事,人不惹我,我不惹人,够了吧?小友。”说完真诚地微笑。

司马英问不出所以然,从对方的眼神中也看不出端倪,只好行礼退在一旁说:“晚辈放肆,得罪了,老前辈尚请海涵。”

“呵呵!亲仇不共戴天,操心过切自然对任何人都抱有怀疑,这也难怪。

哦!小友目下何往,老朽往点苍山游山玩水,是否愿同道?”

司马英不愿任何人跟随在旁,他有事待办,谦辞道:“晚辈同伴受伤,不敢耽误老前辈的行程,老前辈请自便。”说完,行礼闪让。

落魄穷慌不再相挽,说:“小心了,后会有期,老朽先走一步。”说完,大袖飘飘,飘然而去。

等落魄穷儒走远,萱姑娘拭掉额上的香汗,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