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概向他俩袭击的七个人,是专门对付消灭警哨的人,见了人便不管三七廿一全力相搏,把他俩当成警哨了。
摸索前进,见路即走,不知身在何处,只听到隐约从各处传来伏哨声、奔跑声、碰撞声……就是没有拚搏声,也看不到人影。
可疑的是,所经过的通道,每座门都是开启或虚掩的,与一般人家夜间门户加锁,禁止夜间走动的规矩不符。
大户人家内部的通道门户,必定入夜便内加闩外加锁,不许婢仆出入走动,严防婢仆为非作歹,偷情窃盗有损主人的家声门风。
通常连子女也受到管制,子女妾侍想向管钥人取锁钥,免谈。
各府州的城门,天黑城门一闭,连皇帝亲临,也不能向守门吏讨取锁钥开城门。
大户人家的内部门户也一样,但只有主人可以自由进出,除非家中闹贼失火等等重大事故,否则天不亮门户不开。
夜间检查关闭门户,是最重要的例行工作,通常由管钥人带了助手郑重进行,管钥人通常由心腹管家充任。
通道门户不锁,大有可疑。所经过的厅堂或房屋,部不见有人。他俩虽然快速摸索急走,好几次几乎摔倒,碰得眼冒金星,始终没碰上任何入,包括入侵的人在内,即使循声找也不易追及。
从一座大门奔出,发现已到了三进院的院子。屋内不再有人声传出,外面不见有人奔窜。
怪事,人都撤走了。梁宏收剑,表示不需要用剑了。你是说藏在这座吕宅的人?
罗华欣在屋内跌跌撞撞摸黑急走,早已吃足苦头,心中冒烟,一旦出到屋外,又没碰上敌人,没有出口怨气的机会,心中大感不快。这间大宅的人,天一黑就撤走了。
梁宏开始动身离去:混元教找对了目标,但晚了一步。刚才那些人发觉上当,也撤走了。
可疑的是,混元教为何把自己人当戍目标?我们也失败了。我不能罢手,必须到杨家走一趟。
杨家在何处?西面不远处,枕江阁的后面。天色不早了呢!宏哥。罗华欣继续奔波的意愿不高。
救人如救火,我必须替若虹尽力。哦!你喜欢她……华欣,我喜欢她,这是友谊,与你我的喜爱是迥然不同的。快走。
梁宏拉了她的手快步直奔西院。杨家大宅倚山而建,格局比吕宅小些,只有三进,后进的院墙紧挨着山脚。
两人是从山脚接近的,后门外自辟了一条登山小径,站在墙头向黑沉沉的房舍眺望,毫无所见。我想通了。梁宏突然说。
你想通甚么?他们自相残杀,为了抢人。抢人?罗华欣一头雾水。那两个使绣春刀的人,是一尘散仙的心腹,在教中的地位,甚至要高些。
我们所接触的人中,都不知道若虹的事。我想,可能有人擒住了若虹,不想交给一尘散仙,把人藏起来了。
最后被忠于一尘散仙的人查出藏匿处,引起自相残杀的风波。云华夫人就有把人先藏起,再谈条件增加价码的念头。
唔!很可能被你料中了。很难说,我那能未卜先知?希望人藏在这里,他们秘密撤来这里并不难。
天色真的不早了,得改变搜寻的方式,我们也像先前那群强盗暴徒一样,快速地杀进去把人逼出来决战,你负责策应,我当先。
他已失去耐心,走极端的念头像惊涛般涌发。救人如救火,迄今他仍然毫无进展。
—旦开了杀戒,除非能达到目的,情绪及时获得疏解,否则必定杀机更为炽盛,激烈的物极即反意识更进一层,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这是一个勇者的反应,一个懦夫,宁可被杀也不敢杀人。
他向下跳,罗华欣本能地快速跃落,速度比他快,飘落在他前面,仍以强者自居。我……我那能策应你?
罗华欣突然让在一旁:能跟上你已经不错了。想跟上一个在刹那间,能剑劈六个高手的人攻击,还真不是易事,一眨眼可能就落后一大步了。
呵呵,很多人都嘲笑匹夫之勇,认为不足为法。
粱宏知道罗华欣精明,已看出他身怀绝技,仍想用话掩饰:这只是某些人见仁见智,并无定论的说法。在我这种人来说,碰上一个身如巨灵,咆哮如雷,举着刀剑冲来的莽汉匹夫,不被吓得半死才怪。
我如果也被激怒得非逞匹夫之勇不可,也是十分可怕的。我教民壮作战,要求就是有我无敌,挥舞刀剑如获神助,砍倒对方我才能活。真要到了生死关头,我是很勇敢的。是吗?
罗华欣盯着他,神情如谜。一声暴响,他击毁一座大窗,从容不迫爬入,投入黑暗的房舍丛中。
响声足以惊醒大宅内的人,却毫无反应。又重新在房舍内摸索,借手中一根木捧探路。该死的!
怎么又是一座空宅?梁宏大声发牢骚。通过好几座小厅与房间,两人走动的声响,早该把屋中的人吵醒了,却毫无动静。几座小堂屋,部没有灯火。
一般平民住宅,取火的地方通常有两或三处。
一是厨房灶间用火灰掩藏的炭火;一是神龛的长明灯;再就是某一间内室专作取火用的长明菜油灯,只燃一根灯草或绵线。只有大户人家,才备有四件头装置的火折子。
小户人家一旦取火的灯熄了,就得到邻居去借火。所经过的小堂屋,都没留有长明灯,可知必定没有人居住,该是空屋。
木棒探路不易快赶,好在不时可以看到窗户透入的微弱天光,外面一定是庭院,他俩在屋内摸索,不时抽打墙壁家具发出声音,引诱屋内的人现身。
又看到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有好几座有如革扇的并连花窗,对视力小有肋益,但仍然难辨景物。
楼梯。梁宏说,摸到了楼梯的扶手:上楼去看看,楼上应该有人。如果有人,人早该闻声下楼了。
罗华欣不想上楼浪费时间:这里该是后堂,左右或后方必定有内室,藏身容易,但我觉得不会有人躲藏。
宏哥,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搜空屋,赶快出去另找可疑的宅院搜查。我总觉得可疑。
梁宏不再登楼,向内进摸索。有何可疑?罗华欣循声后跟。这座大宅有人。怎见得?
不但有人,而且是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人。不是我疑心生暗鬼,而是感觉出不寻常的凶兆,从我们跳入后院开始,一直就有人在暗中,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在屋内也难摆脱他们的监视。
那怎么可能?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宏哥……罗华欣听出他的声调有异。
天杀的!又来了……滚倒……一声怪响,光芒耀目生花。他转身一棒横拂,伸手捞拨罗华欣,但一阵晕眩感袭来,竟然握不住棒,棒脱手飞走了,身形一晃摇摇若倒,手没能触及罗华欣。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耀目的强光一闪即逝,造成视力短暂的失明,光逝时背心挨了一击,他本来就站立不牢的身躯,向前摔倒。
他必须用超人的意志力,克服软弱的手脚和晕眩感,生死关头,激发了他的生命潜能,连滚带爬,冲入通向内堂的走道。
他不但有自己的辟香解毒药物,更有云华夫人最神奇的解药。
他需要时间,只要片刻就好。他办到了,顺利脱离现场。黑暗成全了他,利用黑暗脱身成功的机率甚高。他知道,罗华欣已被击倒擒走了。
背心那一击劲道沉重,但他受得了。耀目生花的强光乍闪时,他便运功护体了,只是感到真力迸发不顺畅,所以抗拒力减弱了许多,几乎被打松了脊骨。
人都隐身在楼上,楼下布网张罗,等侯鱼鸟闯入,不但用特制的器具泄放令人昏迷药物,而且埋伏几个人擒捉进网入罗的人,发觉来人上当,立即出手袭击。
人都下楼来了,男男女女穷搜楼下每一角落,厅堂中点亮了高悬的八盏大灯笼,连八盏壁灯也点亮了,厅堂大放光明。屋外风声呼呼,屋内人声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