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末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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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穷奢极欲(1)

一阵空荡的寂寥感在火寻风内心掀起,血比水浑浊,而且复杂,水只能洗清身躯,但血却能洗清人的心,洗清侮辱,洗清仇恨。一切的负面情感都可以用血来洗涤。

但洗清之后呢?

倘若复仇和洗辱是你的全部,那在成功的那一刻开始,你也会变得一无所有。再没有仇,再没有耻,世界在不需要你存在。

摩亚仿佛变了一个人,和颜悦色地在首层大堂欢迎火寻风。把他拉到会议厅里面,笑着说:“恭喜风小弟大获全胜。”会议厅里众人纷纷拍手。

火寻风愕然,连欧姆雷家族的人进入也似乎庆高采烈似的。摩亚说:“风小弟,希望你谅解我们,大剑师的恶性已经证据确凿,我们却执迷不悟维护他。知道刚才,我们狠下决心,派人在决斗之时重新播放监控,让全世界都知道大剑师的暴行。”

火寻风并不知道刚才的立体影像是阿尔修斯所谓,心中猜疑,问:“你们要搞什么鬼?”

摩亚道:“什么鬼都不搞,我们只是希望给兄弟般一个庆功宴,同时希望解开阁下与欧姆雷家族的误会。”

火寻风轻蔑冷哼:“误会?”

摩亚低声说:“你也知道克云的料,凭自己实力他怎么可能跟你作对?大剑师利用他们家族的势力来对付你,才会盯上了克云。他们也是被利用而已。”

火寻风暗笑,心想:“你老丫的!这叫死无对证,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了。”

摩亚声音更低道:“何况你现在都把冰女璇抢走了,这打击已经够他受了。欧姆雷家族的物业是我们量子族的重要支柱之一,倘若你真的要跟他们过不去。量子族经济很可能会受到影响,甚至崩溃。到时候我们也不得不倾尽全力压止风小弟。这样两败的行为,是极度愚蠢的。”

火寻风心想:“你们不惹老子,老子难道会惹你们这些大家族?”唯有虚与委蛇地应和,欧姆雷家族的毕文自是庆高采烈地握着火寻风的手笑逐颜开,仿佛完全忘记了火寻风曾经把他的石墨球扔到粪坑里一样。

众人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摩亚挽着火寻风左手,希隆挽着火寻风右手,大步走到通天塔大门处。火寻风的名声一时无可限量。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漫步疮疤的身上。

一轮闪光灯璀璨后,毕文把火寻风抢到手,带到不远的一处小别院,问:“这小宅还不算太差吧?”

打开宅门,内里阆苑琼楼,水石清华。深冬季节居然还呈现出生机乍现的感觉。简约的小宅楼白净清新,仅仅看那翠玉般明亮的大理石外墙便知其贵。但整座小宅却想不出一丝俗气。比欧姆雷家族的别院雅阁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文察言观色,笑着说:“若风小弟不嫌弃,这处的钥匙就交给你了。房产证和所有法律文件当然会立马送来。”

火寻风从步入小院时就猜到毕文会把这里送给自己,作为贿赂。虽然他也是什么贪财之人,但这岂不是一个家?

火寻风早就厌倦了饥餐野宿的生活,他毕生所求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家而已。里面有老爸,老妈,小梦,自己,当然还要有苗占月。

毕文说:“这处雅宅不适合太过喧哗,等下的宴会我们希望到专门处理国宴的酒店办,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火寻风对这些俗套东西一概不知,唯唯诺诺地应答,沉醉到自己的梦幻假想里。闲步间,竟看到冰女璇神情呆木地打开自己家宅门,原来毕文知道克云已经把不住冰女璇,唯有顺水推舟,送一座与冰女璇住宅最近的别院给火寻风。

火寻风想:“是应该去安慰她还是让她自己安静呢?”正犹豫,冰女璇看到了火寻风,快步把走来,不理毕文反对与否,把他托入屋内。低声说:“城郊别院被人用炸药炸得破烂,你的朋友不知所踪。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把她害了?”神情显得十分忧虑。

火寻风暗付:“还以为你为克云而伤心呢。”

冰女璇悠然道:“伤心是有一点,但从来没抱过希望的东西,失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失望的。你现在倒是应该想想办法啊。”

“有尸体了吗?”

“那她肯定是自己逃了,虽然她很菜,但起码也是个职业杀手。”

冰女璇惨然:“炸药是在外面放的,小院子没任何武器。”

火寻风笑起来:“看你担心的腿都抖了,我肯定是白星皎那王八蛋去救她了!没事的。那白痴的很厉害。”

冰女璇渐渐沉默,她始终是女孩,即使再聪慧也不想独自撑起她的所有。火寻风也乐意当木头人,坐在她隔壁发呆。

“唂唂唂”

毕文想傻子一样在路中站了大半小时,终于忍不住,心骂:“小杂种,小!老子什么身份,你们在里面做苟且之事,老子在大路守候,当我是龟奴?”

钟点工把宅门打开,见两人衣裳整齐地坐在小花园处默不作声,冰女璇脸若冰霜,绝不可能做过什么亲热的事儿。火寻风也彬彬有礼,完全不想在哄恋人的模样。毕文觉得十分奇怪,心想:“两这么快闹岔子了?克云岂不是还有机会?哼,克云这废物一点用都没有。要是我来,早就泡上手了,哪轮到便宜别人。”

火寻风尴尬地说:“等一下我自己问路去庆功宴可以吗?”

毕文察言观色自是答应,吩咐其他人来静候,负责带路。边走边盘算着帮克云夺回眷侣的办法。

可惜事与愿违,冰女璇打扮一番后竟然亲自携着火寻风的手把他带到酒店。路途中,一名年轻人把小纸条塞入火寻风手中,只见里面写:“老头安全,梦在老头家。”

冰女璇低声问:“干爷爷家?在那?”

“通天塔里面,保证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带我去。”

“当然。”

脚下踩的是碎玉路,眼前的宏伟大楼金碧辉煌、每寸地方都画卵雕薪。此时灯光璀璨,万人空巷。酒店外的路虽宽,却已经人满为患,只留下中间一条主道攻来宾出入。

火寻风哆嗦起来,这种场景只能在新闻报纸上看一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更加没想到会有一名打扮得宜的美人会携着自己的手缓步直走。

昨日在通天塔首层捣乱,是抱着流氓气胡作非为。只图玩得乐,毫无虚荣之心。而现在,看着庄严而辉煌的酒店,一阵莫名的荣耀腐蚀着他的心灵。吃了毒品似的飘飘欲仙,脚步轻浮,甚至开始傻笑起来。

冰女脸色冰清散发着一股无可攀比的傲气,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华美奢侈的场面。与身旁那脸色变化不定,猥琐之色表露无为的火寻风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冰女璇微微浅笑,低声提醒:“挺直腰,不准傻笑。”

火寻风撑直腰,硬着脸皮装出一个呆板的脸,眼睛瞪的猛大却不会自然眨动。变成一个只懂走军步的低级机器人。看上去更像一个乡下出来的小伙子。

冰女璇忍不住掩嘴笑起来,任火寻风继续出丑。心想:“反正这些虚伪的荒嬉应酬没什么意思,这样反而显得火寻风纯真不造作呢。”

逐渐看到那群熟悉的记者朋友们,但那群政要官员们,个个带着一片假面具。让火寻风极不自然,冰女璇说:“陪你来,是因为怕你不习惯这些伪人。”

冰女璇把他带到席端的上座,竟然慢条斯理地坐在旁边的陪席上。他们每个席位都设一个陪席,原来是为了让歌姬亲密服侍宾客特设的。按理说冰女璇这种冰霜美人,也应该自持身份退到次席,大方地让出火寻风。

毕文这样安排,明摆着就是破坏两人关系。众陪女纷纷议论,本受毕文吩咐陪伴火寻风的女子更大发脾气,恶毒地诅咒着冰女璇。

诅咒冰女璇的当然还有海凌思,她隐匿着恶毒的眼光,脸上装出动人的微笑。以前左天猛虽然时常虐待她,但这种贵官的大派头场面她还是能应付有余的。一身低胸的黑晚礼服,惊现羡煞旁人的丰满媚态。她谈吐得意大方,顿时惹起许多公卿和镜头的注释。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一种天之骄女的贵气和骚气。比冰女璇的冰冷高傲更加动人,更加让人想入非非。

冰女璇低声道:“她在生你气。”

火寻风看的十分不自然,怪责道:“你还这么亲密坐在这,我这下真的完了。”

冰女璇低声道:“这也没办法,如果我不坐在这里,他们安排专业歌姬来你,你会死得更难看,她又以为你搭上了谁谁,找人麻烦去。”

火寻风叹气:“她妒忌心是有点强,但也不至于跟不认识的歌姬过不去吧。”

冰女璇突然沉下声,欲言又止。心想:“炸开城郊别院的是鲁弄斧的人,申屠雪莹现在肯定被这女人捉走了。若再被她盯上其他没背景的平民,真不知道会出多少命案来。但这事不能说,否则就更乱了。”低声道:“你太小看女人的妒忌心了,它能把一切毁灭。包括恋人和自己的性命。”

希隆等人一轮委婉的说辞后,火寻风象征式背诵了两句冰女璇教他的说辞。众人便累茵而坐,列鼎进食,举起的玉杯鼎铛作响,金块珠砾。余庆节目不断,翠玉金饰器舞得沸沸扬扬,四处纸光莹白,金彩夺目。无人不沉醉在一派纸醉金迷的纷乱逍遥中。

火寻风沉默地不作任何应酬,跟懒得回应那些贵族们的“亲密”问候。只有冰女璇虚以委蛇地帮他解围。公卿们的眼光自然放到婉脔绝色的海凌思身上。她的绝色绝对不会比冰女璇差,而且众人都猜测她依然名花没主,更是出力讨好。

看着海凌思经常被人占便宜,火寻风妒忌起来,装作视若无睹地默默灌食,看到众人碟盘上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已经命人拿走。暗骂:“浪费食物,天打雷劈!”

冰女璇贴着他耳说:“量子人根本不需要吃东西,吃一口已经给面子你了。你家的海凌思也不会把盘子上的东西吃一半以上,这样才显得贵气。”

“屁!这样制造厨余,才是真正的畜牲不如,因为连畜牲也不会如此浪费食物。”他吃光盘子里面的菜肴便挥手招来侍应生,问:“还有菜要上吗?”

侍应生恭敬回答:“还有六个,其中有清蒸黄唇鱼,极品黑松露沙律,酥炸牦牛肉、烤鹿肉,宫保象拔蚌,最后是鲜鲟鱼子酱。”

火寻风摆手道:“别弄了别弄了!我已经吃饱了。”

侍应生为难道:“这除了新鲜沙律还没动手做,其他都做的差不多了。”

“那就给我打包!”火寻风喝到。

这些国宴级的宴会,主嘉宾竟然要把食物打包。不但闻所未闻,连想也没有人想过。众公卿都露出惊奇的神情,暗地里冒出轻蔑鄙夷的眼神。火寻风不以为然,完全不觉得自己出丑。

火寻风完全融合不进这宴会里面,不等众人许可,产生而起,带着冰女璇奔入厨房,亲自拿着一包包食物挥手告辞,十足一个没见识,不会礼仪的乡下小子。

火寻风无趣离开,馔玉炊珠的宴会却依然热闹非常。

部分记者追出来问:“风大哥,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呢?是否与才女令有节目?”

火寻风正想说话骂他们浪费食物,冰女璇微微一笑,抢先道:“是的,在家有点事要帮,请各位行个方便,放过我们好吗?”

说话虽然惹人遐想,但若再追问下去,便是下流。何况对方已经表明回家,窥人私隐在量子族属于严重犯罪,所有记者也只能跟踪到他们进入火寻风新宅位置。

火寻风打开宅门,琳琅满目的景象顿时吓了一跳,眼下至少三十个美少女列班欢迎新主人归来。火寻风丝毫不敢动弹,冰女璇低声说:“这是欧姆雷家的礼物,这些女人以后都是你的了。”

冰女璇无奈道:“送仆人是量子族公卿贵族的习惯,无可奈何,你也只能要了,否则这些女子命运可惨了。”

“怎么惨?”

冰女璇道:“她们大多数情况就跟你最先遇到的黛儿一样,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不再低人一等。你若不要她们,她们地位就更低,甚至会成奴。”

火寻风头皮发麻,心想:“天啊!这是什么社会?”

冰女璇道:“好了,你自己进去风流吧,我在院子坐一会,等外面的记者走了就回家。”

火寻风变成寒蝉僵鸟,冰女璇催促他进去,命令众女道:“你们留十个人进屋子吧,其他的今晚都去休息。”

火寻风死也不肯独自进屋,坐在冰女璇旁边道:“可以陪我进去吗?”

冰女璇皱眉:“我们只是朋友。”芳心不禁也动跳起来,她以为火寻风真的把自己当成情人,竟要留自己过夜。心想:“在外面的造作只是因为要给克云看,让他以后别再缠我而已。顺便也是帮火寻风解围应酬。璇儿你千万别立坏心肠,真的去破坏别人感情。”

火寻风凄然道:“我不敢进去。”

冰女璇问:“为什么?”

“我怕。”

“里面好多美丽的女人!”

“美女有什么可怕?”

“美女才可怕。”

“你意思是,我很可怕?”

“你是我朋友。”

“只要你认为她们是你朋友,她们也会是你朋友。”

大门门钟响起,女仆开门,两名厨师把一只烤鹿搬来。原来火寻风不想浪费食物,打算把没吃过的东西分发给厨师们。但厨师们告诉他,国宴物品不能擅自私占,火寻风打包食物已算破坏规矩,更何况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