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零落成泥碾作尘
醒狮起舞，锣鼓喧天。
“哗！国医好气派啊！”
“那可是咱们的救星啊！”
“咦，怎么不见国医大人呀？”
“可能坐在那辆大马车里吧？”
“纳兰大人亲自送他，他还不出来相见？”
“摆架子呗！”
“唉！少年得意，也不是什么好事。”
闻声来观的黎民百姓，远远驻足，掂脚而望。
他们赞叹之余，又甚是不解。
小魏子如此张扬离京，意欲何为？
春风吹来，乍暖还寒。
夜色深沉，雾罩山林。
石城郊外密林一处茅屋里，透出微弱火光。
沈再生、韩冰泽、韩人杰，与天花教中原分舵主、“没天良”朱百戒，围着火堆，喝酒议事。
“教主，据探报，自夸是神医的小杂种，离京南下，必经此路。目前，他率大队人马，正朝这里走来，约有五十里许。属下以为，在此伏击，应该可以一击成功。”韩冰泽放下酒杯，拱手向沈再生禀报小魏子的情况。
“这小子还是有本事的。敝教传播的天花毒，他不仅可以医治患者，且可以控制流传，说明此子不简单。要想借毒拉更多的人入教，推翻清廷，必须先除此子。”沈再生摸摸大鼻子，鹰眼放光，嘴边含恨。
“只是这次他有百余宫中高手和千余精兵相护，咱们几个人，要斩草除根，恐怕很难。而且，这小贼很谨慎，白天慢悠悠，夜晚也不赶路，歇息只安排在城镇。”韩人杰曾折伤于小魏子之手，对伏击没有信心。
“嗯！清狗骑兵，马快人狠。咱们江湖中人，单打独斗还行，若与小贼的马队相撞，未必能赢。这样吧，将中原分舵的三千弟子全调来。”沈再生摸摸大鼻子，决定豁出去。
“赞成。如果一击成功，咱们就可以到东南沿海一带发展教徒了。现在西南那边，数千教徒已渗入张献忠的大西朝。只待东南那边建立基地，咱们便可揭竿而起，与清廷分庭抗礼。”韩冰泽随声附和，又向沈再生献上一策。
“嗯！利用这次向量被多元化下蒙汗药而造成的矛盾，要把向量、黄京、郝铁生、曹想俊争取到敝教来。然后，重建西北、东北基地，对京城形成合围之势。到时义旗一举，咱们首先抢攻京城。”沈再生摸摸大鼻子，提出更宏伟计划。
“对！学学清狗。他们打了几十年的山海关，就是为了破京城。”朱百戒不甘落后，抢先附和。
“朱舵主，你回去调兵吧，务须明晨赶到这里，在山林布好弓箭手……”沈再生摸摸大鼻子，脸显杀气，随即下令。
“遵教主旨意。属下马上就回去。”朱百戒躬身接令，走到门后，提起独门兵器“倒耙齿”，推门而出，策马上路。
“教主，少教主怎么不露面啊？”韩冰泽关上门，奇怪地问沈再生。
“唉！本教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掺和。只盼她嫁个好人家，就行了。”沈再生习惯地摸摸大鼻子，叹了口气。
“就是……有点可惜。少教主武功那么好，多才多艺，美若天仙，倘若将来教主能传位于她，那将是第二个武则天啊。”韩冰泽闻言，颇为惋惜。
“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怪我，什么事都顺着她，弄得她这也学，那也学，整天疯疯癫癫，四处游荡，不着家门。”沈再生摸摸鼻子，又叹了口气。
他话是如此，但脸露微笑，内心却为爱女自豪。
“少教主出去游历一番，说不定会遇上如意郎君啊。”韩冰泽不以为然，另类思维。
“哈哈……夜了，睡吧，明天黄昏，将是一场恶战。”沈再生仰天大笑，摸摸鼻子，起身离开火堆，和衣往床上一躺。
“杰儿，做好警戒。”韩冰泽对韩人杰道一声，便在火堆旁的地铺上躺下。
沈再生的女儿是谁？
小魏子如此张扬，难道要命绝于天花教之手？
烟雨朦胧，云雾袅袅。
石城郊外的吉祥山，地形险要。
说是吉祥山，其实是石山。
山上是峭壁，山下是悬崖。
悬崖深谷对面是如意山。
如意山草长，但野狼出没，更加陡峭，草丛之下是艰险石尖，无路可走。
吉祥山并不吉祥，埋伏着天花教中原分舵的数千人马。
霜湿衣衫，冷颤直打。
“忍住！教主有旨，敝教要想夺取天下，务须先歼那所谓的小神医。此贼不除，敝教永无宁日。只要除掉此贼，尔等便是未来天花皇朝的开国元勋。”韩冰泽发现有些弟子冷得忍不住，急起身大喝一声。
“报……禀韩舵主，那小贼的探路马队来了。”
韩冰泽话音刚落，便有弟子气喘吁吁来报。
“传令，放那小杂种的探路马队过去，等他大队人马路过山脚的时候，所有弟子垒石下去，砸他个稀巴烂，将那小杂种砸成肉浆。”韩冰泽果断下令，尔后便飞身上树，观望山下情况。
风寒露冷，天空阴霾。
“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响起。
一支由数十清宫侍卫组成的探路马队，由吉祥山脚羊肠小道驰骋而过。
“别弄出声来。坏了大事，教主会你全家的命。”韩人杰发现有人身子蠕动，便伏着爬过来，轻轻打了那人的头部一下，寒着脸训斥。
“得得得……”
约摸半柱香功夫，探路马队中一人往回走。
“韩舵主，估计此人是回去报信的，肯定称此路此山没危险，然后那胆小鬼小杂种便会率大队人马过来。”朱百戒飞身上树，附在韩冰泽耳边道。
“嗯！你下去，作作准备。估计胆小鬼小杂种很快会率大队人马过来了。”韩冰泽点了点头，吩咐朱百戒下去。
“得得得……”
约摸又过半柱香功夫，山脚传来一阵马蹄声。
大队人马正从山脚经过，夹中是几辆大马车。
“放箭！推石！”韩冰泽从树上跃下，手一挥，高声下令。
“嗖嗖嗖……”山顶上的箭如倾盆大雨般向山下的马队飞去。
“轰轰隆隆……”
上千块大石头，向山下的马队砸下。
“嘶哑……”那支马队，立时战马嘶鸣。
一些战马随即狂奔起来。
有些战马被箭雨射中，惨嘶而倒。
有些战马被山上扔下的大石砸得马血飞溅。
马队中的那几辆大马车，被石雨砸得稀巴烂。
“停！”韩冰泽高喝一声，挥了挥手。
箭雨立停，石雨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