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司马铁镜笑道:“咦,为了要通过我的考核,你终于肯叫我‘师兄’了吗?”
天狼郡主面孔一板,道:“好,你既然不愿我叫你师兄,那我不叫便是,我不但现在不叫,以后也不会再叫,你可别后悔!”
司马铁镜叹道:“好好好,看在这‘师兄’二字的面上,这次,我再出简单一些的题目,这总可以了罢?”
天狼郡主笑道:“这是你说的,你会出简单一些的题目,可不许撒谎!”
司马铁镜道:“我先问你,这大半年来,你背了哪几本医书啊?”
天狼郡主道:“背是背了好几本,不过,不过……”瞧了一眼秦梅,又瞧了一眼殷龙亭,眼珠转来转去,却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所背医书的名字来。
秦梅笑嘻嘻地向殷龙亭扮了个鬼脸,殷龙亭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对医道都是一窍不通,虽然明知天狼郡主是在向自己求助,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司马铁镜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一本也没有背罢!第一题,我问你,‘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凡阳有五,五五二十五阳。所谓阴者,真藏也,见则为败,败必死也。所谓阳者,胃院之阳也。别于阳者,知病处也;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这段话出自何处,接下来是什么?”
天狼郡主听他阴阴阳阳,绕来绕去,直绕得自己头脑中一片混乱,哪里答得上来。
司马铁镜道:“你不是说你背了许多医书么?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都不知道吧?”
天狼郡主强辩道:“谁说我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你会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司马铁镜笑道:“那好,你告诉我,这段话出自何处,接下来一段是什么?我不要你背许多,随便背几句便成了。”
天狼郡主张口结舌,面上涨得通红,正自为难,忽听有人在耳边悄声说道:“这是《皇帝内经素问》里阴阳别论中的一段,我小声说,你跟着念便是。”
天狼郡主听出是宇牧云的声音,心中大喜,转眼望去,身边却并无宇牧云人影,略一思忖间,便知他是在远处用“传音入密”的法子跟自己说话,心头大定,想道:“想不到宇牧云竟然读过医书,嘿,江湖中人人都说他博览群书,我还不信,原来果真如此。他能暗中助我,那真是再好不过!嗯,但愿他没有教我答错。”虽然不知宇牧云所教是对是错,但此时别无他法,只得搏上一搏了。
司马铁镜见她沉吟不答,料她必不知道,似笑非笑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天狼郡主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区区《皇帝内经》而已,学医的人又有谁会不知道《皇帝内经》的?嗯,这是《素问》里阴阳别论中的一段,接下来是:三阳在头,三阴在手,所谓一也。别于阳者,知病忌时;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谨熟阴阳,无与众谋。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静者为阴,动者为阳;迟者为阴,数者为阳……”耳中听着宇牧云叙述,一字一字转述了出来。
司马铁镜大为诧异,叫道:“好了好了,不用再背了!你,你真的读过《皇帝内经》?”
天狼郡主洋洋得意,道:“我当然读过!嘿,区区《皇帝内经》而已,我倒背如流的,你若不信,要不要我从头到尾背一遍给你听听?”
宇牧云暗暗叫苦,想道:“这篇阴阳别论我刚好读过,记在心里,能答对他所问的,不过是碰巧而已,你胡吹大气,说什么能把《皇帝内经》倒背如流,如果他真的要你背,我帮不了你,你可别怪我!”好在司马铁镜不知他是在暗中教她,只道真的是天狼郡主所背,虽然怀疑,却也没有真的要她从头到尾背一遍《皇帝内经》。
秦梅一直跟在天狼郡主身边服侍她,自然知道天狼郡主根本没有读过什么《皇帝内经》,见她竟然背出,也是吃了一惊,想道:“郡主怎么会背《皇帝内经》了?难道是北二哥在暗中帮她?”转头四下寻找,哪里见得到北小苏的人影。
殷龙亭神色惊异,也是对她会背《皇帝内经》之事颇为不解,但他心地宽厚,却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暗中帮她。
秦梅暗暗称奇,却不好动问。
那边司马铁镜在草地上慢慢踱步,忽地弯腰从足边拔起一株长约尽许的开着小朵黄花的绿草来,微笑道:“郡主师妹,你可识得此草为何物?”
天狼郡主微微一怔,道:“这是你出的第二题么?”
司马铁镜道:“不错。你只要能说出这草名字,有何特性,我便算你过关!”
天狼郡主皱起眉来,想道:“司马铁镜不相信我读过《皇帝内经》,要考我实物,嘿,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见鬼的草,也不知宇牧云躲在什么地方,能不能看清这草的模样。”接过草来,有意将其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道:“这草乍看起来是绿色的,其实色中带紫,叶对生,有叶柄,又开着喇叭状的小黄花……”放在鼻尖闻了闻,笑道:“好香!好香!嗯,司马铁镜,我能不能尝它一尝?”
司马铁镜微微晒然,道:“你如果想尝,那自由你,只是,若是尝出什么后果来,你可别怪司马铁镜事先没有拦你!”
天狼郡主暗道:“糟糕,看来这株什么见鬼的草是毒草,是不能尝的。”强辩道:“你这百草谷内都是毒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我已经知道它是什么草了,只不过,若能尝上一尝,知其味道如何,我才能更肯定而已。”
司马铁镜道:“你真的知道它是什么草么?嘿,我却是不信。”
天狼郡主心中大急,想道:“宇牧云不是学医出身,就算读过几本医书,也未必便能识得天下诸多草药,就算是识得的,隔的距离远了,也未必能看出这株草有什么名堂,看来不能指望于他,不如我胡乱猜上一猜,反正这谷内尽是毒草,我拣剧毒的说上几个,也许能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也未必可知。”正想乱猜一个,忽听宇牧云的声音又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道:“这株草好象是断肠草,我隔得远了,看不大清楚,你若也不知道,那咱们便只有赌上一赌了。你跟司马铁镜说,断肠草还有一个名字叫狼毒草,是咱们西北草原上生长极多的一种毒草,虽然有剧毒,但也可入药,全草可用,只要运用得法,一样可救人性命。”
天狼郡主心中大喜,也不管宇牧云说得对不对,立即鹦鹉学舌一般转述了出来。
司马铁镜又吃了一惊,道:“你什么时候认得的这断肠草?”
宇牧云竟然猜中了。
天狼郡主颇为得意,道:“我不是跟你说这断肠草在西北草原上生长极多么?既然它生长极多,那便是遍地都是,既然遍地都是,那我认得它又有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