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又见金楷
旁边的男子一袭银丝祥云黑袍，一根镂空蝠白玉簪将墨发轻轻挽起，娇艳的红唇翘起好看的弧度，紧握身边小人儿的手。那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残雪无奈的低眸浅笑。
朱漆金字，这什锦春到还真是装修豪华，气派的很。眼尖的小二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这男的俊俏，女的粉嫩可爱的北冥夜和残雪了。
甭说他们一身不俗的打扮，就凭他们的相貌，也让人心生好感。见残雪他们朝酒楼走了过来，小二笑嘻嘻的凑了上去：“两位，咱什锦春可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楼，水晶饺子，翡翠虾球还有百花酒酿都是一流的，您看”
残雪挥挥手：“有雅间吗？带我们去雅间”
那些人看她自己是无所谓的，但是就是不能让那些男男女女的盯着北冥夜的妖孽脸看个没完没了。同样的，北冥夜那点残雪答应跟他出来玩的兴奋，也早就被那些死命盯着残雪看的人给冲没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都把那些人的眼睛抠下来，他的残雪只能是自己看！
“雅间当然有了，您二位楼上请！”小二狗腿的在前面带路，挑选了一间靠窗的雅间。
“先上百花酒酿吧，剩下的就拣些你们酒楼里拿手的，有名的上，最后来一壶流霞酒”虽然残雪人小小的，但是她那种高贵冷漠的气质让人无法小觑。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应着退了出去。
雕花的木窗子打开着，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一股微风吹过带起丝丝饭香勾人食欲。用手撑着脑袋，残雪有些呆愣的望着街上的人们，不自觉间眼神有些飘远了，思绪也随着这飘忽的眼神再次回到寻找清心咒和雪漓国这件事上。
望着残雪明显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北冥夜也嘟起了红艳艳的唇，有些赌气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窗子上的雕花，黑葡萄似的眼睛还不时的瞄向发呆的残雪。
突然大街上一阵骚动，繁华的街口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要去看吗？”正在愣神的残雪突然出声，倒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的北冥夜吓了一跳。随即那张俊脸如夏日阳光般笑的灿烂迷人，洁白的牙齿闪着闪亮的光。“好！”
热闹的街口旁边，一个满身泥泞的小男孩怀抱着同样脏兮兮的小女孩坐在地上，他的头上还插着一根草标。一张薄薄的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救妹”四个大字，纸的四周用碎石块压好。
人们对着这兄妹两个指指点点的，小男孩虽然一身脏污，但是一张小脸却洗的干干净净。虽说肌肤有些蜡黄，可是人长得倒是有几分清秀，浓眉大眼，秀挺的鼻子，一张菱形小嘴。特别是那双灵秀的眼睛，透着丝丝倔强与坚持，丝毫看不出有卑微的意思。
“小子，你卖的是活契还是死契啊”人群突然散了开来，一个浓妆艳抹，胖的跟个滚地葫芦似的女人出现在兄妹两个面前。一身浓重的脂粉气让人不由的掩鼻，而后退避三舍。
胖女人的脸上涂满三指厚的****，一说话，那粉子扑簌簌往下掉着。看小男孩的样子也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似的，那眼神着实让人厌恶。
“死契！”男孩声音沙哑的好似大人一般，听到小男孩的声音，胖女人蹙了蹙眉。“哟，怎么是个哑嗓子啊，这可不好”
胖女人本想走的，可是望着小男孩好像玻璃弹珠似的黑漆漆的大眼睛，她想了想又停下了脚步。“说吧，你想卖多少钱啊？”
听到胖女人这么说，人群里开始热闹起来，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那好事者大声说着胖女人的身份，原来她是一家小倌馆的老鸨子。若这个小男孩被她买走，那可是跳入火坑了。
众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一字不差的传入小男孩耳朵里。他年纪虽小，但是也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而众人口中的小倌想来是什么低贱不堪的职业。但是……小男孩看看了怀中全身烫的好像火炉，陷入沉睡中的妹妹，他还是咬了咬牙。只要这个胖女人给他足够多的钱，让妹妹后半生无忧，他就跟这个女人走！
“百两，给我一百两，我就跟你走”男孩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发丝，将自己冷冰冰的额头贴在她的脸上，带走丝丝热气，让妹妹感觉舒服一些。
“百两？”听到小男孩的话，不光是胖女人甚至吵吵嚷嚷的人群都瞬间静了下来。百两？这是什么概念？普通的中等家庭一年也不一定能赚到20两银子，这个小男孩张嘴就要一百两？该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
胖女人抽出袖中的大红帕子，捂住自己那张血盆大口，咯咯的笑着。这一笑，脸上的粉子更是哗啦啦的掉了一地，好似夜猫子的笑声，让旁边的人不停的捋着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小子，你还真敢开口要啊。算妈妈我心善这里有2两银子，跟我走吧！”胖女人从荷包里取出一小块银子扔到地上，就想去拉小男孩的手。
“没有一百两银子，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小男孩眸光一闪，狠狠的推开胖女人的手。
“嘿，小子，这二两银子已经不少了。买个穷人家的丫头，也不过二两银子。看这脏兮兮的样子，若不是妈妈我看你有几分灵透，这二两银子我还嫌多了呢”胖女人一脸嫌恶的用帕子擦了擦被小男孩碰过的手。“不过，你也甭跟我犟，跟妈妈我走了，可是能吃饱穿暖的，等你在长长，这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可就等着你呢”
看男孩子有几分倔强，这老鸨子就又起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心思。这小辣椒够辣，才能引起一些重口味客人的兴趣，说不定自己能靠这个小子好好赚一笔呢。
“只要给我一百两银子，我马上跟你走！”看怀中的女娃有被吵醒的迹象，他又赶快轻拍着女娃的背部，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来人啊！把这个臭小子给我带回去！”老鸨子早就动了抢人的心思，反正这也是个乞儿，没父没母的样子。抢了又如何，还省下二两银子呢。要不是看那个女娃娃一副病恹恹活不久的样子，她也一并把这个丫头带走了。
“名字？”残雪一边细心的挑着鱼肉中的鱼刺一边低声问着一旁焦急等待大夫的小男孩。
“回小姐，我叫莫言”莫言也就是刚刚被残雪救回来的小男孩，低头恭敬的回答道：“我妹妹叫做莫语嫣”
“嗯，名字不错，就这么叫着吧”残雪说着把挑完刺的鱼肉放进眼巴巴等着吃的北冥夜碗里，“说说吧，你以后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