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七日之痛
他们三人,就这样愣在院落半晌,彼此怀着太多的心事。
忽然,一阵瑟瑟冷风吹来一道慵懒到染满太多轻蔑之意的男人声音,“原来,这就是你选择冷漠无情的独自潜逃原因!”
男人话落下的瞬间,院落中央骤然刮起一阵蓝色的旋风,随即一抹修美的蓝色身影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紫萱方才还是淡泊的脸蛋,此时却染上一层难堪的痛色,她弯起唇角却噙着讥诮的笑意,“太子殿下!您的措辞未免太过不当!”
一句“太子殿下”足以教流云银色的瞳孔镀上一层冰冷的寒意,他向来笑意满满的妖孽脸此时也是出奇的冷静,懒散的启唇,“措辞不当?”
紫萱轻嗤一声笑,“我只是认清了您这位高高在上的殿下嘴脸而已!”
流云脸色微僵,银瞳陡然窜出一抹复杂的无奈,“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
“可是,结果呢?你却真真正正的骗了我!”紫萱冷淡的望着他,声音里流淌了太多怨气。
“所以……”流云深邃睨了紫萱一眼,嘴角咧开一抹自嘲的笑意,“你不惜派人暗杀我?”
“暗杀?”紫萱愕然地挑起眉梢,清明亮定的眸子却锁定在流云那始终微垂在身体右侧的手臂,细心的她早就注意到他似乎一直没有动这只手臂,“你的右臂又受伤了?”
流云只是懒洋洋斜睨她一眼,声音满是不在乎的轻浮,“只是伤上加伤……可惜,我死不了!”
“是啊!真是可惜!”紫萱点头连连附和,突然,媚眼流盼间荡出一抹厉色,“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甚至都忘记了你血的味道!”
他直言不讳告诉她,银瞳没有半点玩味,“如果是你亲自动手!我肯定不会站在这里!”
紫萱虽然不懂他所指何事,但是她却娇笑着讥讽,“亲自动手?我不会杀对我有用的人!”
“所以呢?”流云银瞳开始变得复杂难懂。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告诉你,我没有暗杀过你!原因很简单,你对我还有用处!”她撇清对他的所有情悸,只坦白从宽他对她的利用价值。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是显然不信。
她不想和他再继续玩着文字游戏,“如果不信,你为什么不用读心术?”
“我……不会再看你的心!”
此时,这个冷冰冰的暗哑语调根本不像是流云的声音。
紫萱挑起秀眸,深沉目光紧紧盯着流云,“你不再用读心术?”她确实不信,他会不再读心。
“我不再读你的心而已!”流云别开脸,幽暗的银瞳似乎闪过一丝暗淡,就如同他的声音,灰色无光。
自从上次和紫萱决裂,他就发誓再也不看这颗独属于她并会让他痛的心。
因为,他甚至有点怕看到她只为别人执著的爱情。
感情陷得最深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出于劣势!
而他刚刚不巧就是陷得最深的那个!
“很好!很好!这倒也是很好的借口!”紫萱倒是不气,反而连连鼓掌叫好,柔媚语调沁满讥讽,“果然,要懂得欺人,就必须先骗自己!”
“我骗你……只是想让你不再傻傻执著于龙倾城!只想让你活得快乐一点儿……”流云显然有些挫败,懒懒语气透出一股深深的凄凉,“何况你明知他根本不是他!”
“结果呢?”紫萱挑起细长的眉梢,媚眼流出不苟同的鄙夷,“你利用媚术,对我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结果呢?”
“结果……”他慵懒的声音被刻意拉得很长。
可是,紫萱却绷紧俏脸,娇媚的声音极近声嘶力竭,“结果,就是我还是执著于龙倾城!就算他不是哥哥,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让他死在我的手里!这就是骗我的代价!”
“骗你的代价……”他银瞳很深的凝起,看她的眼神由方才歉意渐渐变为一股释然的痛楚,“原来,这就是你暗杀我的原因!”
那日,冰冷的青锋剑刺进他的右臂,而他却没有躲开,只因杀手那道执著到溢满恨意的声音,他就愣在原地,任由对方穿透他的骨血,任由血流不止,“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得罪冷血的女人!”杀手的意有所指,他当然听得明明白白!
“我要说几遍,你才会懂!我没有暗杀过你!因为……”看着他的银瞳里痛色,紫萱的心竟然能明显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痛楚,语气明显尖锐了不少,“因为你对我还以利用价值!”她虽然恨他骗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
“利用价值?”流云弯唇,颇为冷淡的笑着,转而,高深莫测的银瞳一扫君无殇,“他的利用价值似乎对你最多!”
没等紫萱肯定的回答,唐彩旗倒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挡在了君无殇的前面,张开双臂的她,俨然一副老鹰护小鸡的架势,“不管你们俩有什么恩恩怨怨,别把我和冰山牵扯进去!我们没有空参与你们的破鸟事!”
“丫头!你以为你说不参与,就能不参与?”流云懒散的语调仿佛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果然,他的取笑教唐彩旗瞬间苍白了小脸,“妖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流云侧目,斜睨了一眼带着银色面具的君无殇,此时,他的银光闪闪面具竟散发着一股阴冷的煞气,而流云却耸肩一笑,“他回不了头……”
“他……冰山回不了头!”唐彩旗愕然重复着流云的话,苍白着脸色望向被她护在身后的君无殇,“冰山,他是骗人的,我们别信这个狐狸精!”
可是,冰山却冷冷的回望着她,绝美的眸底没有波澜不惊的情意,而是死一般的宁静,过分宁静的他,竟然会给人一股胆颤心惊的杀伤力。
这样的冰山,很陌生,陌生到居然有点像地狱里的撒旦,他没有半点人气,唯有满满的杀气。
“冰山……”她轻轻拽了他的大手,却被他掌心传来的冰冷触感,冻伤了心,“冰山……你怎么了?”为什么冰山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始终不回话。
“丫头!他的心是铁的,体内又有魔性的血,你说他能回头吗?”流云洞察先机的懒散语调此时却噙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同情。
唐彩旗很气愤的反驳流云,“滚!你少给我颠倒是非黑白!冰山可以的,他才不会被魔性所影响!”
可是,她的心当看到冰山依旧冷冰冰的眼神之时,瞬间寒得彻底,甚至有点相信流云的话。
“冰……”她刚要开口唤冰山,谁知,冰山却很冷很淡的睨了她一眼,黑袍轻挥,转过身的刹那,他的眸底却溢出一抹纠痛的无奈,头也不回的便纵身一跃,消失在远方的丛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