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故作粗俗
“今天早上我想找她玩，奶奶又说她在睡觉，不让我打扰。现在，都到午膳时辰，奶奶说会带飞雪来，怎么还不见飞雪身影？如果奶奶还不把飞雪带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和奶奶出现在厅门口，奶奶结果话茬，笑问。
坐在厅里的傻子一听，扭头看到我们，便开心的从红木椅上站起，朝我们跑来。
“奶奶——你这么怎么久才来，我都等急了！”他从云嬷嬷手里扶过奶奶，撒娇地说，清如碧潭的桃花眼飘往我这里。清眸对上我时，定住。
桃腮粉嫩，朱唇红润，明眸皓齿，波光潋滟。一对浅浅梨涡在含笑带羞间若隐若现，笑容甜美。如墨青丝盘绕成流云髻，用一根串流苏紫玉朱钗点缀，清丽淡雅。
身上一袭粉紫色纱裙勾勒玲珑身段，腰间玉带拉长腰身，更显高挑窈窕。上身粉紫色素面，袖口和衣襟绣着淡色桃花瓣。下身裙摆绣上百蝶戏花，从上至下，由少变多，蝴蝶渐渐密集，而逸地裙摆绣着疏疏密密的青草和鲜花。
绿的草，艳的花，七彩蝴蝶，形态各异全在绣娘灵巧的双手下绣活。一走动，便有淡淡花香萦绕，蝴蝶纷飞的错觉。
“飞飞飞雪，你好漂亮。”傻子傻傻惊叹，几道目光顺着他的惊叹唰唰同时落在我身上。奶奶闻言和云嬷嬷抿嘴浅笑，一股热气直接在我脸上炸开。
OMG！傻子你未免太直接！
一片赞美声随着傻子的惊叹接踵而来，我在傻子清澈纯真眼眸中，害羞得垂下头，不敢正视他人。
“奴婢见过老夫人！”候在门口的碧桃对奶奶行了个礼，垂下眼眸偷偷看向我，很是担心的样子。
奶奶看到了她的担心，微微一笑，和蔼地看她问：“你是飞雪的丫鬟？”
“奴婢正是！”碧桃小心回道。
“担心了吧？”
“奴婢不敢！”碧桃面色微红。
“呵呵。”轻笑。
碧桃面色微红走到我身边唤声：“小姐！”
云嬷嬷对我说过，昨天和今早碧桃来找过我好几趟，都被她挡在门外。我想碧桃是怕失忆的我在奶奶那里应付不了，故此担心。但她不知道奶奶和我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我和她反而比其他人要来得亲，更有共同语言。
见她如此关心我，我心头一暖。碍于众人，我不便上前搂住她诉说我的感激之情，便对她浅浅一笑。碧桃先是一愣，接着面上露出我所不能理解的羞愧之色，而后大大舒了一口气，便对我回以一个牵强的笑。
我不明白为何碧桃脸上会出现如此怪异的神情，但接踵而来的赞美寒暄声打断我的思路，我又是羞涩面对众人的称赞。
“大家也别顾着看飞雪，都坐，都坐！”
赞美声中，奶奶一句话解了我的窘态。厅里的人顺着奶奶的话，沿着正中大圆桌坐了下来。
我被奶奶拉着坐在她的身旁，而傻子不顾长幼辈分，挤在我身旁坐下，对我傻呵呵的笑。
其他几人按照长幼辈分别依次坐在两侧。
等一干人落座后，奶奶一一为我介绍。左侧依次是奶奶的外甥颜书墨，颜书墨的夫人沈萌，以及他们的儿子颜冬晓。而奶奶右侧是我，下来傻子，傻子身旁便是我昨日见过的于夫人，奶奶的外甥女颜巧心和她的女儿于馨莘。
当奶奶为我介绍时，我都一一回以大礼，只有到了于夫人那里，我略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原因无他，只因我对攻于心计的她实在无好感。倒是她女儿，那个美丽文静的女孩，我多看了她几眼，心里暗想：于馨莘，这么漂亮，傻子也很帅。古时候里不是有很多表兄妹住在一起，日久生情，擦出爱的火花，为何傻子和她没有呢？是傻子不懂，还是于馨莘嫌弃傻子傻呢？
在奶奶为我介绍众人时，丫鬟们已经将膳食端上来，摆放在我们面前。
面前除了精美的膳食和碗筷，丫鬟还送上一碗汤水。打小训练过用餐礼仪的我又怎么不知道眼前的这碗汤水是作何用处，只是一旁的于夫人一直拿眼瞄我，眼里尽是轻蔑和看好戏的架势。我心想她如此的“待见‘我，我又怎能不顺了她的意呢？
随着奶奶的手动，众人跟着将面前的汤水端起，我也拿在手里，故意问：“奶奶，你们还真特别，用膳前还先喝水。”笑眯眯张大嘴欲喝。
众人一阵错愕，而于夫人脸上浮上早知你会如此的蔑笑。而我既已看出于夫人的心思，我又怎么可能完全如她的意。
“咦？”不能如她意，又要表现我的无知，我当然是在将碗递到嘴边的那一霎那停下，抬头，“茫然‘望着众人，”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不喝？”
“你们赶紧喝。”为了将粗俗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不但催促众人快喝，还特显文雅的咬文嚼字，“喝完了好用”饭‘，肚子好饿哦！“
“噗。”
果不其然，一句用膳故意说成“用饭‘，立刻将正在漱口的颜冬晓呛得一阵猛咳，而后便是捧腹大笑。其他几人或是被我无知言语逗得莞尔一笑，或是像于夫人一样，露出鄙夷，只不过于夫人在鄙夷之后还多一份早知如此的得意。
傻子傻，只知我说错话，不懂众人笑什么，也跟着呵呵傻笑，然后好心点明：“飞雪，这碗是柠檬水，是用来漱口，不是用来喝。”
“啊？”
我知道，傻子！心头暗自白了傻子一眼，我配合地摆出错愕神情，而后闪过“窘迫‘眼神，羞涩垂下头。令我意外地是，身后的碧桃也和我一样发出一声轻轻的讶然。余光一瞄，俏脸羞红。天哪~难道我那前身真不知这水是用来漱口？
“哈哈。”颜冬晓还在笑。
“冬晓！”奶奶嗔视他一眼，颜冬晓才将笑声压下，憋在心头，一张稚气未脱的俊脸憋得通红。
望着这样的颜冬晓，奶奶是无可奈何，一双美丽而精明的大眼睛却飘向我，带着埋怨和探询：飞雪，你个死丫头，你看你，干的好事！你到底是懂装不懂，还是真不懂？
我理所当然冲她露出既无知又无辜的眼神，继续装傻。
“来呀，把这撤掉！以后用……饭时，这就不用上！”
“是！”见我如此，奶奶竟然出声令人撤掉柠檬水，而且还贴心地学着我的语调，吩咐下人以后在上膳时，不必再备柠檬水。
OMG！奶奶未免对我太好了……
众人吃惊奶奶的决定，但都隐在心里，只是看我的眼神不一样，而于夫人原本看好戏的脸沉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愤意。
傻子一点也不懂这当中的玄机，还傻呵呵笑着看丫鬟们撤下柠檬水。
原本还打算在席上多闹点笑话，让人见识见识我的粗俗，谁知奶奶这么一番吩咐，反倒让我冷静下来。我这番扮丑，精明的奶奶岂会看不出，我又何必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