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从诺尔道到纳斯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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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童年趣事

在夜幕的掩护下,海盗船通过亚尔孔河河口神不知鬼不觉直接进入沉睡中的城市。戴着顶羽毛帽,我的剑已经拔出,守在一片高高的芦苇地里,我勇敢的足球剑客乐队就在身后。当船到达特拉维夫工人体育馆时,我命令道:“跟着我!向船开炮了!”然后,勇敢的指挥官——我,带头攻击。我忠实的朋友们,就像忠诚的泰山[泰山,Tarzan,美国影片《人猿泰山》的主人公。]一样,他们攀爬上围绕在我们四周的桉树上的绳索,像身手敏捷的猴子一样,我们快速地降落在甲板上。当我刚刚从降落的颠簸中回过神时,我听到一个威胁的声音:“起床,罗尼!起床,穿好衣服!”这时我惊醒了,并穿好衣服。在激烈的战斗中,我的眼睛试图寻找隐藏在成堆的绳索和帆丘下的海盗。

“起床,罗尼!起床!”这是父亲在打电话吗?“火车可不等我们了!”火车?等等,我在船上。嘿,我在船上发生了什么?慢慢地,船在我的脚下溜走了,很快,我将会被淹没。

“把衣服穿上!”此时我睁开眼睛,但除了漆黑的夜色,这里什么也没有。“爸爸抓紧,不然你会被淹死的。”突然走廊上的一个小灯亮了,我看见父亲已经穿着好了,还拿着我的外套,准备外出。我们在家里?这里没有船?现在是午夜时分!?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不然父亲为什么这个时候叫醒我。此时我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我迅速穿好衣服,悄悄地没有叫醒我的弟弟。海盗船仍然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显然刚才那些只是一个梦。

父亲和我悄悄地离开了家,阿姆农和母亲还在睡梦中,哥哥乌里的床是空着的,他已在去往学校的路上了。这是寒冷的十一月的一天。我们匆匆忙忙去了公共汽车站,那里已经有了许多安静等待的乘客。我认识其中的一两个,其中一个是来自团结出版社的爸爸的合作伙伴亚泽克(排版人员),他递给我一个橘子。“谢谢!”我低声说,他亲切地朝我微笑。我们出发后不久就到了火车站。一个特别的火车正等着,大部分的车厢都已经满了。我们的巴士是最后一个到达的,耽误了开车时间。随后我们也登上了火车。

接着父亲向我解释了这所有的一切。“我们将去问魏茨曼致敬。”现在,我还记得父亲当时是这样对我说的。电台里已经宣布了以色列第一任总统——哈伊姆·魏茨曼博士逝世了。每一个以色列的孩子都知道,魏茨曼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一个了不起的人,一个值得我们效仿的楷模。我曾经跟父亲在市里的比亚利克大街上听过这位伟人的演讲。与特拉维夫泥泞的街道、荒凉的景色截然相反的是,魏茨曼修剪得整齐的胡子、头上黑色的帽子以及优雅的手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我们将去对我们总统阁下致敬。

在火车上,我试着去回忆海盗船的梦境,但它们就像薄雾一样蒸发了似的。我剥皮并吃了亚泽克给我的那个橘子,因为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没有去找垃圾桶,就把橘子皮放进了口袋里。当火车减慢速度快要停下来时,我醒了。“我们到了。”父亲说。火车继续行驶了几米后到站了,它停了下来,车轮喷出的火花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我们要在一小时后回来。”一个人大声说着。所有的乘客都站了起来,踏上了离站台几米远的碎石路,并默默地向魏茨曼研究所走去。我的老师瑞奇告诉我们,魏茨曼总统和他的家人在这里生活过,总统住宅区被美丽的花园环绕着。

“为什么路是圆形的呢?”我轻声地问道。因为我感觉我们似乎是在绕圈子,哪儿也没有去。“这里所有的路都是圆形的,”父亲解释道,“因此,游客会被这美丽的地方所陶醉。”

我们沿着圆形的路走了一段后,父亲说:“我们要在这里右转。这是通往房子的道路。”我们发现自己在一条直路的起始端,而这条直路的尽头是在一个亮点处,那个亮点是漆黑花园里唯一的亮光,让我们觉得它就像一盏明灯,指引我们向它走去。在我们的带领下,每个人都开始沿着直路前行,一直到总统家的前院。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我的父亲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感,拉着我的手。当我们走近时,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照射到地面的四轴光惊呆了,顶篷上方挂着蓝色和黑色缎带。顶篷是通过金属链条连接到高杆上悬挂的,就像我梦中的海盗船的桅杆,只是每一个杆上的图案不再是骷髅,而是金色的大卫之星。

灵柩就放在顶篷下,旁边站着的是肃穆的武警仪仗队。当我们来自特拉维夫的小分队走过灵柩时,父亲让我走在他前面。我停顿了一下,尽管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仅仅是在效仿大人。我内心有些害怕,与其说是因为这宏大的场面,不如说是因为与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在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魏茨曼生前使用过的大礼帽、手杖和鳄鱼皮包。父亲告诉我:“现在他走了,这些将成为国家的象征。”随后,父亲帮我扣上了外套上面的纽扣,说了些似乎与总统死亡没有关系的话。“罗尼,你应该知道,人们(也包括孩子们)不仅对他们的家人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且对自己的国家也是一样。”我当时太年轻,没法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然而却能将它们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我对自己的国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骄傲暗自思量着。这正是我父亲所说过的。

总统的葬礼只有非常重要的人才能参加,如:劳工总会(工会)代表、高级公务员、外国外交官等。夜间参观、专列、致以最后的敬意的机会——这些小的表示,是赋予给像我父亲这样地位的男人们的。他们同统治精英们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他们能够通过一些方式被挑选出来参加这些仪式,但他们并不是重要到能够参加葬礼本身。通过这件事我了解到,虽然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但有些人会享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