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还有些主意。”齐瑾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换了平时戚摇定要和他吵上一番，但如今戚摇却是自信满满地回道“我好歹是走过江湖之人，有些伎俩可不是你这种有钱大少爷能明白的，咱们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说罢，戚摇便拉着齐瑾到了一处无人小巷内，见了她从包袱中拿出的物品后，齐瑾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你说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两身粗麻布旧衣？”
而且还用棉布层层包裹起来……
戚摇好心地讲解起来“现在马上就到年关了，藏剑门肯定缺短工，咱们只要装扮成穷苦人家当了短工不就能混进去了。”
齐瑾有些嫌弃地掂起麻布旧衣，不禁皱起了眉头，怪不得用厚棉布包裹，这上面的气味还真是有些刺鼻。即使有时着过旧衣，但齐瑾也从未见过这种加了‘辅料’的旧衣。
见了他不识货，戚摇作为前辈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行规，你穿着身上这套云锦长衫和貂绒斗篷，谁会觉得你是做短工之人。”
见了戚摇拿起那两身衣服闻了闻，竟还能欣赏的笑出声，齐瑾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见了齐瑾有些嫌弃起来，也是为了赶时间，没等齐瑾拒绝时戚摇就直接开始脱着齐瑾的外袍。
齐瑾死死地拽住外袍，愣着脸连连摇头。这倒把戚摇的急脾气给激了出来，戚摇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眼睛微眯瞪着齐瑾说道“你是想换衣还是想换命？”
戚摇的话倒给人一种山贼夺钱害命的感觉，齐瑾将外袍拢的紧了些，向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如果非让我选的话我宁愿换命。”
“哦吼吼吼。”戚摇一边坏笑着一边前进着，齐瑾则颤抖地向后退去，奈何巷子太小，没走两步就抵到了墙上，齐瑾见没了退路一咬牙回道“那就如当初所言，你自己去便可，我在客栈等你就好。”
戚摇却笑得更加灿烂。“晚了，当初你非要和我一起来，现在想后悔了，没门。齐公子，齐少爷，您说是您自己脱还是我帮您脱啊。”
“这一路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这可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之法，不可取的。悦儿你再好好想想。”
听了这个话，戚摇也觉得甚是有理，“卸磨杀驴是吧，我懂了。”
这分明就是断章取义之法，齐瑾见没了回转余地，索性要和戚摇拼个你死我活，一抖外袍霸气地回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砰，没等齐瑾说完戚摇直接用手肘击中了齐瑾的脖颈处，恰到其处的力道让齐瑾瞬时晕了过去，接过他倾斜的身子，戚摇扣了扣耳朵无奈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如此方便我就不和你废话半天了。”
把他放在靠在墙壁上时，戚摇掂起了麻布旧衣，有些欣喜起来“都一年多不曾走过江湖了，都差点忘了我这门手艺，果然是太过清闲之过啊。”
虽然有些自嘲的意味，不过还是能看出她脸上闲适的惬意，可是不一会脸上却是乌云满布。嗯，即使是有困难也要争取化成没困难。从袖兜中掏出一物，戚摇不禁开始傻笑起来，这果真是天助我也啊。
风吹的有些刺眼，戚摇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可齐瑾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总不能可惜了自己的杰作啊，戚摇握住了他的肩膀，先解释起来“阿瑾，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大局着想，这可怪不得我，我要开始了你忍住啊。”
在心里默念着三二，等念到一时，戚摇开始大力地摇晃起齐瑾来，那疯狂程度堪比麦客筛麦，不过还真有些成效，不出一会齐瑾便醒了过来，推开戚摇就开始吐起来。
早膳时吃过的东西都被悉数吐了出来，呛鼻的味道瞬间传过小巷里，齐瑾不禁皱眉捂住了鼻子，怨恨地看着戚摇。可她却是一拍手赞赏地说道“这样就更加完美了，走吧阿瑾，不然就要错过午膳了。”
齐瑾本就被戚摇砸的有些懵，再加上大力摇晃更是目光呆滞起来，说的话也是有气无力“你就是个魔鬼、变态。”
“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省的报废了咱们现在的绝佳装扮。”
齐瑾就这样被戚摇拉着，一步三颤地，有些行人见了都露出可怜的神情。
到了后门，戚摇轻叩起了门阀，不一会一个约莫是花甲年纪上下的老者开了门。
“你们有何事啊？”
见了是老者，而且看着比较和蔼，戚摇便执袖有些哭泣起来，“老爷爷，我们兄妹流落街头，如今快到了年关，可我们却没有可以容身之所，更没有剩余的银两去置办年货，老爷爷，不知府上招不招短工，我们也想用劳力换些银两。”
那老者有些为难地看着戚摇二人，这短工早就在一月前招齐了，不过戚摇哭的甚是凄惨，而一旁的齐瑾则显得呆笨不堪，这一对难兄难妹，老者也不忍心拒绝。
身上背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包袱，而他们身着的粗布旧衣也尽是破洞，大冬天的只着了薄夹袄，更添了一分可怜的味道。说道味道，老者不禁有些皱眉起来，再加上脸上的脏痕。
唉，老者不住地叹气，“你们在这先等等，让我先去请示了管家再说吧。”
戚摇又是好一番谢过，等老者走后戚摇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袖兜中的辣椒恰巧掉了出来，索性是有惊无险，掉的还真是时候，若是刚刚掉了出来那才是惨了。
此时的齐瑾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头晕脑胀不说，此刻恨不得赶紧回了客栈好好梳洗一番。
齐瑾感觉脸上有些刺刺的感觉，正准备伸手去挠挠之时，却被一旁的戚摇快速拦下。
齐瑾斜眼看了下戚摇，她此时的在意正是说明她心中有鬼。齐瑾挥开她的手臂，走到后门的铜制门扣上望了望，瞬间黑了脸。
戚摇见他明了一切，便尴尬地扭过身去，齐瑾气愤地走了过来，捏住戚摇的耳朵，愤愤地说道“戚摇姑娘，我倒想知道我脸上那大块黑斑到底是什么。”
“疼疼疼。”戚摇连连喊疼，奈何自己有错在先，话音也越来越小。
“这不是见你风度翩翩，就算是着了旧衣也不像是贫苦人家嘛，所以才想往你脸上抹点灰土，谁知道这的灰土太过干燥，怎么也沾不上，那日不是有个女子送我一盒胭脂么，我就混了混，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了。”
“那你怎么不往自己脸上抹了，那不是更像么。”
戚摇偷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发丝，“咱俩不能一样不是。”
见了她发丝凌乱不堪，挽发用的玉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齐瑾不禁扶额“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个疯子。”
这话，戚摇就当是耳边风也没有在意，只是如刚刚一般那老者进去了许久，没有开门的迹象，现下快到了正午，还是稍微暖和些。两人穿的单薄，若再这么等下去，等风起了那可就糟了。总不能把外袍取出来取暖吧。
正当戚摇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主意时，门却开了，里面的老者走了出来，正当戚摇满脸欢喜地等着回复之时，老者却是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了小姑娘，让你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