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口,看见贾如黑着脸正怔怔地盯着我看,忽然想起了今天可是答应了贾如不和婆婆吵架的。信守承诺的我硬是将一肚子的话给咽了回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开始装聋作哑。
贾如适时地当起了和事老,“妈,您就别生气了,果果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别和她计较。”
婆婆恶狠狠地瞪了贾如一眼,估计是看见这不孝的儿子心里实在委屈。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退出了战争,婆婆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偌大的房子里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在座的三个人都只是默默地呼吸者空气中的氧气,然后,默默地不说一句话。
拎起包包准备回房,婆婆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生孩子?”
背对着婆婆,我义无反顾地说:“妈,这是我和贾如说好的,我们只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不想要孩子。”
说完,迈起脚步准备回房,身后突然传来“嗵”的一声。转身看时,贾如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婆婆呼喊:“妈……妈你怎么了?”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可是大脑迅速的反应过来,对贾如说道:“赶紧送医院啊。”
贾如不假思索,背起婆婆就往外跑。
坐上车子,贾如一边开车车子一边回过头来看看婆婆会不会突然之间给我们一个惊喜就醒过来了,但是一路上昏迷的婆婆似乎故意的一般,就是不肯醒来。
医院离我们家并不远,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到了医院,贾如挂了急诊,然后我和他看着婆婆被一群白大褂推进了急诊室里面。贾如抱着头蹲在地上,还不时地用双手捶打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此刻在他的心里,一定后悔到了极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听婆婆的话,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儿子应尽的义务。而我,就是他现在所后悔的一切事情的根源。
如果我现在劝他不要担心的话,他一定会将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也对,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将婆婆送进了医院,是我将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气成那样。可是,作为一个妻子,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发挥妻子的作用,那我又怎么能够安心?拍拍贾如的肩膀,低声地说:“别担心,妈会没事的。”
贾如轻轻地将我的手拨开,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果果,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一连串的动作,那一句简单的话,让我感觉到了贾如内心对我的排斥。他已经不愿意再听到我的声音,他也不愿意我再分担他的痛苦,他不再当我是他的妻子了……
我宁愿他对着我大吼大叫,宁愿他匡我一个耳光,宁愿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也不愿意看到他一个人将所有的痛苦承担。那我这个与他共患难了八年的妻子又算什么?
悄悄低将眼泪咽进肚子里,自从认识了贾如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掉过眼泪,这是第一次,而且是流进了肚子里面。一个人慢慢踱着步子来到走廊靠窗的位置,清风吹过面容,那一滴眼泪终于流了出来。然后,我慢慢地,慢慢地,一个人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