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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3)

张思怡撂下电话,和姐姐张思雨在小区里转悠着。“哎,姐姐,你猜那位范先生有多大?”张思雨看着妹妹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哪儿知道呀,你知道吗?你真是无聊。”“是呀,无聊透了。没钱,没工作。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一整天闲着,可不得找点事做吗?来吧,我们来猜,看谁猜得准。”“那好,我猜他是年轻的,大约二十五六或许二十七八岁。”张思怡娇嗔的打了姐姐一下,“讨厌,这是我想猜的,结果让你猜了。”“哈哈哈,你怎么啦!想嫁人啦!想找个老公?”“是,你不想啊,你不想才怪哩。”“呀,时间到了。咱们快走……”两人像两喜鹊似的叽叽喳喳的叫着。

楼上502传来敲门声。

一阵呯呯呯后刚才电话里的范先生拉开了防盗门。“请进。”张思雨吃惊的看着这位开门的范先生,“您好,我们见过。”

这下子轮到这位范先生吃惊了。他一时没有说话,像是在回忆。张思雨觉得有些好笑,知道他肯定想不起来。那天晚上他那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洞似的,跟他道都没听见,他还能记住什么呀?“你别想了,我告你吧。在前天晚上大约七点过,你从北京西站上了一辆374巴士,结果我差一点摔倒,还把你踩了一脚。”

“噢!对了!我记起来了!当时把我踩得生疼,原来这个踩我的人就是你呀!”范先生一付如梦方醒,又有些激动的样子,笑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张思怡像是受了冷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你们真是有缘啦。就谁谁踩了一脚还记得这么清楚。”

张思雨本来挺高兴的,被妹妹这么一说,变得有些尴尬。范先生看张思雨一下子沉默不语,又看了看妹妹,忽然笑了。“你们俩人长得倒是蛮像的,不过性格可一点也不样。”

“嘻嘻,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看出性格来啦。”张思怡不屑的撇着嘴。

张思雨忙拉一下妹妹的衣袖,生怕她那嘴里又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范先生,我们还是先看看房子吧。”

范先生忙道,“好,好,你们跟我来吧。房子是一室一厅,卧室是十四平米,客厅稍大一点,也就十六平米。我想如果就你们两人住,那是足够了。”

张思雨从范先生推开的卧室门往里看,见床上用品及床头那些东西的摆放,丝毫也没有主人要离开的意思,不禁犯了嘀咕。范先生像是看透了张思雨姐妹的心事,“是这样的,我还要再暂住四五天,因为我要出国学习两年,所以这房子就空出来了。等我走了,你们就可以搬进来。这房子里的家电,家俱我都不搬走,你们可无偿使用。”

“哦,是这样的呀。我刚才还纳闷哩。”张思雨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名片。”

等范先生掏出他的名片,张思雨便道:“对不起,范先生,我们刚到北京没几天,我们俩都没名片,还在找工作哩。”

“哦,那你们找的工作有方向了吗?”

张思怡道:“有了,是亚运村一个叫鸿翔地产的房屋开发公司。我们前天去应聘了,可是现在还没有消息。”

那位范先生猛一拍大腿,“你们那天去应聘的时候,是一位姓陶的小姐接待你们的吧。”

“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前不久去过。当时他们公司要建立一内部的网络系统,是由我负责的。所以他们的人大部分我都认识。”

“那你能帮我们问问吗?看看他们是否录用我俩。”

他看到这两姐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期待目光,点头道:“好吧。我明天给陶经理打个电话。”

“哎呀,那谢谢你。”说着,张思怡便冲上去,拥着他的脸颊了吻了一下。张思雨和范先生都同时愣了。同时张思雨的心里也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我怎么就不能像妹妹似的争取主动呢?”可是想到自己若真要像妹妹似的,那又觉得那不是张思雨了。

张思雨看着这位范先生的名片,“范思哲,超霸网络公司高级工程师,开发部经理。”

“姐,你看什么哩。”说着,妹妹张思怡从姐姐手里抢过名片。“呵呵,这不是人的那张皮吗?对,就是那‘衣服’。这上面的名头还真挺唬人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公司有多大?”

张思雨一听也呵呵一笑,“真的是件衣服啊。只是那衣服太贵,工薪阶层可消费不起。张思雨见过超霸网络的宣传攻势,于是接着说下去。“你没看到这海淀满大街都是超霸网络的广告,电视台每天都有他们的滚动信息,能做这种广告的公司肯定小不了。你要不放心,你就去他们公司参观参观。”

“唉,姐,你吃醋啦。”

张思怡总是这么快人快语,她看起来无心,但说的话却总能说到她的心里。一时间弄得张思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吃哪门子的醋啊,刚认识的人,我犯得上吗?”

“嘻嘻,犯不上。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约了明天去他们公司看看。”

张思雨,赌气地道。“你爱打不打,我回去先睡了。”

第二天,范思哲从总经理办公室开完会出来,同事小周便道:“刚才有个小姐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开会哩,让她一会儿打来。”

“噢,谢谢。她没说什么事吗?”

“没有。”

范思哲坐在自己的写字间里,整理着材料。想着后天就要离开,应该跟自己的接替者交待一声。于是他找到翁小怡,“小翁,你帮我去找一下小钱。”

刚才和范思哲说话的女孩从自己的坐位上抬起头来,“什么事呀,他今天去一个客户那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噢,那可麻烦了。”刚说完,他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喂,你是哪位?”只听一个女声在电话里甜甜地道:“喂,你好。我是您的房客,张思怡啊。”范思哲猛的记起那天晚上来看房的女孩儿。“哦,我的房子还没有腾出来哩,要后天就差不多了。”“哎呀,不是的。我是在街上逛看到你们超霸公司的牌子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哦,这样啊。那你是想进来参观了,是吗?”张思怡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我可以吗?不会打扰您工作吧。”“没事的,你进来吧。”

翁小怡在边上看着范思哲高兴的劲儿,便嘲笑道:“怎么啦!大帅哥。要离开北京了还想再泡一妞不成?”范思哲因为高兴,没有计较,“是啊,这个女孩儿挺可爱的,她还有一个姐姐哩。”翁小怡,撇了撇嘴,“德性,都要走了还想两个都泡。看把你那胃撑出胃穿孔来。”

张思怡东张西望的走进超霸的办公区,在一间一间被隔开的门上打探着网络部。她看到一间屋推门进去,见范思哲向自己招了招手,便冲他笑笑。其他正在办公的同事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进来,也纷纷抬起头来向张思怡张望。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人,见到张思怡,便道:“你是营销部新来报道的,是吗?”张思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她对他咧嘴一笑,“不是的。我是来找范思哲的。”那男人听她一说,便对范思哲道:“思哲,你快出来呀,有人找。”“噢,知道了。”范思哲收拾完东西,拎了一个纸箱子出来。“张思怡,这里人多,不方便。咱们还是到外面去吧。”其他的同事听他这么一说,便“哦——”的一声嘘了起来。翁小怡见张思怡要出去,故意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这位子让给你们。我正好有事儿要办哩。”张思怡向翁小怡点点头。范思哲没理她,自顾自抱了纸箱领着张思怡向门外走去。

张思怡跟在范思哲的后面,随他来到一个接待区找了一个隔间坐下。“怎么想到来找我。你要明天来,我就离开这里了。”

“哦,是吗?幸亏我今天来了。我一直觉得网络公司很神秘,所以就想参观一下。”

那感觉怎么样嘛?”

“刚进来就被你轰出来了,还说哩。什么感觉也没有。倒是看你们这个公司部门挺多的,什么网络部,设计部,还看见有研发部,项目部。你别说,你们这个公司挺大的。”

范思哲笑了,“你还说你没感觉,我们公司的主要部门你都看见了。”

“可是刚才有个男的说的什么‘营销部’我怎么没看见啊。那个男的是谁呀?”

“营销部的经理钱仁生。哦,对了。他们部门好像正在招人哩,你要不要试一试。”

张思怡绕了半天,就等他这句话哩。立即兴高采烈地道:“哦,太谢谢啦。说着站起来又要亲他。”

范思哲连忙拦住,“停,这是在我的公司。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张思怡笑了。“那好。”

范思哲带了张思怡到营销部,敲开经理室的房门,钱仁生一看是他,忙道:“思哲,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要走了吗?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10点。”

“哦,后天我不能送你了。我们今天晚上聚聚,给你荐行怎么样。”

“好哇,谢谢了。”说着他又向钱仁生介绍张思怡,“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张思怡。刚来北京,想找一份工作。”

钱仁生打量一眼张思怡,“我们见过了。”

范思哲碰了一下张思怡,“赶紧叫钱经理,只要他点头,这事就妥啦。”

“钱经理好。”张思怡羞怯的叫了一声。

“来,来,没事。你们坐。我给你们倒点茶。”

张思怡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是我来吧。”

“哦,那好。”说着钱仁生把纸杯递给张思怡。钱仁生坐在范思哲和张思怡的对面,待两人都坐定了。便问道:“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带简历了吗?”

张思怡没想今天要来应聘,倒把带简历的事儿忘了。她在自己的包里掏了半天,尴尬的呆住了。钱仁生一看,便道:“是没带简历和毕业证吧。这样吧,你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南江师范学院艺术系的,学的是美术专业。我23岁,刚到北京没几天,还请钱经理多多关照。”

钱经理看了张思怡一眼,“我们这个部门管的公司的市场营销,也就跟商场里卖货的差不多,只不过我们不是直接把货卖给个人,而是卖给某个团体。你明白我说话的意思了吗?”

张思怡似懂非懂。但她仍然点点头。钱仁生又看一眼范思哲,沉吟片刻,“这样吧。你明天带了简历和学位证明到公司里直接来找我。但是说好了,我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三个月试用期满,你还不能适应这里的工作,你就自己主动请辞。”

范思哲看了张思怡一眼,“还不快向钱经理说谢谢。”

“谢谢经理。”

范思哲拍拍钱经理的肩膀,“谢谢你啊,哥们。”

“那好,咱们今天晚上就鸿宾楼吧。”

“好,我来做东。咱们晚上鸿宾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