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三生:神仙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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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移情别恋(二)

疼,头疼。

似醒非醒间,听到小丫头的声音隔着什么传来。

“公子,热水打好了。”又迟疑着道,“这都快日中了,可要唤姑娘起来?”

极近的地方,响起一个慵懒的男声:“让她睡吧,昨日怕是累着了。”

小丫头咳了一声:“累……累着了?”

我头疼更加严重,忍不住唤道:“无颜……”

立刻有一只手落到我的额上,就听方才的那个男声问我:“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抬手握住他的手臂,道:“头疼。”

他立刻道:“醒酒汤。”

小丫头忙道:“是。”又道,“奴婢……先行告退。”

待脚步声消失,有个人轻轻将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他怀中,而后听他低声道:“张嘴。”

我隐约晓得他要喂我什么,耍赖一般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道:“苦,我不喝。”

男子沉吟了一句:“记忆又混乱了吗?”说罢,便换了副哄孩子的语气,“你都没喝,怎知它是苦的?来,只喝一口。”我立刻摇了摇头,听他无奈道,“听话。你不听话,我便走了。”

我一听他要走,突然有些心慌,犹犹豫豫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只喝一口。”

他已经将汤匙递到我嘴边,道:“嗯。只一口。”

我听话地喝了一口,完成任务后预备重新回去躺着,却听他问我:“苦吗?”见我摇头,又同我商量,“那便全喝了,好不好?”又同我讲起全喝的好处,“喝完了,头就不疼了。”

我不为所动,继续往床上爬,被他一把捞回去。他的语气比起方才多了些威胁意味:“不听话是么。”

适时,我的大脑一片含糊,觉得今天的无颜好生麻烦,非要我喝什么劳什子的醒酒汤,忍不住抗议道:“说好的一口,说话不算话。”

他放缓语气,同我商量:“我喝一口,你喝一口,好不好?”

我想了想,道:“不好。”

他叹一口气:“既然你坚持,我只好用强的了。”不等我想明白他如何用强的,他的一只手已经捏住我的下巴,再然后,便觉得唇上一重。我感受到自己睫毛轻颤,倦怠的身子也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这一口刚咽下去,那一口便又送了过来。渡药的动作重复了七八次,才将一碗汤喝的见了底。我一时有些分不清,滚烫的究竟是他的舌头,还是被他以口渡过来的药汤。

见他将药碗放到案上,我立刻放松下来,心想总算可以喘口气,谁料,最后一口药咽下去,他却没有如预想那样从我唇上离开。渡药,突然变成了深吻。

宿醉之下,我的头脑依然不大清明,身子的知觉却有所恢复,从发梢,到指尖,都因这个吻而微微颤抖。他绵绵地用力,吻得或轻或缓,宽大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背,将我牢牢箍在他的怀中,隔着贴身的衣物,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人亲近过,我的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现在吻着我的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吻我,我又该怎么办,这些问题都无暇去思虑,身体却因为感受到他的情动,而不由自主地回应他。

好容易找回一些神智,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抬手推拒他,却听他以蛊惑人心的语调在我耳畔问我:“梨儿,昨夜的事,你可还记得?”

我的脑子为这句话空了一空。

醉酒之前的事我还记得,醉酒之后的事,却已经选择性地失忆,然而下身隐隐的疼痛,却毫不留情地提醒我,昨夜是极荒唐的一夜,还是不要想起来为妙,幸运的是,装傻这件事我最擅长。

百转千回的心思刚刚落定,男子就仿佛有读心术一般,以一句话粉碎了我的所有念想:“忘了也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想起来的。”轻轻咬上我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暧昧,“梨儿,再来一次。”

转瞬的功夫,罗衫褪,青丝乱。

意识从身体抽离的时候,似听他在耳边低低道:“梨儿,我是你的……”

云消雨住,我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两眼发愣地望了一会儿床顶,又侧过头去看坐在床边穿衣的男子。看着他墨染一般的长发顺着后背,散在床上,凌乱如我的心事。

方才他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睛,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因为紧张。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自从我认识这个姓慕的男子,我从来没有仔仔细细地去看过他——仔细想想,自从离开了无颜,我便没有对哪个男人正眼相看过。离开了他,一切对我而言都不对。春夏秋冬都不对。风霜雨雪也都不对。

我愣愣地看着男子把衣服穿好,又看着他抬手将面具掩上。

他回过头来,为我理了理头发,问我:“想我留下来陪你么?”

我挣扎着坐起来,用被子将自己裹好,语气疏离地同他商量:“慕公子,昨日是我一时糊涂,你不要同我计较,今日换你一时糊涂,我也不同你计较,既然都是一时糊涂,那就好办,我们谁也不必对谁负责,你觉得怎么样?”

他默了一会儿,凉凉道:“不怎么样。”

我眼皮跳了跳,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他悠悠问我:“姑娘家的清白,向来比身家性命还重要,你难道就不在乎吗?”

我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问他:“清白是什么,能吃吗?”

他似有些无奈,抬手揉一揉额角,道了声:“好。”又道,“你既然不在乎,那便罢了。”

我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恭维他:“不愧是慕公子,委实豁达。”

他却理着衣袖,道:“你便不问问我在乎不在乎吗?”

我淡淡道:“男子寻花问柳,本就是寻常事,慕公子这样风流倜傥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个。”不等他回应,又道,“烦请慕公子替我跟师父说一声,就说我昨日睡得晚,今日才会有些贪睡赖床,唔,我今日便不去吃饭了,想再补个觉,慕公子走好,恕不远送……”

还没有躺下,就被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我身上衣服穿得少,自然尴尬,挣了挣:“慕公子……还请自重。”

他却握着我的手腕,面具下的寒凉眼神让人忍不住抖了抖,正在我的紧张快要破喉而出的时候,却见他挑唇一笑:“自重?我已是你的人,在你面前,又何必自重。”

“额……”总觉得好像有哪句话不大对,“我、我的人?”

他仍笑,唇畔似开了朵桃花,别提多妖娆动人:“方才听你的意思,是睡了我,却不想负责,对吗?”

我吞口口水,提醒他:“你不是又睡过来了吗?”

他面不改色道:“没睡够。”

我道:“……”

“这样吧。”他又换上一副有话好商量的语气,悠闲闲道,“我给你指两条明路,你自己选。”

我忙点头,道:“你说。”

他道:“一、彻底成为我的人。”

我迫不及待道:“我选二。”

他看我一眼:“你确定?”

我点头如捣蒜,问他:“二是什么,你不妨明示,我承受得住。”

他慢悠悠道:“哦,也没什么,只是从今天起,你和你师父将被列入一个暗杀名单。”理了理衣袖,“你也知道,公子羽有时候也做杀人的生意,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在六国消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问他:“我此时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他抬手拍一拍我的头,大度道:“嗯,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道:“你能不能容我再想一想。”

他起身,道:“在慕容璟伤好之前,告诉我答案。”

他离开房间以后,我蒙在被子里将自己骂了好几遍,这才撑着沉重的身子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回来,一件件穿上。

一出门,就见云轩阁有个小丫头哭着跑出来,拉上她一问,原来是慕容璟朝她乱发脾气,将她给赶了出来。她抽抽搭搭地说:“公子怕七爷太闷,让我去陪着说说话,我也是按七爷的吩咐,将六国最近的局势说给他,说到前晋之时,七爷突然发起了脾气,药也不愿喝,还说让我滚出去……”含泪问我,“是不是七爷不喜欢我啊?”

我拍一拍她的肩膀,算作安慰:“不怪你,下次记得避开‘晋’这个字眼,‘燕州’和‘大沧’也尽量不要提。”又道,“见到我师父了吗?”

她抽了抽鼻子,道:“正在劝七爷喝药呢。”

我道:“我去看看。”

到了云轩阁,却没料到姓慕的也在,正和师父站在房间门前商量什么。

我转头就走,却不小心踢翻了脚边一个花盆,他应声望来,淡淡道:“别藏了,过来。”

我不情不愿走过去,听师父问我:“喝酒了?”

我眼风锐利地扫向师父身畔的男子,无声询问他:“你告密?”

他坦然地回我一句:“有话就说,朝我抛媚眼做什么?”

我咬牙切齿道:“我眼抽筋还不行吗。”又做出一副笑脸对师父道,“徒儿哪敢不听师父的话,乱喝那东西,不说我了,七王……七爷呢?我去看看他。”

师父拦下我:“他情绪不稳,还是让他静一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