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三生:神仙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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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醉生梦死(四)

宋宋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我,像是在古董铺子里打量一个青花瓷,或者一个白玉盏,带着点品鉴的味道。

我艰难地开口:“你别光看着我,想办法干点儿什么。”

他的眼里揉进一些细碎的笑意:“哦?殿下希望臣干点儿什么?”

我继续艰难道:“离我远一点儿。”口中说着,却反而将手撑在了他身后的雕花木门上,俨然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形容。方才他抓了我,就进了最近的房间,一关门,我的身子就擅自兽性大发。此刻我瞧着他,觉得他的眉目比平时还要生动,而且越看越顺眼,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身上中的毒果然丧尽天良。

我蹙了蹙眉,另一只手挑上他的下巴抱怨道:“你怎么不躲开?”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臣为什么要躲开?”

我的头脑不大清明,脑子里想的竟然不是他话中的意思,而是在想,他既然不躲开,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对他做点儿什么,可是做点儿什么好呢。

想了半天,仍旧是一团含糊。他提点我:“殿下好像在伤脑筋,殿下在伤什么脑筋?”

我认真地打量他一眼,对他说:“我也不知道在伤什么脑筋,就是突然觉得你长得有些好看。”

他眉头一动,低笑道:“殿下会觉得臣好看,说明殿下的眼光还算正常,这件事并不值得殿下伤脑筋。”

我道:“哦。”

他这句话说的对,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我一时间竟然忘了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信。

他仍旧保持着被我围困的姿势看我:“殿下,你打算这样看着臣到什么时候?”

我的关注点全在他的形状好看的唇瓣上,看了一会儿,竟问他:“我亲你一口,你不介意吧?”

像我这样做坏事之前还事先告诉对方一声的人,天底下哪里找,宋诀不知是感动还是太感动,一下子怔在了那里。这于他而言挺罕见的,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等他回答,已经垫起脚封上他的嘴。

那大约是我成为云岫以后第一次放纵自己,我这个人一向克制,知道有些东西不该去碰,碰了就是错。

这世上属于我的那一份总会留下来,不属于我的也不是强求就能够得到。他们送我去佛寺,是让我无舍无得,而不是让我舍不得,可是是舍得还是舍不得,到了真正要选择的时候,是由不得自己的。

我一直觉得,不得到就不会不舍得,不会不舍得也就不会犯错。

而如今,我奉行十数年的信条就这样在一种毒药和一个男人的面前土崩瓦解。

我突然有点想得到他。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我紧紧贴上去,像是久旱的土地渴求一场雨。领口处已经微微汗湿,头感觉极沉。他没有动,既不躲开,也不迎合,倒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

均匀而温和的气息在我脸上扫过,像是沾衣欲湿的雾气。

那一刻我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在轻薄他,可是被轻薄的人这般淡然,我若是乱了阵脚,反倒让他笑话。

于是,我的胆子便被他坐以待毙的态度激发地更大了一些。想起宫中那些女眷对宋诀的一贯评价就是风流,而且提到他时总要提到他的那些风雅韵事。虽然捕风捉影也有可能,但既然被这样多的人津津乐道,证明他的那些风流事也不仅仅是空穴来风。我原本因为这样的风评对他没有好感,此刻却忽然因为此事而恶向胆边生。

就算今日同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过是为他的风流韵事锦上添花。他放在心上,或者不放在心上,于我而言都没什么打紧。太后赐婚他和昔微一事,早在宫中传开,我无意与昔微争个高下,可是真要争我却未必会输给她,今日便是一个例子,宋诀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想将他怎么样,就可以将他怎么样。想想他将来有可能是昔微的夫君,我便又多出些胆量。昔微常年压榨我,报仇就趁今天了。

我贴着宋诀的唇,低声道:“你抱着我,好不好?”浑身已经难受地无法言喻,能这样强撑着同他说话,已属于定力好。

他却不为所动,低低问我:“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我将衣领扯一扯,道:“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宋将军,我很热。”说着继续扯身上的袍子,大半个肩膀快要露出来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他握上。

他的大手凉悠悠的,别提多舒服。

我盯着他的双唇开合,仿佛在盯着一朵初绽的桃花,他的声音落下来,将人撩弄得有些心痒。

“殿下是来真的吗?”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后悔?”

“也许会后悔,但现在顾不得了。”

“殿下方才唤臣什么?”

“宋将军……”

“不要唤臣将军。”他说着,打横将我抱起,凑到我耳边,语气氤氲,“唤臣的名字。”

我勾紧了他的脖子,望着他的长长的睫毛,和睫毛下泼墨一般的深眸,颤声道:“宋诀……”

他听后勾唇浅笑,低低道:“岫岫。”这一声岫岫又唤得人身子骨软上了几分,我不等他将我抱到软榻上,就伸手撕扯他的衣服,他低沉着嗓子,对我说:“殿下急什么,臣还能跑了吗。”

我不理他,继续撕他的衣服:“有个词叫夜长梦多,万一昔微派人捉奸就不好了。”

他正要将我放在软榻上,听到我的话手臂一抖:“关昔微公主什么事儿?”

我立刻道:“不关她的事,她一定不会知道我和你今天的事。”他手撑在床柱上看着我,目色愈发幽深。

我的心一提,心想他莫不是因我提到昔微便犹豫了?这个时候别犹豫啊,你犹豫了我身上的毒可怎么办。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跟整个人一样绵软:“宋诀,你怕了?”

他挑眉:“怕?臣有什么好怕的。”

我道:“那你犹豫什么?”

他道:“臣只是在想,有件事臣很想做,只是做了也许要后悔……”

我已经快要忍到极限,强撑着问他:“那如果你不做呢?”

他想了想道:“也许会后悔一万倍。”

我果断勾了他的脖子,道:“与其后悔不做,不如做了后悔。”

将他揽入怀中时,身体里终于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花,耳畔是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殿下既然有这样高的觉悟,便不要怪臣对殿下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