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欠了
清晨五点半，闹铃响了。
姚依蓉翻身从床上起来。
她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梳头。她的头发已经长及肩膀了。她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束成一小团。
不到十分钟，她就完成了洗漱。
姚依蓉走进开放式的厨房，她动作麻利的做好西红柿汤面，窝一个荷包蛋进去。
吃完早饭。姚依蓉走到门口，她的工作服挂在门后。
蓝色的制服，后面印着“蓝天保洁”四个大白字。
穿上工作服，带上蓝色帽子，帽子刚好可以遮住她的头发，只是帽檐有点长，会挡住一点她的视线范围。带上白色帆布手套，腰间系着一个腰包。姚依蓉走出房间。
住在这么高档的公寓里，却在公寓里做着清理垃圾的工作，恐怕她是唯一的一个。
姚依蓉走到公寓顶层的工作间，她推出四轮的小拖车。走到放置垃圾筒的地方，姚依蓉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她垃圾筒里面的巨型垃圾袋搬到推车上，以后换上新的垃圾袋。
然后她乘坐电梯到下一个楼层。她总共要负责三十个楼层的垃圾筒。每天扔完垃圾，她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公寓给她八百元一个月。
其他收入就是她的外快了。一开始，看到垃圾筒里有很多住户扔的易拉罐，塑料瓶子，太浪费又不环保，姚依蓉会把它们挑出来，然后拿出卖掉。
再后来，她就开始向住户们收购废品了，很多人都有她的手机号码，只要家里一有什么想卖的报纸瓶子或者电器，他们都会给她打电话。接到电话，姚依蓉就会推着小拖车过去收购，然后每天下午会有收购废品的卡车经过附近，她再把收到的东西卖给他们。
这些废品虽然看起来不值钱，但是一个月下来，姚依蓉竟然靠它能赚到五千左右了。
每天做着这些有些稍重的体力活，姚依蓉的精神却被原先好很多了。她的脸上不再惨白，她的皮肤变得红润有光泽，她的眼睛又开始闪闪发亮，有时候能淘到很好的东西，比如说留声机，唱片，小人书，还有好多精致的其它东西。
有些东西姚依蓉舍不得卖掉，她会搬到公寓里，慢慢欣赏。
欧子辰合上电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上官云，他一脸的倦容。
“什么事？”欧子辰冷冷地问道。
“我刚从日本回来，总算摆脱我老头子了，他派人绑我回去结婚”上官云揉揉眼睛，他刚从日本逃回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欧子辰盯着他不说话，本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上官云带走了他爱的女人……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上官云继续说道。
“谁？”欧子辰漠然问道。
“别装蒜啊，姚依蓉啊”上官云盯着欧子辰。
“半年前，你不是带她一起走了吗？我怎么会知道？！”欧子辰一脸肃杀。
“她没和我一起走，半路她就下车走了，此后我一直全世界的跑，我老头派人到处追我……她没回来找你？”上官云一脸的不相信。
“没有”欧子辰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那太好了，说明我还有机会，对了，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上官云希望欧子辰能给他提供一些信息。
“不知道”欧子辰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姚佳带他去的那所老房子。
“不说了，我闪了”上官云匆匆离开。
五分钟以后，欧子辰站起来，飞速的冲出去。
看着眼前正在动工的工地，到处尘土飞扬，哪里还有老房子的踪迹。
她会去哪里呢？欧子辰眉头紧锁。
今天收获颇丰，姚依蓉推着一车收来的废品来到老地方，看看时间，卡车差不多应该早到了。
半个小时候，车还没来。看来今天是不会来了。姚依蓉只好推着往回走。车上有电脑，电视，椅子，废铁，纸盒，杂志，已经各种瓶瓶罐罐。
欧子辰开车离开那片工地，不知不觉他又来到这个公寓。
公寓前面，一个身着蓝天保洁的人正费力地推着一大车废品，欧子辰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即他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看来今天只能把你们带回去过夜了”，姚依蓉自言自语说道。如果那个人知道她把一堆垃圾带进公寓里，他该急成什么样，姚依蓉微笑着摇摇头。
姚依蓉守在电梯门口，电梯是从地下两层升上来的。
姚依蓉擦擦脸上的汗珠，她头上的帽子已经把头发全都弄湿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泡个澡。
电梯在一楼停了，电梯门打开。姚依蓉慢慢倒退着把拖车拉进电梯里。
正好上面也是按的“20”省得她去按了。
欧子辰不得不退到最里面，这个蓝天保洁和她的废品几乎占了整个电梯。
电梯到八楼的时候突然开了，“收垃圾的？我这里有垃圾，你过来一下吧”刚要进电梯的女人看到姚依蓉急忙说道。
姚依蓉急忙推着车跌跌撞撞地跟在女人后面走出去。
欧子辰无奈的耸耸肩，这里不是自称是高档公寓，这么会有人带着一车的废品横冲直撞的。
走到公寓门口，欧子辰深吸一口气，他按下密码，门开了，他走进去。
屋里的景致让他激动不已。这里多了很多东西：留声机，餐桌，书桌……
欧子辰的目光停在床上，上面躺着一个帆布包。
原来她一直都住在这里！他来过那么多次，竟然从没进来看过。
床上还洒落着一个画册，欧子辰走过去慢慢拿起画册，都是他的素描画像。最后一张还没有完成，刚刚画到他的眼睛……
一路上来，又顺带收了几家的废品。今天生意真是好，要是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她很快就能筹够房子的首付了！
姚依蓉乐呵呵地打开门，她使劲把拖车往家里拉，不过车上的东西太多了，门被卡住了。她只好解开车上的绳子。先把车上的旧家电搬进来……
最好她总算把拖车拉进屋里。姚依蓉关上门，她长叹一口气。旁边到处摆放着废品，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热！姚依蓉急忙脱下头上的帽子，身上的工作服，还有脚上的鞋子。
她里面穿着一个白色的丁字裤，还有一个白色的花边文胸。
姚依蓉把长发放下来，头发上全是汗水。不行要赶快洗澡，姚依蓉垫着脚尖，低头从废品堆里走开。
她前方忽然被一堵墙拦住了，姚依蓉抬头望去。“啊”她失声惊叫。
欧子辰正看着她，他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三点式，姚依蓉飞奔到床上，她用床单裹住自己。
从她一进门，费力地往里搬东西，到她宽衣解带，欧子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半年没见，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一直住在这里？”欧子辰率先打破沉默，他走过去，看着缩在床上的她。
“我……我已经找到房子里……我明天就搬”姚依蓉结结巴巴地撒着谎。
看到他沉默不语，看来他是生气了。
“我之前住的半年，我付你房租”姚依蓉裹着床单，从床上爬下来。“你给我几分钟，我马上就搬出去”姚依蓉急忙拿起柜子上的衣服，在他发怒以前，她必须赶快离开。
她小心翼翼的经过他面前，他挡住去洗手间的路，她要躲进去穿衣服。
突然他的手臂举起来，姚依蓉条件反射地护住头，他是要揍她！
只是他的手臂没有落在她的脸上，而是紧紧把她揽入他怀里。
刚才只顾着双手抱头，姚依蓉身上的床单滑落到地上，她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姚依蓉在他怀里快透不过气来。
他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更过份的是，他竟然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为了摆脱他的强吻，姚依蓉只好咬住他的嘴唇，她太用力，他的下嘴唇被她咬破了，他果然停止强吻她了。
姚依蓉趁机用力推开他，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跑进洗手间里。
姚依蓉快速地穿好衣服，她洗去脸上的泪水。她打开洗手间的门，他守在门口，姚依蓉冲进客厅里，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干嘛？”欧子辰抓住她的手。
“我要搬出去，这是给半年的房租给你”姚依蓉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钱塞到他手上。
“搬出去？搬出去你能养活你自己吗？现在你都捡起垃圾了”欧子辰想到她这半年竟然是这样过来的，他就心痛难忍。
“不要你操心！养不活我去卖，去接客……”欧子辰突然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姚依蓉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咬紧牙齿，突然扬起手臂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她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她的手掌被震得生疼。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动粗，也是她第一次和他顶嘴，第一次反抗他。
欧子辰也怔住了，他脸上明显印下她的掌印。
“扯平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姚依蓉擦去脸上的泪水，她转身继续收拾她的东西。
姚依蓉收拾完东西，她转身一下愣住了，他竟然哭了，他就站在原地，默默地流着眼泪。
他折磨了她一年多，她都忍住不哭，为什么她才打他一下，他就哭了？！
姚依蓉心像被针刺一样疼，她故意对他视而不见，她拿着行李，经过他身边。
“别走，求你”欧子辰突然抱住她，他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
姚依蓉手里的行李一下掉在地上。她惊呆了，他什么时候求过她，而且还是哭着求她！
看到怀里的人儿不再挣扎乱动，欧子辰低头再次吻她，姚依蓉乖乖地被他吻着。
欧子辰慢慢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他抱起她放到床上，他很快进入她的身体，和她合二为一，他们激情缠绵，难舍难分，一直到次日清晨。
闹钟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姚依蓉一下醒了，她刚想爬起来。“你要去哪里？”欧子辰双臂紧紧环住她。
“我要去清理楼层垃圾，去晚了，要被管理员骂的”姚依蓉轻声说道，她被他牢牢固定在他臂弯里，动弹不了。
“不许去，以后不许你再去碰那些垃圾，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垃圾婆”欧子辰抱紧她不放手。
“可是，我至少要和他们说……”欧子辰用吻堵住她的嘴唇。
一直到下午，欧子辰才抱着姚依蓉一起去淋浴，他比原来更加迷恋她的身体，他一刻不停地吻她，要她……
晚上欧子辰打了一个电话，公寓里的管理人员就第一时间赶过来，把屋里所有的废品全部拖走了。
姚依蓉体力严重透支，她甚至走路腿都直发颤，他们只好电话叫来外卖，草草填饱肚子。晚上欧子辰又开始他新一轮的攻势。
整整两天两夜的缠绵，到第三个晚上，欧子辰总算安静下来，他搂着姚依蓉沉沉睡去。
清晨，阳光再次直射进屋里。
欧子辰睁开眼睛，他仔细端详着怀里睡熟的姚依蓉：乌黑顺滑的长发，吹弹得破的肌肤，长长的睫毛，红润饱满的双唇…………
姚依蓉慢慢睁开眼睛，他已经醒了，她朝他柔柔一笑，立刻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她，摄人心魄的笑容。
“以后，不许你对其他男人笑，听见没有？！”欧子辰威胁到，为什么他以前从没注意到，她如此迷人，如此让人心神荡漾，如此撩人……？
”嗯”姚依蓉乖乖点头，短暂的爆发以后，她又变成了小鸟依人的小绵羊。
突然门铃响起，姚依蓉和欧子辰面面相觑，以前从来没有人按过门铃，谁也不知道他们住这里。
“我去看看”欧子辰穿着睡衣走过去，他打开一条门缝，外面露出上官云那猥琐的笑容。
欧子辰急忙关上门，床上的姚依蓉还一丝不挂，他可不想让上官云看到。
“是谁啊？”姚依蓉躺在床上问道。
“上官云”欧子辰冷冷说道。
姚依蓉急忙从床上起来，她拿起衣服冲到洗手间。
门铃再次响起，欧子辰打开门，“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上官云从门缝里挤进屋里，他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着。
姚依蓉穿着一件低领宽松毛衣，下面穿一条仔裤，走出洗手间。她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好久不见”上官云快步迎上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姚依蓉。
“你有什么事？”欧子辰走过去，他将姚依蓉拉进他的怀中。上官云讪讪地笑了笑，她脖子上到处是清晰可见的吻痕，看来这次又被欧子辰捷足先登了。
“莫雪到处找你找不到，她打电话给我。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过来这里碰碰运气”上官云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欧子辰下了逐客令。
这里是属于他和依蓉的地方，他非常不喜欢外人过来这里，特别这个人还是上官云！
“好吧，我们下次再约”上官云朝姚依蓉做了个回头再联络的手势。
欧子辰用力关上门。
“以后不许你和他单独见面，知道吗？”欧子辰阴森森的说道。
“奥，好的”姚依蓉心不在焉地点头，之前幸亏有上官云帮她，否则她可能早就被辰折磨死了，她觉得上官云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这是我的附属卡，你想买什么只管买好了”欧子辰掏出一张没有额度限制的卡，递给姚依蓉。
“我不要，我有钱”姚依蓉急忙摇手。
“拿着，以后不许你再做那些莫名其妙的工作”欧子辰轻皱眉头。
姚依蓉低着头，她的眼圈红了，他是嫌她丢人了。她没有说得出口的学历，也没有说得出口的职业……“你怎么了？”欧子辰柔声问道，他只是心疼她，不想她那么辛苦。
“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姚依蓉低声问道。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养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啊。”欧子辰轻轻抱住她。
“已经不是，我们已经离婚了”姚依蓉弱弱地说道。
“谁说我们离婚了？我没有签字，你和谁离婚？！”欧子辰笑问道。
“什么？你没有签字？”姚依蓉睁大眼睛。
“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永远都别想离开我，知道吗？”欧子辰正式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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