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丧礼兵变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孔丘正面对门下众多的学生讲诗,忽然见孟懿子来到了门前,他于是中断了自己的授课。
孟懿子说:“季平子死了。”
孔丘本想一边编修诗书,一边听那些他并不感兴趣的事情。听到孟懿子带来大夫季平子的死讯,他也不禁一愣。
“季平子死在府上,人们怀疑是阳虎所杀。”孟懿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说。
孔丘摇了摇头,说:“季桓子比他父亲,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如果季平子想的是让我保他这个不成器的嫡子,你也就不必说出来了。”
孟懿子说:“季平子虽然只想请您辅佐他的嫡子,可我却觉得,这正是老师施展政治理想,实现一生抱负的机会。目前,鲁国为列强环侧,如果没有老师这样的人出来主持,难免为齐国、晋国所并,到时候黎民百姓受苦,您就算培养了再多的学生,难道就能抵消罪过吗?”
孔丘呆站着想了半天,他无法说出自己不出来的其他理由。孔丘慢慢转过身来说:“我现在要出去讲课了,弟子们都在等我,要是你愿意听,可以随时来听。说完,孔丘慢慢地走了出去。”
孟懿子的心中暗喜,他知道,孔丘说这句话,就是接纳自己了。
季桓子也猜到父亲之死,是阳虎所为。他赶紧差仲梁怀去费邑联络公山不纽,毕竟上、下二军目前都在公山不纽的手中控制着。等仲梁怀回来后,再办丧事。
季平子出殡那天,季桓子一身素服,头扎白带,他走上祭台,脱下左胳膊衣袖,准备行洗面之礼,仲梁怀端过一盆水,走上前来。此时,一双手挡住去路。
“丧礼盥洗,自当由家宰送上盥洗的水盆,仲梁怀你是什么职分,送过去岂不是越礼了?”阳虎阴阳怪气地说道。
仲梁怀见是虎阳,时机不错,一个眼色,身后的白衣丧者,飞速从衣内抽出兵刃,一步步逼向阳虎。阳虎一愣,呆在那里,既而,发了疯地狂笑不止。
狂笑中,阳越率兵冲了进来,上去对着仲梁怀就是一刀。仲梁怀还没有感到疼痛,手臂已经落地。
奇怪,公山不纽的军马也到了。季桓子、仲梁怀不禁暗喜,喊道:“公山将军来的及时,快来救人!”
公山不纽大大咧咧地笑着走了过来,向季桓子施了一礼,忽然指着仲梁怀骂道:“这个欺瞒主子的东西,该如何发落!”
季桓子不知境况风云突变,脸吓得惨白,说:“别杀他……”
阳虎一脸狰狞地说:“主公说不杀,那就不杀了吧,让他捡起自己的胳膊滚吧。”接着指着手持兵刃的白衣人喝道:“那这些作乱的人该怎么处置呢?”
“杀了!”军士应声喝道,手起刀落,五十多条家臣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的仲梁怀忍痛逃走,季桓子则呆若木鸡,下得屁滚尿流。
“奏乐!”阳虎一声吆喝,音乐重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