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日光已爬上了半山腰,红晕已退,炫而夺目,远远望去,只觉洋溢着日光倾城的韵味。
在纵横交错的长廊上,有一佳人,身穿一袭天青色直领长袍,青丝只用一根桃木簪子轻轻挽起,发丝略显随意,虽是素衣淡妆,依旧不掩其淡雅如仙之姿。
“小姐,今日府内贵客光临,您着衣如此,夫人怕是不悦。”啊莉皱着眉,眼带为难的看着自顾走路的人说道。
也不知小姐最近怎么了,昔日喜盛服浓妆之人最近却屡屡身着素衣描淡颜,啊莉想起早上夫人派人特来交代定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今却!
“我倒不觉有何不妥,娘亲那有我担着,你怕甚?”木言转身头疼的看着那愁眉苦脸唠叨了一路的人,穿衣个人喜好,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岂不是枉为人了。
“可是夫人。”眼看着到东院也只是几盏茶的距离了,她却还没有劝服小姐,看着那劈来的冷厉眼神,啊莉硬是把余后的话噎在喉咙里。
“今日天气倒是甚好,可惜不是春天,不然还可去踏春,啊莉你说是吗?”木言满意的看着闭了嘴的女子,勾唇笑说道。
对付婆婆妈妈的人果然硬手段才是王道。
“春天未至,此时正直秋天,小姐也可去采风。”啊莉看着那人冷厉的眸瞬间染上笑意,又看看手里小姐去偏牢取来的丹青墨色披风,略微懂了些伴君如伴虎的韵味。
看着那明眸笑目,其实小姐这样打扮还是很得体大方的,尤其是那一袭天青色长袍,衬托得小姐英姿飒爽。
“恩,这提议不错,倒是闷在这府里甚久,甚觉身子骨都要发霉了。”转身看着前方交错纵横的长廊,在感叹它精雕细琢得巧夺天工的同时又恨它繁杂的设计,明明一条过就可,偏偏要设计得如此错综复杂,真是浪费财力物力人力啊!
………
木薇身穿盛服脸描浓妆,一脸惬意的走着,她今日定要在宴会上成为焦点,爹爹说今日来府里做客之人是贵客,让她定要好好打扮。
看着身上泛着珠光的服饰木薇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胜利已经向她招手,今日一定要把木言比下去。
低头看着手腕上爹爹给予的金镶玉嵌琉璃手镯,此手镯乃外国使者所送,月国仅有三个,何其珍贵不言而喻,其中一个赐给了镇国将军。
这手镯真是令她爱不释手,木薇小心翼翼的取下轻轻抚摸着镯身,笑意盈盈的看着手镯沉思默想,今日的宴会她必是焦点。
路过花园转弯处,她只顾手中之物,不料一个身影撞在身上,手里的镯子没有拿稳,借着力道掉落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不负众望的,镯子断成两节,木薇怔愣的看着破碎的手镯,而后怒发冲冠的看向撞飞她手镯之人,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今日她定要废了他(她)的手脚。
映在木薇眼帘里的是身穿一袭白衣,衣衫略微不整,墨发凌乱,脸带面纱的男子,虽不见其貌,其身形却是颇好,衣裳凌乱中的身姿甚至透着娇媚,可惜的是不知容貌,虽是疑惑将军府怎会有这人,可看着碎裂在地的手镯,木薇眼眸漫上寒霜,任你是美人也不可轻饶。
“对不住,姑娘可知出府的路?”离子矜看着眼前穿金带银,耀眼夺目之人,待看清其容貌心下松了口气,不是她。
心上却染上苦涩,又怎会是她,天微亮她就早已不知所踪,他呆呆在房中等了几个时辰却还是未见其人,终是知她只是迷情谎话,不该当真。
一颗心终是冷成寒霜,拖着不堪而赢弱的身躯逃离出来,不料兜兜转转怎么也走不出去,若是他未中毒又岂会这般无力。
他就是死,也不会死在将军府,这是他仅存的尊严。
“你是何人?居然敢把本小姐女皇赐封的手镯打碎,真是吃了雄性豹子胆了。”木薇咄咄逼人的怒喝道。
“你想怎样?”听着那人吐露之话,看了眼碎裂在地的手镯,果真是他的过失,可那人盛气凌人的语气让他寒了脸,他怎会肖想将军府会有好人,木言的姐姐又岂非良善之人,离子矜当下冷着脸问道。
“我想怎样?若是姿容不错当暖床也是可以考虑,若非美人那就只好卖去青楼还债罢!”木薇斜眯着眼打量着男子,看着那双透着媚意的桃花眼,轻浮的说道。
“呵,好一个还债方式,如若是昨日我定让你人头落地。”离子矜冷厉的看着女子淫hui的目光,如今手无武力,看来今日他是出不了将军府了。
垂下眼眸,想起昨日那温存之人,就算他恢复以前的貌若仙姿也不会做背叛她之事。
尤记得昨夜他应允过那人,今生,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好一个嚣张的男子,今天你落在我手里就别想逃。”木薇惊异的看着那口出狂言的男子,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他倒是头一个。
此时日头已爬上了小顶峰,却丝毫不减热度,照射在身上感觉略微热了些,偶尔的秋风倒是吹散了不少热意。
离子矜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子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他的目光,他若知将军府之人都是这般昨日他就该把她的眼珠挖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木薇看着那冷着眸不惧于她的男子,再看看地上碎裂的手镯,面目狰狞的怒喝道。
除了木言还没有人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要让他知道她也是别人招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