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驱魔师
在雷瑞尔苏醒后的第四天，他再度遭到袭击，虽是皮外之伤，足令他的同僚们紧张异常。城堡戒备更加森严了，仍不无防备人心。
当叶迷迭知晓时，她按耐不住焦急心情，来到他的房间，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她本应离开的，但是空气里流动着他的气息，衣服是他穿过的，床是他夜夜睡着的，上面的他余温，是她大段大段的思念……
喧哗声拉回她的神志，她听出雷瑞尔也在其中，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慌张无措，情急之下，她躲进衣柜里。当门关上的一秒，雷瑞尔一行人踏进房间。
“一定是伊赛亚干的！”焦躁地大吼出自那欧米之口。
“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罗伯塔冷静地说。
“偷袭是解决雷瑞尔是最直接的办法，只要不留下证据，即便是怀疑，族人也不会将他如何。”
“你也说是在怀疑了。如果敌人故意制造假象，一旦我们与伊赛亚起冲动，便中了敌人的暗箭。”
“在伊赛亚伤害雷瑞尔之后，你还要偏袒他？你简直不可理喻！”那欧米大声怪叫。
“我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你所说的都是怀疑，既然是怀疑就没有说的必要。”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没有！”
两个人怒目相识，争执不断升级，许久没有开口的雷瑞尔终于说道：“袭击我的不是伊赛亚。”目光落在左手上，血渗透了洁白的纱布，他抿唇一笑。
“雷瑞尔难道连你也糊涂了？”那欧米实在想不明白，瞪圆了眼睛。
“伤害我的是吸血鬼。”
雷瑞尔取下纱布，红肿的伤口似月牙儿，他抚摸伤口，随之伤口一点点地愈合了。
“伊赛亚自视甚高，不屑与吸血鬼为伍……”忽然一道细小的倒吸声传进耳内，雷瑞尔心神一紧。
“但是为了利益……”
“我累了。”雷瑞尔快速截住话。
见雷瑞尔露出倦容，他们就此打住，离开房间。
屋内安静了，雷瑞尔平躺在床，闭目养神。许久后，他开口：“还不出来吗？”
衣柜里的叶迷迭一惊，踌躇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躲在里面干什么？”他冷然地看着她。
“谁让你们忽然进来的。”她避开犀利的绿眸，小声辩解。
“为什么来我卧室？”
“门口又没有写着不得入内。”
雷瑞尔一跃而起，走到她的面前，“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她退后一步，低着头，目光落在他的黑亮的鞋子上。
她闪躲的态度令绿眸阴寒，他古怪一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身体晃了一下，她还是点了头。
“如果感到疑惑，我愿意告诉你实情。”雷瑞尔抬起她的下颚，令她不得不正视他，他的样子看起来还算平静。
“你听到了，不是吗？偷袭，还有……”他在她耳边催眠般的低诉，“吸血鬼！”
叶迷迭惊愕地倒抽口气，无法置信。
不！不！他一定在开玩笑，这些应该是书中或是电影中的情节，不可能存在现实之中。
“不相信吗？”他的模样无比认真。
“你到底是谁？”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雷瑞尔大笑，笑声魅惑十足，绿眸却冰冷无比，“你知道吗，与你擦肩而过的未必是你的同类，也许就是那只兽。它们披着万变的人皮，和你们谈笑风生，甚至是亲密无间，而所做的无非是令你们放下戒备，吸食你们体内的鲜妍液体。”
“你是那只兽吗？”
空气里夹杂着她急切的心跳。
“如果我是，你怕吗？”
“怕！无助的人都会惧怕。”之所以会怕是因为对未来的未知。
“你终究是胆小的人类啊。”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悠悠叹气。
“所以你才喜欢操纵一切？”她没哟闪躲他的触碰，最初的恐惧也慢慢的消失了。
“不，唯一能操纵你的只有命运。”
就像蔚蓝天空上的风筝，总是态度狂傲以为，掌握风筝命运的是牵动线绳的我们。直到某天猛然发现，那条细细的线也不过被捉摸不定的风所牵引，即使再强大也不能抗衡。
叶迷迭迷惑了，她越来越看不懂雷瑞尔，他可以目空一切，可以将任何人视为他手中的玩偶，可以嘲笑的看尽世人的苦与乐……但是此刻的他忧郁的近乎脆弱。
“我是克里斯特尔家族的驱魔师，我们的存在就是维护人类，吸血鬼，狼族三者之间的平衡，令人类尽量免受他们的侵害。我们和普通人类一样，会生病，会哭会笑，只除了我们的体内蕴藏着神赐予的强大力量。”
雷瑞尔平静的叙述着，然后他闭上绿眸，口中念着一段咒语，煞那间，屋内卷起龙卷风，将他们包围住。
风，扬乱了发，她凝望着他平和的俊容，心狂跳着。他睁开绿眸，挥舞着手，风停了下来，回归寂静。他们久久不语。
“现在你明白你的处境了吧。”危险一触即发，现在他面对的不仅是族内的争斗，还有外界的窥探。
她的心在纠结，他是神的使者，拥有至上神力，而她是脆弱的人类，平凡的她怎会配得上他。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忘记这段噩梦般的回忆，回归安逸的生活，你愿意吗？”雷瑞尔问道，绿眸异常的闪亮夺目。
“你会强迫我吗？”
“由你决定。”他屏息以待。
叶迷迭笑了，然后缓缓地摇头，眼眸里是深浓的爱。她怎么舍得将他从记忆中抹去，无论他给过什么，他真真切切的来过她的生命里，曾经那么用力的绚烂过，她不要忘记他。
“是因为伊赛亚吗？”醋意在兴风作浪，他始终在介怀。
叶迷迭喟叹，感伤地说：“雷瑞尔，眼神交汇的从来不是我和他啊，你不明白吗？”
面对热烈的水眸，雷瑞尔无言以对，他默默地解下手腕上一串发着绿光的水晶，戴在她的腕上，
“这又是另一个黑曜石吗？”她低问，绿水晶的光芒令她恍惚，仿佛陷入另一个迷局。
雷瑞尔执起她的手，心底默念：
给予我力量的绿水晶啊，
让疲惫的肉体注入温暖，
让魔兽远离心爱的人儿，
保护纯真的灵魂，
我愿献出生命，
绿水晶之名。
叶迷迭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然后她合眼睡去。
今晚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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