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夫人过奖了。”徐江面不改色,倒是很爽快的承应下那句看似过奖的话,将杭妈妈于晴接下来的一番话堵了回去。
“辰少,可以点单了吗?”
侍者拿着四张菜单,毕恭毕敬地站在桌边,有礼地鞠了一躬说道。
“嗯。”
突然,紧闭的包间门被推开,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匆忙地停下脚步,额间沁出汗珠,面露难色说道:“辰少,老爷子来了。”
“什么?”
杭家父母连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心下疑惑道:老爷子怎的突然从Y市赶来都不通知一声?
而一旁坐在餐桌旁点餐的杭一辰满脸的从容淡定,悠闲地翻着菜单,在点菜的同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身侧的徐清瑶想要吃什么。
“爷爷来了?”
“嗯。”杭一辰捂嘴偷笑,还不忘补充一句说:“爷爷是我搬来的救兵。”
当杭老爷子出现在包间门前时,杭家父母都连忙上前搀扶他,谁知,老爷子丝毫不领情,他眼睛一瞪,说:“我还能走,不用你们扶。”
明明是无感情的一句话,听在杭家父母心中却是激起一层波澜,他们心惊不小,老爷子一直隐居在Y市,向来甚少关注家里的事,所以……他们都心中有底,知晓是谁请了老爷子前来。
“江子,好久不见呐……”
杭老爷子的一双鹰眼犀利地扫视着坐在圆桌左边的徐江,很是熟稔的口吻对他说道:“呵呵……数十年不见,不知道你这个大外交官是不是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首长?”
徐江怎么也未曾料想到,在二十年前自己参军时的首长竟然会是杭一辰的爷爷,他激动地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上前,向着杭老爷子行了一个军礼。
徐清瑶狐疑地看向他们一群人,对杭一辰使了一个眼色,说:“跟我来。”
“爷爷好,我是徐清瑶,你可以叫我yoyo。不知道我可否先去上个洗手间?”
杭老爷子一下子被逗乐了,笑着说:“这个丫头倒是嘴甜。”
可不是,谁会在去洗手间之前还报备一下自己的行踪,顺带着来个自我介绍。
“嘿嘿……爷爷,那我陪yoyo一起去哈,你们先慢坐。”
卫生间右侧的拐角处,徐清瑶扣住杭一辰的脖子,面露狠色说:“给我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媳妇儿,你先放开我,这样我不舒服,不太好说话。”
徐清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松手。
“我哥前天晚上提醒过我,说你爸当初入伍时是在我爷爷队伍里,那时我爷爷还是他的首长。我想着,即使你爸再怎么不喜欢我,可总不能拂了我爷爷的面子吧。而且……我上次才挨了我爸一顿揍,这回非得让我爷爷好好折腾他一回,不来个负重五公里,我决不罢休。”
“没想到,你倒是个人精儿,肚子里的坏水挺多啊。”徐清瑶斜睨了杭一辰一眼,这才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因着有杭老爷子的加入,这顿饭吃得才不至于乏味沉寂,而杭妈妈于晴一直惦记着自己在吃饭前被呛声说不出话的那茬事,酸酸地开口说:“亲家公倒不愧是军队里出来的人,打起人来倒也是好本事。”
“打人?”杭老爷子并不知晓他孙媳妇曾在怀有身孕时被徐江用鸡毛掸子抽过这件事,所以……好奇罢了。
“可不,yoyo还怀着孩子,亲家公的鸡毛掸子便直接抽在她胳膊上,爸爸你是没看见那伤口,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徐家门第虽小,倒也有家规,我徐江教女无方,未婚先孕是大忌,我岂可放任不管。”
说完之后,徐江紧抿着唇,目光冷冽却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于晴,那是一副问心无愧的大丈夫模样。
“呵呵,虎毒尚不食子,你为人父,说好话便是,怎可随意动手。”于晴也毫不示弱,抬头挺胸回答道。
“成何体统,尽让人看些笑话。”
最后还是杭老爷子开口说话,两人才不再多言。
“婚期商定好了?”
“是的,我与亲家母商定在这个月二十号。爸,本打算在婚礼前几天再告知您的,谁知道……”
“你们现在做决定之前哪里顾及我的看法,随你们去吧,你们乐意便好。”
“爸……”于晴还想再说什么,坐在她身侧的杭父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杭父说:“这是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多说,在孩子出生之前将婚礼尽早地举行了这不会错。”
“嗯。”
每天忙着讨论宴客名单,挑选喜糖,写喜帖,徐清瑶顿时便觉得头大,难得有清闲的功夫,她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杭一辰将他特意在商场里挑选的足浴盆倒满了温水端出来,将已经昏昏欲睡的徐清瑶唤醒,在她身后垫了两个靠枕说:“媳妇儿,先来泡泡脚,这样才能缓解疲劳。”
其实,徐清瑶的工作量并不大,家里人都顾着她怀有身孕,只是给她一系列的图片让她挑选喜糖种类与喜帖格式,但是每天光看图片她还是头晕眼花。本来因怀孕就想要睡觉,一下子更想入睡。
徐清瑶的十个脚趾很漂亮,白皙清透,在温水里浸泡后,水压带来的舒适感令她不由得舒展了眉心,杭一辰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指法,很有模样地给她脚底板一下又一下地按压。
“媳妇儿,舒服吗?”
只听见细微的哼哼声,徐清瑶闭上双眼享受着脚底按摩,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之感。
“如果舒服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泡脚。”
如果真心爱她,便会任劳任怨,即使她偶尔对你发发牢骚,来点小家暴,也会甘之如饴。
杭一辰想,他应该是爱惨了徐清瑶。
“一言为定。”
婚礼前一夜,按照规矩,新郎新娘不可见面,所以徐清瑶便被接回了徐家。
那夜的月光如圆盘般悬挂在高空,明亮皎洁,清辉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每一处,苍茫大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辉。
“媳妇儿,你睡着了吗?”
窗外车水马龙,灯火阑珊,而杭一辰独自一人趴在窗台上仰望着夜空,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