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秦王政都在月馨宫留宿,青貂儿等不到大王的伟岸身影,终是忍不住又跑到月馨宫去了。
月馨宫,艾唯依正与嬴政谈论着进攻赵国的事。
“大王,青美人在月馨宫外求见。”赵高颇为为难的开口,一个正是隆获盛宠在与大王谈得正起兴,一个是昔日颇得恩宠,这,真真是怕会扰了冷柔夫人与大王的雅兴。赵高站在门外,耳朵竖起,注意着屋内的一举一动,连呼吸声都不敢忽略。
青貂儿,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秦王政的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他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宠么?看了一眼艾唯依,她平淡无奇,没有任何神情变化。“让她进来。”秦王政到底还是让她进来了,毕竟忘不了昔日的情分,在他心里,青貂儿多多少少还是占据了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位置,在他眼里,青貂儿识大体,不争风吃醋,偶尔也会帮他分担一些琐事。
“妾身拜见大王,见过冷柔夫人。”与艾唯依不同,青貂儿规规矩矩行着宫礼。即使往日再受恩宠,青貂儿她也不敢有半点马虎。
“起身吧。”秦王政与艾唯依还是坐在主位上。
“大王还是和青姐姐先聊着吧,我想出去透透风,这里呆久了觉着有些闷。”艾唯依能有多客气就有多客气的了,眼前这个女人,她知道,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若不然哪天被她吃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秦王政点头默许了,待艾唯依出去后才开口和青貂儿说话。“找寡人有什么事?”青貂儿始终是青貂儿,秦王政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称为寡人。
“大王许久没传召妾身了,妾身想念大王。”青貂儿在秦王政面前就是这般直接坦诚。
“是有些日子了。”秦王政想想的确是有些日子没传召过青貂儿侍寝了,自艾唯依进宫以后都是留宿在月馨宫的。“怎么,吃醋了?”秦王政忍不住想逗逗她,他知道她不会真吃醋的,在他心里,她的性格就是那样,在他眼里,她给他的印象还不错。可惜,秦王政这次错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哪有,大王就会取笑妾身,大王要在妹妹这里呆多久都行,只要大王记着妾身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大王就行了。”青貂儿又使了早已用惯的伎俩对着秦王政撒着娇。
“寡人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今晚再到承欢殿侍寝。”秦王政对于青貂儿这一举动没有了往昔的欢喜。
“是,妾身这就回去。”青貂儿听到今晚去承欢殿侍寝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连走出去的时候看艾唯依的眼神都是得意洋洋的。只不过,这又将是昙花一现罢了。
艾唯依看到青貂儿投过来的得意眼神,面无表情。只是心里在感叹着,这后宫的女人啊,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过些日子就过年了,明天给你种几棵梅花在院子里,下雪时,花开花落一定很美,你会喜欢的。”嬴政走出来搂着正想什么想得出神的艾唯依。
“好。”艾唯依没有躲开这结实的胸膛,反而把头靠在他的怀里,他懂她,知道她爱寒梅坚强。只是,他懂她,又懂多少?艾唯依不愿再去想,只是希望能过得平平淡淡,这繁世红尘,她无力应付,她怕累。重要的是,其实她在担心到头来还是一场镜中水月,转眼即成空。但是,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她,只是还不愿去承认。
静静的等待,是夜幕的降临。
“小姐,让小玉来侍候你就寝吧。”小玉有些心疼的望着还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艾唯依。
“嗯。”收回思绪,轻轻点头。望着铜镜中那有些模糊的容颜,心隐隐作痛。小玉叫来叫去还是改不了口,艾唯依干脆让她继续叫小姐算了,有时候艾唯依会想,这姐姐二字有那么难叫出口?或许是这封建制度让人实在喘不过气来吧。
“大王召青美人侍寝小姐不开心了?”小玉口无遮拦的问。她希望艾唯依能适应后宫的环境,就连她,在这深宫里呆了些日子,心态也成熟了不少。即使大王再宠爱艾唯依,也还是不会丢弃后宫佳丽三千。
“怎会,他不在这里我倒也得了个清静。”艾唯依口是心非的说着。她现在心里很难受,只是不愿去承认,心里酸溜溜的。她一想到嬴政和其他女人正在做着曾与她做过的事,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心狠狠的抽痛着。可无论怎样,她也不愿去承认自己在乎他,毕竟他是千古一帝,这大秦朝的君王,无法改变的事实。
“好好好,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可话又说回来了,小姐你也应该在大王身上花些心思才是,这后宫的女人那么多,唯独小姐你对大王爱理不理的。”这一点小玉倒是挺佩服艾唯依的,毕竟在这种地方,想不耍点手段争夺恩宠是行不通的,可艾唯依就是与众不同,对大王爱理不理大王却依旧把她放在心尖上。把艾唯依头上那唯一一个发饰拿掉,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小玉舍不得移开视线。“小姐真美。”小玉在心里说了无数遍。
艾唯依平日里是不怎么打扮的,头发随意披下来,只用一个发钗点缀一下,脸上更是素面朝天,一点粉也不愿扑。即便这样是无视宫规了,可大王却没有责罚,算是默许了艾唯依可以不盘发簪。所以艾唯依就每天这样,不像其他妃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上抹得像红臀似的。
此刻,艾唯依沉默不语,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曾几何时,又想起了他那温柔体贴的一面。不是她不想在他身上花点心思,只是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她又何必再去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呢?她,艾唯依,就是那样一个倔强的女人。
躺在榻上的艾唯依翻来覆去,毫无睡意。似乎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嬴政的味道,习惯了嬴政的怀抱。只是今晚,嬴政却躺在了其他女人的身边。艾唯依起身,轻声走至窗前。她不想惊醒别人,她不喜欢别人一直侍候着。院子里,静悄悄的越发让艾唯依感到寂寞,嘴里喃喃着“这辈子,终究等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处理好政事的嬴政去到承欢殿,青貂儿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妾身拜见大王。”青貂儿恭恭敬敬的行礼。
“免礼。”秦王政瞧着青貂儿,心里却想着艾唯依。那个倔强的女人,绝不会像青貂儿这样恭恭敬敬的行礼侍候着。
“大王很累了吧,让妾身来侍候大王就寝吧。”青貂儿如往常一样替秦王政脱去龙袍。
“你还是这般胆大心细。”秦王政盯着青貂儿的脸,没有了往昔的喜欢。以前,对于青貂儿秦王政更多的只是欣赏,没有半点爱意。
“大王都说了很多遍了,大王还说最喜欢妾身的直爽。”青貂儿从容大方的笑着。
“寡人记得。”秦王政爽朗一笑,抱起青貂儿往身后的大床走去。
“大王可得对后宫的姐妹雨露均沾啊,可不能总是宿在冷柔夫人的月馨宫了。”之前青貂儿说这话时,秦王政觉得那是青貂儿识大体,大度,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寡人很喜欢依儿。”秦王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扯过被褥遮住青貂儿裸露在外的身躯。他没有说出爱这个字,因为爱是帝王的软肋,是不能有的。但是,他的心里还是爱上了那个足智多谋聪慧过人倾国倾城的女人。
“妾身说错话了,请大王原谅。”青貂儿一阵惶恐。以前这样说,秦王政总是会夸她很懂事不喜争风吃醋,可现在,青貂儿感觉到,大王变了,变得只对艾唯依一个人好,只宠她一个人。不,我不允许这样,青貂儿在心里怒吼着。
“你回自己的寝宫吧,寡人去月馨宫。”秦王政越发想念艾唯依,就算身边已经躺着另一个大美人可他脑子里还是想着艾唯依的身影。起身,喊人进来侍候穿衣,待穿戴整齐便大步离开承欢殿。他忽然发现,还是艾唯依的身体比较让他感兴趣,其他的女人,他已经感到厌烦了,虽然还有很多没有侍寝过还是处子的女人,他,已经提不起兴趣。
“妾身恭送大王。”青貂儿不敢说出挽留的言语,她了解大王的性情,若是哭着喊着让大王留下,只会让大王厌恶。所以,她还是乖乖地恭送大王离开。只不过,回到自己寝宫的青貂儿又免不了大发雷霆。
怕吵醒艾唯依,嬴政进月馨宫时就吩咐宫人不许喊驾。
“大半夜的,站在这里不冷吗?也不会披上棉袄。”嬴政走进寝殿,看到艾唯依正站在窗前发呆,不免有些心疼,心疼她会着凉感染风寒。把她拥入怀中,想给她些许温暖。
再暖也暖不了这颗心,因为它已经结成冰块了。当然,这只是艾唯依在心里的回答,却没有真正开口。任由嬴政抱着,也不吭声。他不是召了青美人侍寝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完事了才跑到这里来的?艾唯依脑子闪过许多疑问。
“还是回榻上躺着吧,风大,染上风寒了可不好。”嬴政感觉不到怀中人儿的体温回升,便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那张大床。
艾唯依由嬴政抱着,贪恋的吸取着他的体温。的确很冷,在这里,感冒了就要喝那些黑糊糊的中药,她才不想,所以还是乖乖的由他抱着回榻上呆着吧。躲在嬴政的怀里,艾唯依那颗空荡荡的心窝已经在慢慢填满。艾唯依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着自己,暗骂自己又在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盖好被子,嬴政把艾唯依抱得紧紧的,像是要艾唯依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王怎么又回月馨宫了?”艾唯依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疑问说出,她的心底着实在乎。
“想你了。”就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让嬴政的心里有种无法用文字形容的感觉。
“哦。”艾唯依回抱着嬴政,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让自己再沉沦这一次吧,最后一次了。明天开始,便不再放纵自己。这一刻,她承认自己爱上了这大秦朝的君王,世人口中的暴君。眼里有些湿热,忽地,一颗泪珠滑下,滴在了嬴政的手臂上。
“依儿,怎么了?弄疼你了吗?”嬴政连忙放开一点,不敢抱得太紧,生怕弄疼艾唯依。
“不是。”艾唯依破涕为笑。这个男人,若是永远都能这样对她就好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
嬴政吻去艾唯依脸上的湿润,吻上那娇滴滴的唇,吻遍那每一寸水嫩的肌肤。他此时此刻,很想要怀中的女人,很想很想。
“大王,大王,我身子见红了,不能侍寝。”艾唯依羞答答的把脸埋在嬴政的怀里。呃,她这个亲戚来得才没有来得那么及时呢,艾唯依在心里偷笑着。哼,谁叫他今晚碰了别的女人,哼,就不让他碰。
“那我抱着你睡吧,你呀,还真是个小妖精。”嬴政在艾唯依的额头印上深情一吻,便抱着艾唯依睡去,身上被激起的渴望也慢慢压着褪去。
艾唯依郁闷了一会,这男人难道不用去找别的女人消消火啊,忍着应该挺难受的吧。算了,管他的,他活该,谁叫他在承欢殿先碰了别的女人。真是难为嬴政了,其实嬴政在承欢殿还没和青貂儿翻云覆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