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秦王政统一了六国。
秦王政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大殿中央的一排女子,只是有一名女子,她傲然挺立。
她嘴角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憎恶,直直地望着秦王政,丝毫没有要给他行礼的意思!
“你这女子好大胆,见了大王为何不跪?”赵高眉头紧皱,对着她吼了一声。
“哼,本公主上跪过天,下跪过地,中间跪过父皇母后,他是我齐国的灭国罪人,我为何要跪?”她字字句句都带着恨,如一把利剑就朝秦王政直刺过来。
“哦?你是齐王的女儿?”秦王政看过去,她一袭芙蓉色的裙衫,青丝垂腰,肌肤胜雪,那一抹于眼睛里浓郁的惆怅,似乎令她的美色更添了些氤氲的气质。这样的眼神与艾唯依的眼神极其相似,秦王政忍不住又看多了她几眼。
她则很是倔强地瞪着秦王政。“是,我就是齐国的公主,此时我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就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也难解我心头的国破家亡之恨!”
“你恨我?很想杀了我?”秦王政问着,脸上有了笑意,那笑很是清晰地勾勒出来了他面部俊朗的轮廓。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是要杀了自己!尤其还是一个神情和艾唯依相似的女子!“好,寡人一向仁慈,既然你渴望,那我就成全你的效忠!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就让这位了不起的齐国公主侍寝!”
她和赵高同时惊诧。
赵高想,大王这是怎么了?那女子明摆着想要对他不利的,他怎么就偏要此女子来侍寝?看来冷柔夫人的死,让大王受的刺激倒还真是不小,都两年了,大王还是这样。“大王,这……”赵高有些踯躅了。
而她齐筱轩心里的慌乱却是因为她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恶狼般的人。他亲自率重兵攻陷了齐国,逼得自己的父皇自杀身亡,然后母后也追随而去。偌大的王宫里,再无平日的安然与奢华。有的只是尸体横陈,血流成河。这个暴君的手上沾满了齐国人的鲜血,可是自己却要忍屈含辱地为他侍寝。苍天,你安排这一幕的时候,没觉的自己是多么的残酷么?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秦王政恼怒了。
“是。”赵高马上领命,赶紧带着另外那些齐国俘虏上献的女子离去。
大王如此行径,赵高实在是有些担心。这天夜里,他亲自带了一队侍卫,守候在了承欢殿的宫门外。时刻警戒,只要屋子里稍稍有点声响闹出来,那他们就会立刻冲进去,为大王护驾。
屋子里就剩下齐筱轩和那个秦王政了。
齐筱轩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能落泪。尤其是不能落在这个齐国国亡国的罪魁祸首面前,但是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是滂沱大雨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屈辱地为敌人侍寝!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嘲讽?
秦王政面无表情的靠了过去,他想从齐筱轩的身上吸取更多相似于艾唯依的影子。
“你?你要做什么?”齐筱轩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就好似谁把一只蝴蝶置于了狂风暴雨中,那蝴蝶怎么挣扎也是飞不出风的旋转。她面上的表情是固执的傲然,嘴唇紧抿着,轮廓出来的是优美与韵致。她的眼睛是亮亮的,那些凝聚起来的仇恨与愤怒,就那么在她的眼中泛起了晶莹。
“做什么你不知道么?你不是想杀我么?那就赶紧地吧,把寡人伺候满足了,说不定本王会一动不动地任你宰割呢?”他在笑,那笑里的邪魅连掩饰都不掩饰,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更多的是心底的苦涩与哀痛。
“怕你,我堂堂一齐国公主,怎么会怕你一个残暴的猛兽!”她尽力在克制自己的声音。也想掩饰住自己内心里,对就将发生事情的恐惧。
“你不怕,那就好,寡人很乐意做一只甚为残暴的猛兽,还不怕告诉你,在****这回事上啊,没有残暴,还真的是很不好玩!”他就那么无耻而残忍地笑了,只是心里的疼痛又多了几分。然后他的身子靠了过去,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头。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她的脸。他嘴角漾着的桀骜,好像在说,你恨吧,你那恨恨的样子像极了艾唯依!
“不!”在他的手扯去了她身上的一件外衣的时候,齐筱轩还是怕了。平生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恐怖,这种恐怖更甚于死亡。
“不?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齐国那高高在上的贵公主?那都是梦境了,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寡人想要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不是想杀本王吗?本王睡着的时候,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他兀自笑出了声,脚下却并没有停下,依然一步步地逼了过去。
啊?齐筱轩蹬蹬蹬地连退几步,然后身子一个站立不稳,就很狼狈地朝后倒去。让她更是难堪的是,她竟倒在了那张宽大的红木榻上。忽然的一倒,带来的劲力让那床四周的大红色的流苏都摇动了。那种妖艳的红,就在齐筱轩的面前晃动。恍惚她回到了齐国王宫,看到了那一地,那一城的残血映暮。悲愤迅速占据了她整个心扉,想起了父王在临死前嘱咐自己,要到大秦国找到那个暴君,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齐国痛下杀手?他毁了齐国,害死了你和母后,你却不让我报仇,还要我苟且偷生下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就冷静了下来。国已然亡了,父王母后也没有了,自己再活着有什么意义?如果能以自己的清白换来这个卑鄙男人的死亡,那倒也算是件划算的事情。国都不没有了,再有个清白的身子,也更改不了亡国奴的耻辱!索性,她也不反抗了,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了那里。
当他那高大的身躯覆下来的时候,娇小的她,就如一只羔羊,正等待着被猛兽袭击的命运的到来。好像是从艾唯依死后,他就再没有接触过别的什么女子,他失去了对****的所有感觉。他以为,自己真的就不能再有欢愉了,他也没有了奢望,能给自己消魂感受的只有艾唯依!可是,今夜,当眼前的她柔柔的小猫儿般地偎在了那厚厚的锦被里,她那双眸子里有恨的流光。可是就是那光,如闪电般瞬间就击破了自己那幢已高高垒砌的心墙!
他有些粗鲁地扯去了她身上的遮掩,一个曼妙的身子也就此呈现在了他的面前。那玲珑的体态,那有致的线条,都在这时如一种强力的磁场在吸引着他,迷惑着他,他不能停下了,就是天崩地裂了,他也无法停手了!他摸上了她的肌肤,那种柔滑带给他触电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极了艾唯依给他的感觉,那么美好。他冷抽了一口气,眉宇间的贪婪表露了出来。
她定定地看着秦王政,目光很空洞,空洞的如失去了魂灵的梦游者。
他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了。亲她身子的时候,那唇都在温热地颤抖。
她的身子在僵硬着,她在用自己的意志克制他的吻给自己身体上带来的异样感受。只是,他的吻太过温柔了,那温柔就像是一股暖流。迅速涌遍了她的全身,也让她身体里的冰雪在一点点的融化。她不想这样,可是她却克制不了身体的需求。她感觉到了耻辱,更恨此时此刻的自己。但是她的身子还是柔软了下来,当自己就如一团绵儿般的时候,他挺身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因痛而惊呼出声,但是他已经幻化成魔了。
他此刻的脑子里只有索取,无尽的索取,以填补艾唯依死后的空虚寂寞。他在用身子,在用意志撞击,撞击那一堵芳香的墙壁,为的只是那盛开在了墙头上的一朵桃花!
终于她没忍住,她低叹出声了。尽管她此刻紧闭的双眸中有泪水在悄然溢出。可是她还是喊了,声音很小,于这个寂静的夜里,带给她的却是懊悔与伤痛!
而他也在她这种吟唱中,泄尽了积压已久的渴望。当他滚落下她的身子,他通体都感觉到了异样的舒畅,他没想到,这个燕国的公主能带给自己久违了的热情荡漾!
在他酣然沉睡的时候,她的泪却是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枕畔。她恨自己,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无耻,怎么能在自己仇人的面前表现出的一面?她不想承认自己坏,可是她却真实的如一个坏女子那样在欢爱达到顶峰的时候,痛快出声了。
沉默的夜里,齐筱轩想了很多。那些美好的日子现在都成了回忆,一触碰就是满心的疼,她多么想随父王母后去了,可是她又不能。而这个亡了自己国家的男人,他还抢掠了自己的清白。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强悍征服了自己的身体,让它先是柔软,而后是沉沦。他必须要死!如此种种,他还有什么不死的理由!
静静地听了会儿,他好像睡熟了。于是,她踮着脚尖下了床。一步又一步,她尽量地轻,唯恐惊醒那个可恶的男人。就在那张榻边他的衣衫上挂有一枚匕首,从那匕首的鞘上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枚上好的利器。若是用它,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任何一个人刺死的!如果那个人是在沉睡着的,就更是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的。
夜很静,那扑撒进来的月光,好像是谁的眸子,悄然注视着屋子里即将发生的一切。
走到了那桌子的眼前,她正欲要伸手去取那匕首,却不料的一个玉佩打在了她的手上,那拿在手里的匕首也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哼,你想要动手,也要等寡人睡着了啊?不然蝼蚁偿且惜命,寡人又怎么会任你宰割呢?”说完,就是一阵阴险的嘿嘿冷笑。自从艾唯依死后,他不记得自己何时笑过了。
齐筱轩感觉自己真的要哭出声来了。他这是明显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是说,在他的心里,自己是杀不了他的!她默默地背过身,她哭了,她只是在无声地哭泣,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懦弱。他是自己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再怎么苦,再怎么受折磨,也不能在他面前泄露自己的脆弱!这是她仅剩下的骄傲了!她默默地回到了榻上,贴着床边躺了下去。她心里那股恨,那种恨不能现在就手刃仇人的渴望,越燃越烈了。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而秦王政却睡得沉沉的。
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在心里已经准确地认定他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她再次悄悄起来。比上次更小心地下了床,再更轻轻的走到了那枚匕首的跟前。忽然,就见只是一个刹那,一只手掠过,那匕首就被人取走了。齐筱轩被骇然了,不觉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究竟是人是魔?他不是睡着了么?怎么还会在无声中起来,然后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距离是那么的近,可自己竟没感觉到一丝一毫!他若是人,那他的功夫会是怎样的诡异邪魅?一种绝望前所未有的聚集而来。
脑子里一个凄厉的声音,齐筱轩啊齐筱轩,你是杀不了他的,他真的太可怕了!
见她不语,秦王政打了一个哈欠说:“没事,你尽管折腾,实在折腾到累的时候,再叫寡人起来,然后寡人乖乖地站在你面前,挺直了胸膛,到那时,你只需要使劲一刺,然后寡人就会倒在你面前,浑身都是血,你那时的心情一定会很爽的。所以,现在你继续!”说完秦王政重新回到榻上去,刚躺下不久,就鼾声如雷了。
齐筱轩很是无力地瘫软在了旁边的塌上,她知道自己就是再怎么折腾,今夜也是杀不了他的,或许永远都没杀他的机会了!天知道,自己是多么需要有那么一个机会啊!她潸然落泪,那泪整整流淌了一晚,小溪般潺潺。